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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振贤闻言,一拳打在桌面上,震得茶水都洒了出来。

那女子继续道:“天晟朝堂如今都认太子为正式的储君,有天晟帝的认可,想来太子成为新帝是板上钉钉之事。”

“如此一来,贤王若想登上皇位,那比登天还难。”

微顿片刻,她又道:“今夜贤王妃意图毒杀太子妃,想来贤王与贤王妃在太子登基后,就没好下场。”

话说到这里,她刻意停了下来。

希望夜振贤与虞莹蕾自己能说出她想说的话来。

然而,不知他们夫妻是愚蠢,还是过份精明,这二人竟无一人说话。

房中静谧良久。

——

冬夜寒凉,苍穹如墨。

京城外的山头上,席宴还在吃。

夜瑗不知儿子此举究竟有何意。

看他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以为他在思念阿颜,因此借酒消愁。当即过去,夺了他的酒杯。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

此刻已是深夜,此般饮酒非醉了不可。

没想到季清羽笑了,笑容和煦:“娘,您可知道,阿颜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夜瑗长长叹了口气,将酒杯还给儿子:“你是喝多了,在说胡话吧?”

“没有。”

季清羽笑得开怀,又给自己斟了杯酒,站起身,往向京城东宫方向。

夜瑗见他神情高兴,不似作伪,当即对冷松做了个手势。

正在喝酒吃菜的冷松放下筷子,恭敬走到夜瑗跟前:“长公主。”

“你来说说,清羽今夜去哪了,做了何事?”

冷松看向季清羽,见主子点了头,他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个仔细。

夜瑗听闻,怒不可遏。

当即去抓了季清羽的胳膊。

到底想到此刻是当着众多人的面,她便压低声斥责儿子:“你不要命了?”

在她看来,儿子此般去宫宴,便是去送死的。

皇兄其人如何,她最是了解。

说一不二的主。

以往即便猜测夜翊珩是他的亲儿子,他都能下狠手毒杀。

更遑论季清羽这个外甥了。

季清羽却笑:“娘,高兴些,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么?”

夜瑗在儿子背上拍了一记:“我与你爹只你一个孩子,你行事得有分寸才是。”

话说到这里,她又开始想,他们如此谋逆大抵是不对的。

——

贤王府中。

良久的安静过后,夜振贤终于问:“你知道神医在东宫,又对朝廷与我父皇如此了解,你到底是何人?”

女子道:“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我的身份。”

夜振贤又问:“你想我做什么?”

见他终于问到了点子上,女子哈哈大笑:“我想你配合我,集合你所有的势力,届时天晟的大权有你的一杯羹。倘若不配合我,等太子登了基,你们夫妻只是个死。”

“你到底是谁?”

“一个想颠覆天晟皇权的人。”

见她还是不肯说,夜振贤知道自己此刻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而今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能否重新成为一个完整的男子。

(

“你说神医在东宫,他长得什么模样?”

“为显合作诚意,我先是救了你的王妃,此刻便告诉你神医是谁,如此也算我对你有恩。”

“请说!”

“神医是东宫的辨毒先生凌朗。”

“凌朗?”

女子颔首:“他一直在太子身旁,这便是麟卿阁阁主时常不在阁内的缘故。”

便是此人,冒充鬼面,害得夜雍失去了性命。

此仇,她必须得报了!

夜振贤站起身,对着女子深深作揖:“多谢相告!”

虞莹蕾一言不发地跟着站起。

女子亦站起身,嗓音淡淡:“如今咱们便是在一条船上,今后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只会有你的好处,没有坏处。”

夜振贤称是。

“不必送了。”话落,女子抬步走。

出了屋子,五人使了轻功离开王府。

片刻之后,王府内各处动静皆恢复了过来。

夜振贤适才本有酒意,此刻彻底醒了,问了下人,才知整个王府都被人控制了起来。

想到自己倘若真的反抗,今夜就丧命于那个女人之手了。

也不知她是谁,但她告诉他神医是何许人,不管是什么买卖,他都不亏。

只是令他意外的事,神医竟然是凌朗。

先前大家皆以为神医是个白胡子老者,而今想来是凌朗为了掩人耳目。

想到松果能从太监变回男子,再想到东宫之人感情当不错。

一切好似都说得通了。

——

东宫内,百里峥嵘与黎语颜夜翊珩聊到很晚。

困得黎语颜打了个哈欠,夜翊珩见状,赶人:“滚出寝宫。”

百里峥嵘看向黎语颜:“姐姐,你听姐夫是如何说话的?”

“殿下。”黎语颜剜了夜翊珩一眼,转眸问百里峥嵘,“你想住哪?”

“我想住到听风苑去。”

听风苑内,有许多他与姐姐相处的点点滴滴。

而今他就想住进去。

黎语颜道:“到底偏僻了些。”

“姐姐,不偏僻,那里只是安静。”

“那好。”

黎语颜吩咐人去打扫听风苑,并将客房布置出来。

听风苑实则一直有洒扫,只要布置即可。

待百里峥嵘离开,夜翊珩这才道:“血雨腥风怕是要来临了。”

“不管如何,我都会与殿下一道应对。”

男子颔了颔首:“我知道。”

夫妻俩洗漱就寝。

翌日上午,因昨夜睡的晚,太子夫妇还在沉睡中。

寝宫外竟传来一道求救声。

“两位殿下,请救救凌朗!”

怜烟疾跑进来。

到了卧房外,她跪倒在地,恳求卧房内的夜翊珩与黎语颜:“请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帮帮凌朗,救救他!”

春柳考虑到两位主子还睡着,立刻将怜烟扶起。

“出了何事?”

“清早凌朗来王府接我,说要带我出去逛逛。路上我们竟然遇到了歹人,凌朗为了护我,被歹人抓走。当时,我就不该听他的话,我就应该与他在一起。”

春柳道:“你与他在一起,还如何来求救?”

怜烟哭出声:“他为了保护我,一人抵挡那么多歹人,我没用。”

春柳道:“你别急,我派人去暗卫署寻陌尘若风。”

房门外有对话声,黎语颜迷迷糊糊地听见。

她又好似听见有女子哭泣的声音,遂问:“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