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中。
黄素锦似乎感受到什么。吓得缩到床尾角落。
“他来了!
他来了!
啊!”
年幼时恐怖的一幕,再度浮上心头。
那时她才十二岁。
有一晚,突然,一个男人闯入房间。
他出手打晕丫鬟,向黄素锦身体里灌输了什么东西。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人……
但是那一晚上发生的事情,确实历历在目。
并且,身体还有一些变化……
再大一些,就多了个师傅,教授武功。
越是修习,越是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
但是……
她又说不出是什么差别。
等到十六岁,选秀进入宫中……
那段经历像是梦魇一般,难以抹去!
每每想起,都是心神悸动!
陈北冥听到黄素锦的尖叫,更加证实心中猜测。
黑影冷哼一声:
“此地不是打斗的地方,有种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几下跳跃,便到了隔壁宫殿的顶上。
陈北冥看了一眼钟粹宫,转身朝着黑影追去。
他也正有此意,不惊动皇宫。
两人出了皇宫,穿过数座勋贵宅院,越过内外城墙,才到了城外。
其间也引起了一些高手注意,不过敢追上来者,寥寥无几。
其中就有平阳侯府的牛锦达。
旷野中,陈北冥与黑影相对而立。
几位高手在外围观战,虽说各为其主,但都算得上是熟人。
陈北冥,他们都认识。
周身仿佛被黑烟包裹的影子,无人知道来历。
“贵人小心,此人看起来邪门得很!”
牛锦达出言提醒。
陈北冥淡然一笑,将双手背到身后。
“小子,在我面前托大,找死!”
黑影怒吼一声,率先出手。
他浑身袍服鼓胀起来,黑气从里面钻出,直到笼罩身形。
弥漫的黑气当中,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随后,化作无数骷髅击向陈北冥。
吹起的狂风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有点意思……”
陈北冥轻哼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正是从朱凤手里抢来那把。
对付这种装神弄鬼,最合适莫过于霸刀。
“给我破!”
陈北冥吐气开声,斩出数十道剑气。
剑气所到之处,挡者披靡!
那些骷髅,瞬间消散无形!
然而,骷髅仿佛斩之不尽。
黑气越来越多,将陈北冥笼罩围住。
“那是什么?”
“我未曾见过……”
“这厮真是奸诈啊,陈主事他……”
观战的高手们也没见过这种武功,脸色大变。
他们看不清黑气中的打斗,只能隐约听到咆哮和金铁交击。
嗖~~~
突然,一股磅礴刀气仿佛斩破苍穹!
将黑气击散……
黑影急速退开,马上远远遁去。
“霸刀!很好……”
声音发颤,气急败坏。
再看陈北冥,负手傲然站立,帅气逼人!
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绝世高手的强大气场。
天地间,他似乎是那唯一一人!
如此帅气的姿势,自然引来称赞连连。
“贵人武功绝世,佩服!”
牛锦达由衷赞叹。
“陈主事厉害,老朽佩服!”
“是我多心了,不该担忧的……”
陈北冥装够了,笑道:“前辈过誉了。”
由于心系黄素锦,陈北冥客套两句,迅速返回宫中。
刚进宫,遇到警戒巡查的云鸾。
“我……我感觉有人来了。”
云鸾羞赧地不敢看陈北冥。
“已经被我赶走了,回去守着陛下吧。”
陈北冥拍了云鸾豚一巴掌。
“嗯。”
云鸾轻抚豚儿,低头走了。
来到钟粹宫,黄素锦仍是魂不附体的模样,瑶琴在一旁劝慰。
看到陈北冥来了,黄素锦扑进他怀里,痛哭出声。
“我……人家好怕……我真的好怕……不敢一个人睡觉。”
陈北冥轻抚她的秀发,温言道:
“放心,他被我打跑了,莫怕莫怕。”
尽管如此,黄素锦紧紧抱着,怎么也不肯松开。
陈北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冷然孤傲的才女如此失态。
然而浮凸诱人的娇躯,又勾起了火气。
“你若不放开,我可不客气了。”
“您喜欢如何,妾身都随您!”
黄素锦撒娇的声音,让陈北冥瞬间上头。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来吧……”
随后,白浪翻飞,红波阵阵……
钟粹宫的夜莺,几乎吟唱了一夜。
天空微明,陈北冥从玉臂纠缠中艰难爬起。
看着左右令人血脉贲张的身子,得意一笑。
为黄素锦和瑶琴盖好锦被,匆匆赶往兴庆宫。
今日的早朝定然不太平!
果然,早朝与平时气氛大不一样。
晋王对面的软椅上,空空荡荡。
没有严嵩在,文官阵营像是没了骨头,奏事也是声音低沉。
一切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可是,忽然间,气氛变了!
“陛下,严相遇刺,应尽快缉拿真凶。
然朝中不可一日无相,应尽快选贤任能,确立新首辅。”
想不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兵部给事中蒋昌邑。
蒋昌邑是严党中人,他出来说这话,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姓蒋的,你他马什么意思,严相伤重未醒,你就想另立门户不成?”
“陛下,臣弹劾蒋昌邑尸位素餐,贪污受贿,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
严党官员对蒋昌邑群起攻之。
蒋昌邑不在意地甩甩袖子,抱着笏板返回位置。
“末将觉得蒋大人言之有理。
严嵩窃居相位十几年,致使腐败横行,民不聊生,末将举荐宋国公萧誉,老国公……”
龙卫军统领何常,不屑地看了一眼严党众人。
但是话没说完,就被王镇打断。
“宋国公?哈哈,萧老儿,你懂朝政吗?
我大乾律法你知道几条,六部职能你弄得明白吗?”
“老夫再不懂也比你强,你平阳侯府全是一帮没脑子的武夫蠢货。
老夫好歹有个儿子中了科举,你有吗?”
宋国公萧誉反唇相讥。
“呵呵,人家好像不认你吧。
听说还是你府中丫鬟生的,母子俩被你夫人赶出府十几年,日子过得苦哦。”
齐国公也出来插科打诨。
朝堂上立刻吵作一团……
陈北冥还真不知道有这一段,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很多严党的中坚力量选择沉默,引起他的注意。
刺杀严嵩的凶手至今没有下落,东厂的番子能派出去的全去追查此事。
也许等严嵩醒了,才能提供什么线索。
“陛下,就算严相醒了,恐怕很长时间无法主持政事,就算举荐出一个人暂代首辅之职也好。”
工部尚书洪大方的话一出,朝堂立即安静下来。
作为严党大佬,洪大方此话不亚于扔下一颗炸雷。
“洪尚书此言有理,本王赞同,陛下,今日还是议出个人选为好。”
晋王笑道。
女帝面无表情地看看群臣。
“那便议一议。”
女帝也想看看,还有什么牛鬼蛇神能跳出来。
就算选出来,用不用,还是女帝说了算。
女帝阵营的勋贵们默契地交流眼神。
今日他们的目的就是将水搅浑,决不能让晋王派系的人当首辅。
“臣举荐平阳侯王镇,平阳侯戍边多年,人品贵重,为相定然妥当。”
“说得好,这才公平,我等勋贵几十年没出过首辅了吧。”
“哼,欺男霸女,睡万芳阁的花魁你们最擅长,不如去做万芳阁的首辅去吧。”
龙卫军统领何常讽刺道。
“他马的,孙贼,你骂谁?”
几个勋贵撸着袖子就朝何常走了过去。
何常想起吴增寿的遭遇,赶紧捂裆跑了,这帮人配合熟练,下手极黑,专朝下三路招呼。
陈北冥差点笑出声,手中的拂尘抖出了花。
却不料屁股挨了一脚,回头时,女帝将玉足缩回龙袍下。
嗯……
他瞬间没了脾气,没办法,这个真惹不起……
尽管有官员拉架,何常还是挨了两拳。
朝堂被搅和成了菜市场,气得晋王干瞪眼。
勋贵如今过得滋润,以前去晋王府跑得最勤的几个也没再登过门。
“肃静!”
陈北冥一嗓子震得殿中群臣就是一激灵,纷纷回到自己位置。
百官都知道陈北冥的凶名,没人愿意惹这个杀神。
女帝咳嗽一声。
“既如此,那就改日再议,马上就要开春了,各部安排下去,决不能误今年的春耕。”
“臣等遵旨!”
“臣有事启奏!”
从群臣后面走出一个老帅哥,长得面如冠玉,气质超然。
女帝愣了一下。
“长信侯,你有何事?”
长信侯独孤一方在大乾算是个另类,常年几乎不出府门。
他现在站出来,难道是斗争到了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