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奋力挣扎,奈何力气太过悬殊,好在陈北冥只是占点便宜就松开了。
“明日下午,你兄长就能回家,我说到办到。”
随后陈北冥吹着口哨走了。
怜星整理好衣服和妆容,急忙朝坤宁宫跑去,夜里皇后醒了见不到她会起疑心。
陈北冥安排好东厂的事,去巡防营借调五十个悍卒,浩浩荡荡去了长乐县。
作为京城下面首屈一指的大县,长乐县商业发达,县城的面积比一些偏远州府的还要大。
陈北冥进去后,也被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吓了一跳。
鳞次栉比的酒楼和各种青楼楚馆,比京城也不小,个别还犹有过之。
随行的巡防营悍卒有当地人,解释着缘由。
长乐县最大的地主是永宁侯冯怀,又是晋王女婿,很多生意背后就是他。
京城不方便做的生意,此地没人管,所以吃的花和玩的花的勋贵们都来了。
“他们吃人?”
陈北冥极为震惊。
悍卒刘五叹息道:“回公公的话,您有所不知,有人专门从各地去找少小之人,喂他们吃人参、雪莲等珍贵药物,也被称为菜人。”
“他妈的,一个个都该杀!”
陈北冥愤怒地骂道,那已经超出了人类的底线。
到了县衙门口,守门的差役都没抬眼看他们,陈北冥下马就往里走。
“哎哎哎!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陈北冥掏出腰牌,没想到差役并不给面子。
“呦呵,宫里来的,没办事公文不能放你进去。”
陈北冥愣住了,差役真牛,京城六部的大门都没这么难进!
拦住想要骂人的悍卒,掏了一锭银子。
差役掂量一下,立马低头哈腰改了口气。
“……贵人有什么事需要小人通传?今日可不巧,县尊大人去了永宁侯府,怕是夜里才会回来。”
陈北冥又拿出一锭银子,笑眯眯道:
“那谁在县衙?县丞或者典史可在?”
差役眼睛都直了,连忙点头。
“在的在的,小的去通传。”
陈北冥将银子扔过去,差役屁颠屁颠跑进了县衙。
陈北冥摇了摇头,自己的钱岂是那么好拿?
突然,县衙里探出一个梳着双髻的少女,好奇地打量。
“你是宫里来的?你是不是没有那个?”
少女一张小圆脸,明眸善睐,下面是一条淡绿色轻纱百褶裙,上身搭配件粉色对襟直袖短衫,足蹬鹿皮短靴,腰间悬着个黄布小包,看起来煞是可爱。
陈北冥嘴角抽了抽,要是换个人问,早一巴掌飞过去了。
“我从宫里来,不过你说的那个指的是什么?”
少女蹦跳着从门里出来,皱着眉头用两只玉手费力形容。
“就是……就是那个小孩子方便的……你知道的。”
陈北冥假作惊奇道:“方便?不都是洞吗,难道有什么不一样?”
也许是觉得那个词不文雅,少女小脸憋得通红。
“哎呀,男女不一样的,你……”
“你倒是说清楚是什么呀。”
陈北冥存心逗少女,将少女越说越急。
一众巡防营士兵忍得辛苦,想笑又不敢。
少女看到士兵们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什么,捂着脸转身跑了。
“大坏蛋!”
少女一走,人们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人仰马翻。
陈北冥面无表情地回过头,这帮悍卒马上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差役出来,嘴里还嘀咕谁惹了那位小祖宗。
“贵人久等了,县丞大人有请。”
陈北冥让巡防营士兵在附近走走,不要跟木桩子似的在县衙门口站着,以免太引人注意。
其实是想多了,长乐县常年都有勋贵游玩,他们携带随从家将摆派头,百姓早就见怪不怪。
进了县衙,陈北冥被雅致精巧的布置吸引,都说官不修衙,长乐县倒是胆子不小。
县丞马光北约莫四十来岁,见陈北冥进来,慢慢站起身。
“贵人到访,有失远迎,马某告罪了。”
陈北冥摆了摆手,说出此行目的。
马光北赶走待命的书吏,将门关好。
“敢问内监贵姓?”
陈北冥打量了一眼官廨,微笑道:“我姓陈。”
马光北的官廨明显简朴不少。
“敢问内监与东湖镇余家有何关系?”
怜星姓余,本名余怜,怜星的名字是王蔷取的。
“余家女儿在宫里当差,前几日为家事找到我,仅此而已。”
马光北明显不信,宫里对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如不是相好,怎会亲自跑来。
“不瞒内监,此事麻烦啊,跟余家有纠纷的是东湖镇李家,这李家的大女儿是永宁侯的妾室……”
显然,李家自己不可能招惹怜星以及背后的皇后。牵扯到了永宁侯和晋王,事情远比想的复杂。
而这些,不是小小县丞能左右得下,需要再想办法。
陈北冥告辞出来,转角与一个绿衣少女撞满怀,虽然只是瞬间,却能感觉到那对玉兔很舒服。
不大,却恰到好处。
“坏蛋!”
绿衣少女并没有看到陈北冥身后的马光北。
“灵儿!放肆!”
看到马光北,少女吓得吐了吐香舌,转身要跑。
“站住!你都多大了,还整日疯跑,明年开春就要嫁人了,还不回去练女红。”
“爹爹,我不嫁人,要嫁你去嫁,表哥不是什么好人,就知道流连青楼,祸害家里的丫鬟。”
“胡说什么,你姑母对他管束严厉,听说明年还要参加科举。”
“哼!他也就能骗骗你们两个老糊涂,玩去喽。”
绿衣少女跟马光北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了。
少女虽然身量不高,但裙下露出的腿型颇为紧致,看步伐应该是练过武。
就是不知道卷起裤腿会是何等风情。
马光北气得胡子都飘了起来,再想教训,少女早就没了人影。
“叫内监见笑了,小女有失管教。”
陈北冥微笑道:“不妨,令爱玲珑可爱,倒也是直爽性子。”
“哎,这个性子,也只有在她姑母手里,我才放心。”
与马光北道别,陈北冥沿着街道慢慢行走,巡防营悍卒在后面远远坠着。
正思索对策,被几声叱骂打断思路,还被人粗暴地推到一边。
刚想发作,却见不远处一个十六人抬着的豪奢无顶软轿过来。
软轿倒没什么稀奇,不过抬轿的人让陈北冥颇为惊奇。
十六个轿夫皆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一个个十分美貌,软轿重量并不轻,然而少女们却表现得毫不费力,看举止应当是练家子。
软轿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俊朗,脸上透出一股阴狠,让人很不舒服。
这么大声势,轿子的主人是谁?
嘭嘭嘭~
软轿后面居然还跟着百来人装备精良的私军。
看他们的装备,比禁军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