郑子元看似攻向陈北冥,实则目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在他变招抓向少年时,陈北冥猛然出手,拽住少年衣领,拉到身旁。
啪!
郑子元一招失手,砸在空地。
失去目标之后,怒吼一声。
挥起铁拳,再次改换目标,击向陈北冥。
“阉狗,找死!”
“呵呵……”
陈北冥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出脚,与郑子元双拳相交。
嘭~~~
一声闷响,气劲飞溅。
吹得周围人衣衫猎猎作响。
此时,郑子胥父女拍马赶到。
郑子元后退数步,趁机远离。
此番快俞闪电的交手,众人都看得清楚。
他们都被陈北冥镇定洒脱的气度所折服。
郑家人通晓武学,看人的眼光自然与别人不同。
“这忠义侯,真不是盖的。”
“传说中的大太监,果然身手不凡。”
“他能成就恁大功业,还是自身过硬。”
吓傻的少年,慌忙冲进郑绯云怀里。
“四姐!”
郑绯云与陈北冥眼神交织的一瞬,都明白对方意思。无形中,似乎完成了交谈。
那陈北冥的眼神,好像在说。“保护好孩子,郑子元要杀他。”
郑绯云的眼神,则是回应:“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
随后,她带着少年回到众姐妹那里。
郑子胥见此,怒极反笑。
“三弟,怎么,你还想对我幼子下手?”
厅中,此刻已经自动分成两个阵营。
忠于家主郑子胥的占据大多数,将另一派围住。
郑子元也局面如此,索性摊牌,不再伪装。
“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堂堂五姓豪门,千年的传承,你为何要学王承之那个老糊涂,要去讨好皇帝。”
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出言嘲讽。
“讨好皇帝也就罢了,竟然还讨好一个狗太监,你这大哥怎么做的?”
“要我看,他是想拿着郑家的资源做赌注,匍匐在阉狗的下面!”
“哼哼,堂堂郑家,怎能给阉狗当狗,你也配当家主,兄弟们,还等什么,将他和那阉狗一起打杀了!”
郑子胥很失望,看着几个倒向郑子元的兄弟。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卢绾那个老狐狸多次碰面,他要和皇帝对着干,我郑家不参与。”
“简直愚蠢!皇帝不听话,我们换一个就是,梁国不就是榜样,千百年来,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你如此胆小,不如将位子交出来。”
郑子元疯狂道。
郑子胥叹息摇头。
“换皇帝?说得简单,那不过是豪门当初站对位置而已。你们怎么不想想,那些站在对立面,陨落的家族?再者说,当今陛下励精图治,北击匈奴,西败秦国,万民敬服。他们这么做是取死之道,一个不慎就是身死族灭,你怎么就不明白。”
郑子元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我呸!你少跟我讲大道理,你究竟让不让位?”
院子里倏地响起喊杀声,众人紧张地站起来。
“老三,你是要做什么?”
老二郑子云厉声道。
“你们既然冥顽不灵,就休怪我辣手无情,现在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
此时,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跑进厅中。
“家主……不……不好了,外边攻进来不少江湖魔头,下面快挡不住了!”
郑子元得意笑道:
“你不给,我就自己拿,我们走!”
说罢,挥手带着自己人,向外退去。
郑子胥摆摆手,让众人不必阻拦。
“今日出此门,你便是郑家之敌,下次相见,便是你死我活!”
随后对着陈北冥拱了拱手。
“让忠义侯见笑,待老夫清理立门户,再与侯爷把酒言欢。”
“呵呵,家主自去收拾,本侯等着。”
陈北冥淡然端起茶杯说道。
郑子胥严肃下令:
“除了不通武艺的妇孺弱小,其余人一律应敌。”
“是!”
众人轰然应诺,起身快速离开。
很快,大厅中就剩下寥寥数人,郑家五姐妹全副武装地走了。
便是端茶侍奉的丫鬟,每人都分了一把兵刃。
陈北冥赞叹出声,“郑家果然不凡。”
郑绯云若不是谨守妇道,真要动手打架,卢纶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他们两人之事,不信郑子胥没有后手。
……
很快,外边响起连续不断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号令声。
随后,又是一波波的金铁交击之音。
喧闹的打斗声,冲破云霄。
一开始,似乎势均力敌。
几声雄浑的厉啸过后,有实力强横之人加入战场,形势渐渐反转。
到最后,慢慢归于沉寂。
“哈哈……让忠义侯久等,老夫已然备好酒宴,请侯爷赏脸喝几杯。”
郑子胥满身是血地走进来。
两人默契一笑,谁也没提郑家内乱结果。
他能进来,已经说明郑子胥一派占据上风。
而失败的那一派如何处置,也不是陈北冥关心的事情。
“那是自然。”
陈北冥呵呵一笑,起身前往。
说是宴会,其实一共只有七个人,除了陈北冥和郑子胥,剩下的都是掌握实权的亲兄弟以及旁支。
“忠义侯,他们都是我郑家的中坚力量。”
陈北冥举手恭维道:
“见过各位。”
“见过忠义侯!”
双方没有继续寒暄,直接开始宴席。
郑家人果然勇猛,他们几乎都是身上带血,在没有洗漱之下,带着血腥味便上桌。
虽然有些重口味……
但确实能体现他们尚武的风格。
至于陈北冥是否介意?
那还用说?
人家可是立过大功,因此封侯的大太监,怎么可能会害怕血腥味?
于是,一顿十分诡异的宴会,就这么进行着。
席间,郑子胥凑上来,小声道:
“忠义侯觉得,陛下会否因为郑子元之事,对我郑家有所防备?”
听起来是个很简单的询问,其实陈北冥明白,那背后的意思,是隐晦表达郑家想要向皇帝靠拢,看看他的口风。
他思忖一番之后,答道:
“郑家是五姓豪门中眼界格局均宽广者,远不是其余三家可比,陛下早就对郑家的武者中意许久,若是能多入宫交流,肯定欣喜不已。”
这就是陈北冥代表女帝表示肯定了。
言外之意,只要郑家表忠心,皇宫的大门将永远为他们敞开!
本来,郑子虚只是想试探下口风,想不到陈北冥竟然直接拍板!
如此,不难看出,忠义侯绝非简单的皇帝走狗,而是一个具备相当自主决定权的同盟伙伴!
以前,皇帝只有王家、部分勋贵、一众清流支持。
在拥有众多武将门阀的晋王面前,没有多少优势。
可现在多出一个陈北冥,缓解了皇帝和严嵩为首文官集团的势力;又加深了和勋贵之间的联系。
又有郑家加入,那攻守之势早晚要改变!
未来,充满了想象啊!
随后,便是推杯换盏,宾主尽兴。
结束后,陈北冥坐车离开郑家。
不过,马车上多出几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陈北冥没有直接回随园,而是将花魁放在随园后的空宅子。
“你就在此住着吧,厨房里有米面,郑家既然答应我,就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花魁看着黑漆漆的院子,大着胆子抓住陈北冥袖子。
“我……我害怕,也不会做吃食。”
花魁都是按照千金大小姐培养的,平时都有人伺候。
生活常识十分缺乏……
陈北冥无奈,只好带着她进一间客房,点亮蜡烛,收拾好被褥。
“今日先这般凑合,明日我来安排人手。”
“多谢老爷……”
花魁盈盈一福,心里十分感动,能做年轻帅气忠义侯的家人,是多么的幸福啊!
可惜啊,他是个太监,自己是个红尘女子,注定只能成为人家一个不起眼的添头……
陈北冥一直看着她睡着,才吹灭蜡烛回了随园。
进到后宅,看见元慧儿房间还亮着灯,就知道这个笨女人还在等他。
“哎,佳人难辜负。”
推门进去,元慧儿听到动静,赶紧坐了起来。
“老爷。”
陈北冥看着她惊喜又羞涩的样子,脱鞋上了秀榻,将那具柔软的身子拥在怀里。
“怎的还不睡。”
“妾身说等您,就会一直等着。”
元慧儿双眸中露出坚定。
陈北冥在她红润的樱唇上吻了一记,元慧儿动情之下就开始乱动,被揍之后才瘪着嘴不动。
“老实睡觉,等你身子好了,我再收拾你。”
“哼,妾身才不怕您。”
陈北冥压下心里欲火,差点露馅。
那玲珑惹火的身子,有着致命的诱惑!
再养两年吧……
不然太有罪恶感。
翌日餐桌上,围着元慧儿说着怪话。
“慧儿妹妹,说说,这新妇的滋味如何?”
“我看看,那里大了没有?”
添香说着,就去摸元慧儿的胸脯。
元慧儿羞涩地往陈北冥身边躲。
如此一来,偏厅里极为热闹。
“都给我坐回去,老实吃饭。”
卢莹的怒吼声适时响起。
两女吐了吐舌头,回到自己位子。
“老爷,妾身怎么听说隔壁院子里住了人?”
陈北冥神情一滞。
卢莹怎么知道?郑乾那个混账说的?
“你别为难她,昨夜郑家嫡长子郑若修死了。”
陈北冥将昨夜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啊!是这样,您把妾身当什么,妾身又不是妒妇。”
卢莹虽然吃惊,却对豪门恩怨再提不起太多兴趣。
陈北冥心里直撇嘴:你都成醋坛子了,还说这个?
擦擦嘴,出发去当值。
东厂,一切都被周启泰安排得明明白白。
反正没什么要紧之事,便转了一圈去了永和宫。
等早朝散去,再去跟女帝汇报郑家的事。
丽妃严蕴被掳走之后,永和宫便封了,走在幽冷的宫内,陈北冥心情很糟糕。
东厂撒出去的网,至今还没有消息,那小黑子侏儒究竟躲到哪里?
陈北冥信步走到床前。
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