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刚过完元宵,汪曼春便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年轻人才喂了一声便抽抽嗒嗒的哭了出来。
电话座机话筒的声音不低,司藤在一旁听得莫名,用眼神问汪曼春这是谁?
汪曼春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说可能是打错了。
对方便嚎的一声喊了出来。
“汪奶奶,我是颜福瑞...我师父...我师父没了......”
两人愣了一下,想起颜福瑞就是当年丘山收养的那个孩子,如今他说师父没了,也就是丘山过世了。
二十几年前过去,当年的小福瑞也已经长大了。来这通电话自然不是因为丘山的托孤,只是那孩子替师父尽份心,知会故友。
汪曼春年纪大了,虽然仍然健硕,但行动上到底没有年轻时方便,下山一趟毕竟折腾,便只让司藤代她去星云阁给丘山上柱香,道个别,顺便看看丘山的那个小徒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算是彻底了了当年丘山和她们的一段因果。
司藤一去小半年,说是遇上白金,被他拉去一起开了个苅族内部的小会。又顺带追捕了个犯事逃逸得小蘑菇。
直到七月,司藤来了电话,说自己要回来了。
汪曼春在客厅的藤椅上躺着,一边听着新闻一边等着司藤回来。
听着电视里传来的声音,越听越气。
那个小岛国,当年战败后因为细菌和病毒在他们国内大爆发,大半撤回去的侵略军都在半年内暴毙,国内人口骤降到了几乎只剩老弱妇孺的地步,倒是苟着老实了一段时间。
几十年来只一心一意不惜一切代价的繁衍人口。用女人的胸脯来维持战后的生存。如今刚在某些国家为了制衡的支持下,逐渐恢复元气,这几年又开始造作起来。
什么神社神厕的遍地开花,恶心起了人。
现在居然再次公开否认当年在华所犯的罪行,不承认慰安妇问题。
汪曼春看着新闻画面里的背景,忽然想起自己当年留下的那颗火种。
当年留下火种是想着万一战事又起,她便引爆富士山,让侵略者自顾不暇,没有余力来打他们的主意。
毕竟那几十年两次世界大战接踵而来,谁也不能保证,侵略者的退出是永远的退出,战后的和平会存在多久。所以那时候她和司藤才冒着风险去做了那些事情。
只是病毒和细菌不会判断谁是有罪谁是无罪,即便是在一个罪恶的国家,也会有无辜的人。那件事情之后,汪曼春能感觉到轮回珠内储存的磅礴的功德金光少了些许。
她就知道,无差别的攻击到底是伤及到了无辜。
不过她并不后悔。
好在轮回珠内的功德金光还是足够撑起她在这次寿终之后的轮回。
汪曼春从藤椅上坐起,内视轮回珠,耳边再次传来那无耻的诡辩之词,越听越生气,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起身走到林中,摊开五指冲着太阳,借着周围林中微弱的灵气,心念一动催动异火,瞬间引爆。
火山岩浆流动缓慢,又是突发情况,汪曼春算着时间,知道新闻没那么快会有报导,也不急着去看,心情颇好的在步道里溜达着。
就看见司藤几个闪身上了山,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少年边跑边喊。
“等一等,等一等你听我解释!”
“司藤。”
司藤一见汪曼春,脸上的高冷傲娇顿时散去,笑着迎上去。
“九思,你怎么跑到这儿来接我?不是说好在屋里等吗?”
“出来办点事,想着你应该快到了,就索性来迎迎。那是?”汪曼春看着那扶着栏杆累得气喘吁吁的少年。
司藤哼了一声。
“一个搭讪手段老套的登徒子。”
少年听着气也顾不喘了,一脸无奈的上前。
“奶奶好。”礼貌的给汪曼春打了个招呼便焦急又无奈的给司藤解释。“我是想认识你,但我真不是登徒子,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等我想一想?”
他说着忽然退了两步看了看汪曼春又看了看司藤,看了看汪曼春又看了看司藤,视线来回转换了好几遍,忽然一拍脑门,指着司藤恍然大悟。
“你是苅族的吧?”
司藤一番白眼。
“谁都知道这里是苅族特色风景区,除了游客,一大半都是苅族,你这恍然大悟的样子显得真是不聪明。你再啰啰嗦嗦,我就用藤条捆了你扔下山去。”
少年连忙摆手解释。
“我来旅游的,当然知道这里最有特色的就是民宿区的苅族特色表演,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
八...八几年的时候,你和这位奶奶是不是在颐和园十三孔桥让一个女孩子拍过一张照片?那个女孩子是我小姑姑,我在她家的相册里见过你们。我也是苅族,我太爷爷是苅族擎天树一脉,虽然到我家这一支除了我太爷爷没一个能变回树的,但我真是苅族,你看我的身份证。”
少年着急忙慌的从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司藤,司藤看了一眼并不接过。
汪曼春倒是颇有兴趣的拿过来看了一眼。
苅族的身份证和普通人的身份证差不多,只是他们在民族一行后面还会备注原型所属科目、代数。
苅族能力特殊,可一旦生下后代,能力便会逐渐减弱直到和寻常人一样,而他们的后代虽然保留着苅族血脉但却不会有苅族的能力,也极少能返祖和祖先一样拥有自由转换形态的能力。
少年的身份证上就写着苅族擎天树四代。
“秦放?无锡人?”
汪曼春把身份证还给秦放,看着他带着几分看晚辈的慈祥。
少年接过身份证塞进包里,咧嘴一笑,“嗯,我家现在在无锡,不过我爸说我家是战争年代我太爷爷带着爷爷他们从桃源村逃难去的无锡。
祖籍是在桃源村。我这次过来游玩,也是想看看祖先生活过得地方。
过年的的时候,听家里长辈说,我太爷爷当初就是在这片山林里被我太奶奶捡回去的。”
汪曼春和司藤对视一眼,司藤上下打量了一翻秦放,露出嫌弃的模样。
秦放局促的摸摸自己的脸,不由得跟着司藤得视线上下看自己得着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就听司藤啧啧两声。
“弱成这样,真是地里得韭菜,一茬不如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