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强打着精神,坐在厅中等待。
片刻之后,一个熟悉的瘦高身影身着匈奴长袍,迈步进来
“大巫师所为何来?”
他嘴上客气,心里则在骂娘。
麻痹,老头子一把年纪,都不困的嘛。
“呵呵,老夫此来是替公主转交一封信。”
说着,从怀里掏出信件,放在桌上。
只是,陈北冥并没有动,只是看了一眼。
大巫师见状,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凭忠义候的武功,还怕老夫的毒?”
“那可难说,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上次黑沙城的毒,就差点毒死老子。”
“哈哈哈,想不到,老夫也能有让忠义侯忌惮的时候,值得高兴啊!”
还嘚瑟上了……
陈北冥可不能让老大东西觉得吃定了自己,也不能这么僵着。
略一迟疑,猛然想起什么,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副非常薄的手套。
是宫内造办处用某种兽皮所做。
戴上之后,隐约能看见手套之下的血管。
大巫师正得意,见他的动作,顿时瞳孔一缩。
有如此宝贝,当真是什么毒都不怕!
“老夫就知道,忠义侯好手段!”
展开信件,娟秀的字体出现在面前。
宝日公主的汉字很不错,一看就是下功夫练过。
可是,信件的内容让陈北冥怒火升腾。
总结起来就是:
“我需要兵器、药材、粮食、布匹,不给我就亲自到大乾京城,揭穿你的真面目,谁也别想有好日子。”
“威胁我?”
“不不不,怎么能说威胁,按照你们汉人的规矩,忠义侯与公主也算夫妻一场,妻子向丈夫索要些东西,算不得过分吧。毕竟你毁了公主的贞洁。”
大巫师微笑道。
奶奶的,匈奴女人就是开放,啥玩意都跟人说。
“贞洁?何时你们匈奴人有这东西了,我听说蒙多早将你们大单于的老婆们收入房中,你跟我谈贞洁!”
陈北冥讽刺道。
“嗯……”
大巫师被说得愣住,好像确实这样……
“虽说,我们匈奴贞洁不值钱,可不是有夫妻之事吗?你们汉人怎么说的来着?
一日夫妻百日恩!
恩情总还是要有的吧。”
“呵呵,你是没有听完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海参更比虾仁贵,虾仁九文五一斤。
大巫师觉得我们有九文五嘛?”
大巫师这次是真愣住了。
想不到陈北冥的小词,那是一套一套的,还特么挺押韵!
不过,他还有说辞……
“草原上生存条件恶劣,自然没有你们汉人那般讲究,忠义候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回复公主。”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模样。
陈北冥暗自摇头,心道:
没办法,那女人要是真发疯,闹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我可以让李松给你们需要的物资军械,但仅此一次,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冷冷看了一眼。
大巫师心中一凛,陈北冥给他的威压极大,即便是雄才伟略的大单于,也不曾有过。
“那老夫代公主谢过忠义侯。”
目送老头离开,陈北冥冷笑一声。
给他们军械物资,自然不是真为了什么面子。
一切,都是利益使然!
一个强横的匈奴,可不是大乾想要看到的。
他们越是混乱,越是四分五裂,自然就越好。
如今,宝日公主要啥没啥,继续发展下去,指不定真的会失败。
现在给她们一些装备,顶住对头的压力。
那样才能方便双方继续打下去,让匈奴继续分裂。
破碎的匈奴,对大乾才有利!
回了卧房,他沾枕头秒睡。
棋子已经布下,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
陈北冥的棋子,可不止那几个。
不说草原,眼前的棋局,则是活力四射。
就比如青云坊这个棋局。
拍卖会落幕,青云坊不但没有寂静,反而愈发热闹。
几乎每日都是人流如织。
不是去剧院看演出,便是忙着参观青云坊的房子。
“西游记”的火爆盛况空前,不管是普通的座位,还是包厢,全部爆满。
不少包厢被勋贵们定了长约,能在自家包厢请亲友看戏,那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骄傲的青云坊居民十分好客,看着亲友们羡慕的眼神,甭提多高兴。
“哎,那是马桶,不是洗手的水缸,更不是喝的,是如厕用!”
都是些土豹子!
青云坊,带来的收益和影响,远超王老二的预算。
事实上,也超过了陈北冥的规划。
此时,兴庆宫中,始作俑者陈北冥,正在汇报工作,顺便为女帝按揉玉足。
虽然每次偷摸往上探索都会被踹回来,仍乐此不疲。
“陛下,嘿嘿,咱们何时……”
女帝看眼奏章,感受到罪恶的大手几乎摸到大腿上沿,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胸膛。
“说吧,这次一共赚了多少?朕粗略算算也有四百多万两。”
说到赚钱,陈北冥马上收敛动作,做出委屈的样子。
“您不知道,青云坊股东众多,奴才赚不了几个钱。”
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女帝修长的双腿。
她的腿型又直又美,可惜做不出丝袜。
否则绝对是一大享受!
“你少给朕指东道西,那些琉璃器就让你赚得盆满钵满吧,哎,朕过得清贫啊,一身龙袍省了又省。”
双方都开始哭穷起来。
陈北冥听闻,只想骂娘。
别人哭穷也就算了,你女帝搞什么?
龙袍工艺极其复杂,材料昂贵,工期又长。
十几万两的造价,让人瞠目结舌。
拿这东西哭穷,合适么?
但……
说归说,闹归闹,不能拿皇帝开玩笑。
算了,谁让是自己日后大老婆呢。
总不能日后没衣服穿。
“奴才可以将我个人收益的一半给陛下,不过陛下时不时赏给奴才什么?”
嘴上说着,眼睛盯着女帝龙袍下的动人躯体。
“来,靠近点,朕告诉你……”
女帝声音妩媚地说着。
陈北冥还以为有机会更进一步,美滋滋地凑上前。
谁知……
下一刻……
女帝突然将玉腿缩回来,甚至还踢了他一脚,俏脸一板。
“你个恶奴,又想干什么,呸!
朕还有事,一会儿要见西秦的使节,给朕滚!”
说翻脸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陈北冥那个憋屈啊。
可不能这么算了!
那么多钱呢,总不能打水漂!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淫笑着上前,大嘴一张!
好好让女帝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法式湿吻!
好一会儿,才舔舔嘴唇,满意地走了。
女帝喘息许久,恨恨地看了眼那道背影。
转念想到有银子入账,心情又愉悦起来。
亲两口就赚一大笔钱,买卖似乎很值!
“我是一只千年修行的狐……
嗯?朕怎么会唱这个,不过调子还是挺凄美的。”
……
陈北冥拎着酒壶,也听到宫女哼唱“白狐”。
想不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宫里。
他通过重重守卫,走进皇宫角落的院子。
一个肥胖的身影正在侍弄花草。
“想不到大单于还有闲情逸致。”
肥胖身影转过身,看到来人,淡然笑了笑。
“来找我喝酒?又想问些什么,先说好,你若想问我匈奴龙庭所在,不如现在杀了我。”
匈奴大单于走到凉亭下,主动摆起了碗筷。
“切!你们匈奴龙庭还用我费力气寻找?只要沿着牧民的迁徙路线,便能推测出来。”
陈北冥倒上一杯酒,微笑着说道。
“哎,大乾皇帝有了你,真是如虎添翼,只求你莫要对我匈奴子民赶尽杀绝。”
大单于饮下一杯,静静盯着陈北冥。
似是哀求,又像是讨要一个承诺。
一个曾经的草原王者,第一次如此低姿态。
“你放心,我对杀人不感兴趣,只要你儿子别惹我。”
“我对他其实并不满意,可惜宝日是个女儿身。”
大单于遗憾道。
“谁说女儿就不能当单于,老铁啊,你有点重男轻女。”
大单于名叫铁赫,陈北冥习惯称其老铁。
“哦?愿闻其详。”
铁赫坐直身体,伸出手邀请道。
陈北冥回忆了一下,邻国西秦历史上就曾有过女帝。
“女子也一样可以雄才伟略,不逊男儿,宝日公主既然被你夸得那么厉害,她若继承单于之位,肯定要比你儿子强。”
铁赫静坐许久,长叹一声。
“可惜……若是时间能够倒流,我肯定会为宝日安排一切。”
陈北冥淡淡道:
“现在也不晚,宝日公主拉拢了一些小部族,与蒙多斗得难分难解。”
“真的?哈哈,天佑我大匈奴。”
铁赫兴奋地站起来。
陈北冥心里吐槽道:
你高兴,老子不高兴,你女儿要挟老子那么多东西,迟早连本带利都得还回来!
从院子出来,溜达着走向宫门。
远远地看见一帮官员聚在一起,对着宫门口指指点点。
“就是他!这个败类,卖国贼!”
“呸!我等羞与其为伍!”
“西秦派他来,不就是打我大乾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北冥好奇地看向宫门,不明白他们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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