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泽海:
“这个张角也是有意思,大家刚迁徙这里的时候,相互征伐兼并,各方势力势均力敌,那时候你的本事最大,却躲起来‘一心向道’去了。到后来曹灏建立大楚国,看着人家大势已成,你却又跳出来与人家作对,你管他是大夏还是大楚啊?不过是个名号而已,与你张角何干?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卫策:
“说的是啊?太平道里的信众在私下里说,张角是害怕祖神大人发现了他这个混进来的‘老头’,所以才偏安于一隅。可你一直这样躲着不好吗?何必又要出来与陛下作对呢”?
原泽海:
“如今太平道的具体情况又是如何”?
卫策:
“自从张角死后,太平道的势力日渐衰落,好几次似乎有了些许起色,没多久就又被陛下剿灭了,许多信众都生出了二心。若不是陛下逮到太平道信众就杀,早就叛离太平道了”。
“老张家自己家的情况也不是太好,张角死后,他在这里生下的儿子张迁接替了天师之位,可老张家人才凋零,始终没有出现一个像样一些的后代,好容易当代天师生了两个出色些的儿子,可两人明争暗斗,相互倾轧,把个太平道内部折腾得乌烟瘴气,如今教内的情况是更加不堪了”。
“当代天师张昆,本来还能多少镇得住这两个儿子一些,可前几日灵气突然消失,正赶上张昆修炼晋级,一时后力不济走火入魔,至今昏迷不醒,以至于张家的两个兄弟白刃相见,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昨日主人遇到我时,我是受了二公子张俊之命,说服闫旌归顺呢,后来的事主上就知道了”。
原泽海:
“说说太平道的架构和内部人员的情况吧”。
卫策:
“太平道道庭,隐藏在界山山脉东部临海的一条支脉里,在楚夏两国设有五个堂口,大楚国有三个堂口,分别是负责暗中潜伏发展势力的潜堂,负责破坏与刺杀的刺堂,负责收集情报,刺探敌情的侦堂。在大夏国也有一个堂口,负责经商盈利,聚集经费的商堂。最后一个堂口,是负责太平道内部刑罚的刑堂,总部设在道庭内部,”。
“太平道目前还有信众五十多万人,分散潜伏在大楚国的各方势力之中。太平道管理层的高级修士不足两千人,其中修为最高的是天师张昆,前几日闭关修炼,是为了凝结元婴,遇到灵气消失,眼下怕是性命难保了”。
“教中还有一个厉害人物,那就是刑堂堂主霍赟,据说此人的修为与天师张昆的修为相差不远。其余的堂口,堂主和长老,大多是金丹级别的修士,只是结出金丹的时间长短不同,道行的高低也不同罢了。其中也有少数开辟出识海的修士,但这一类人只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我知道的只有炼丹长老尚骥一人而已。如今我与闫旌二人得主人相助,开辟出了识海,实乃我二人之幸啊”。
原泽海:
“张昆的两位公子如何”?
“二公子张俊,才开辟出丹田不久,在太平道高层中修为最低,可此人善于权谋,又得了刑堂堂主霍赟的大力辅佐,目前在太平道中的势力不小。大公子张英的修为倒是与我等差不多,可如今落在陛下手里,怕是凶多吉少。如若这次丢了性命,太平道怕是要亡了”。
原泽海:
“霍赟主修的是哪种术法”?
卫策:
“以往霍赟与人交手,使用的是土系术法。这种术法攻守兼备,使用这种术法的人,通常比较难缠。以霍赟当下的修为,更是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但奴下听人说,霍赟最厉害的,还不是土系术法,他还有一个杀手锏,对敌的时候,向对方的灵魂进行攻击。不过这只是别人的传言,具体是那种术法没有人见过,据说见过他使用灵魂攻击的人,都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那你在太平道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卫策:
“奴下的先祖,乃是卫氏家族的庶子,当时在故土的时候就是太平道的信众,与其他同族一起来道这里后,一直负责刺探情报。奴下如今是太平道侦堂的堂主,前几日在霍赟的威逼之下,依附在了张俊的麾下”。
“在整个卫氏家族,只有奴下这一系的少部分人知道此事。而且,这部分人也早有脱离太平道之心,已经几百年不参与太平道的事务了,只留了少数几人应付太平道的琐事。其实,奴下已经很久没有给太平道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了”。
原泽海:
“很好,这次我要去太平道道庭走一遭,我以官方的名义,将你调遣到身边听用,为了给你提供保护,等明日出发后,你可以通过渠道将你的行止传递到太平道中。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时不要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
卫策:
“奴下遵命”。
原泽海:
“你回去准备吧,明日我们以狩猎的名义出城,直接出发去往太平道道庭”。
卫策:
“奴下告退”。
卫策离开没多久,密谍司统领邵强再次求见原泽海,告诉原泽海押送太平道余孽的队伍已经进京,请示原泽海下一步如何安排。
原泽海对邵强道:
“我要到太平道道庭走一遭,临时调遣了工部河道司卫策和夏侯贤、夏侯孝两兄弟随行,你那里也要派出几个人到我身边听用,你等下回去,立刻安排人到我这里来报道,让他们来的时候多带几套御林军官兵的盔甲”。
“今晚我要去‘营救’那位太平道的‘公子’,为了迷惑太平道的耳目,今晚的行动要做得逼真一些。另外,明天安排两套车马在许昌东门外等候,我会以狩猎的名义出城,等我等出城后,驾驶车马的‘马夫’也要随我出行,你去安排吧”。
从昨天到现在,原泽海不曾有片刻息缓,等邵强离开后,才算是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独自一人进了卧室打坐,神识回到秘境,将一些事情的细节与原老进行了仔细推敲,从秘境出来时,已经华灯初上时分。
见原泽海从卧室出来,小厮向原泽海禀告道:
“启禀原神使,方才外面来了六位大人,说是神使大人调来听用的兵将,小的见到了饭时,已经安排他们在餐堂用饭,不知神使大人有何指示”。
原泽海道:
“不急,等饭后将他们带到这里见我即可”。
等小厮下去,原泽海再次进入卧室,从铜镜空间瞬移到闫旌置身的那处园林,给了闫旌一张自己临时写下的名帖,让他马上出发,持名帖到大楚国吏部驿馆去找自己。
安排完闫旌,又瞬移回驿馆,前后也不过一盏茶时间。从卧室出来,象征性地去餐堂用了晚饭,邵强派来的人手已经在客厅等候。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闫旌持名帖来见,至此,参与今晚行动的所有人马全部到齐。
等到午夜时分,原泽海带着闫旌及几名密谍司密探乔装成御林军出去了一趟,回来时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次日清晨,大楚国国都许昌城。
鸟儿像往常一样,早早登上枝头叽叽喳喳地脆声鸣叫。习惯早起的人们,亦如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或是外出做工,或是去赶早市,又或是赶往庙堂,都在沿着自己既定的生活轨迹前行。
可当人们走到街上时,却见整个儿许昌城里城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要经过官军严格的盘查。
这种大规模的戒严,在大楚国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但是,自打楚夏两国休兵罢战以来,这还是头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通过了盘查的邻里,三五成群地聚集到某处,相互打听着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时候,总会有一些“消息灵通人士”穿插于许昌城各处,四处传扬或真或假,或令人拍手叫好,或让人同仇敌忾的消息。
这次也不例外,却见许昌城某地,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高深莫测地向一众邻里说道:
“你们可否知道?昨天夜间,许昌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等他的话音落地,正在低声议论的邻里向他看了过来,有人连忙开口问道:
“先生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那人轻咳一声,捋了捋颚下不多的几根胡须,老神在在地道:
“看来你等还不知此事,那你等可知道朝廷抓获太平道余孽的事”?
有那脾气急躁一些的乡邻道:
“先生就别再卖关子了,还是将您知道的,快些说与我等吧”!
“咳咳”。
那先生被人点出是在卖关子,脸上似乎有些悻然,不由再次轻咳了两声,然后才道:
“此事说来话长,要想知道昨天发生的事,还得从头说起”。
“我等都知道,十日之前,灵气突然消失,吾皇陛下第一时间获知了灵气消失的方位,正要派人前往灵气消失之地勘察原因,正在此时,吾皇陛下收到祖神大人的一封书信,告知陛下灵气消失的原由”。
“原来那灵气消失之地名曰千霞岭,乃是祖神大人的族人寄居之地。灵气消失,乃是祖神大人的某位族人,在修炼时引起天地共鸣,信中让吾皇不必惊慌,言说旬月之间,灵气自然会恢复如初”。
“祖神大人还在信中许诺,为了对大楚国修士造成的损失进行弥补,十日后将派族中后辈出使大楚国,届时将有厚礼相送。果然,昨日午时,祖神大人派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到了许昌,吾皇陛下亲自会见了这位神使”。
此时有人插话道:
“此事我等都知道,不知此事与昨晚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
见有人配合自己,那先生似乎找到了感觉,脸上一副自得的表情,却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然后才说道:
“哼,两者之间若没有关联,我又何必与尔等费这么半天涎液?你当老夫愿意与尔等啰唆不成”?
“先生雅量,岂是我等这些粗鄙小民可比,还请先生细细与我等到来吧”?
“吾皇陛下见到祖神大人的书信,自然不敢再派人前去探究,而且下旨命那威武将军张骋,统领本部五万人马,于千霞岭五千里外驻扎,不经陛下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千霞岭半步”。
“事情往往便是如此,越是要禁止,越是有人好奇。那太平道天师张昆获知此事后,派出自家长子张英,带着一众武艺高强的信众,欲要强行闯那千霞岭,好到里面一探究竟”。
“那张英生的高大威猛,修为甚是了得,可那威武将军张骋是何人,那可是张辽将军的嫡子,原本就得了张辽将军的真传,来到这块儿神武大陆,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两人天上地下,你来我往地战斗了三天三夜,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张英与张骋将军相比,总是差些火候,最终不敌张将军的神威,被张将军生擒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