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从短暂的震惊中迅速地平静下来,在又让我变了几个窝窝头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事。果然像爷爷说的那样该吃吃该喝喝,该劳动就劳动,该休息就休息,谁也不再提那天的事。
就是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爷爷走路脚下生风,老远就能听到他的脚步声,连续好几天往原德堃叔家里跑,终于比上一世提前两个多月定下我的名字,还是叫原泽海。
奶奶整天乐呵呵地下地干活,乐呵呵地回家,洗尿布的时候都哼着一口不知道什么的小曲儿。
老妈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脸上容光焕发,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老爸出门总是挺胸抬头,族里一些平时人们不愿意管不愿意干的事,都带头管带都做。
晚上睡下,老爸老妈折腾得惊天动地,你们不知道你们的儿子活过一辈子的人,虽然这辈子人还小,但人家也会羞羞的啊!
算了,到里边转转吧。
空间里不像家里那样黑咕隆咚的,一切就好像白天一样,为啥会这样我也说不清。
在家里这儿转转,那儿转转,把家里转了个遍,实在无聊试着到外面走走,活过一辈子的人,死过一回的人了,啥也不用怕。
说走就走,心里寻思着如何能帮家里摆脱困境,在空间里把自己能去到的地方跑了个遍。回到家里老爸老妈睡得正香,不打搅他们,闭着眼睛想前世的事,想着想着脑袋就迷糊了。
早上醒来,老爸早早起来在院子里刺啦刺啦地磨着镰刀,把家里的镰刀都磨得锋锋利利的,说今天要开镰收割小麦,镰刀磨得越锋利,割起麦子来就越省劲儿。要不然半天割不了几垅麦子,手还会被磨出水泡,受点小伤不要紧,耽误了收割进度,对回茬儿作物也不利。
听着家里人说着家长里短的话,看着家里人就着咸菜吃着白面高粱面玉米面三合面馒头,喝着小米稀饭,把肚子添得饱饱的。看着爷爷奶奶和老爸一起去收割小麦,忽然很想去看看今年的麦子长得究竟咋样儿,收成如何,这几天家里人可都盼着有个好收成呢。
等老妈喂完奶把完尿,闭上眼睛开始假寐,意识进入空间瞬间来到小麦地。
可能是大家事先约好的,大家的小麦都种在原庄村西南方向,各家各户的麦田连城一片,金黄金黄的。被风一吹,就跟波浪似的起起伏伏,在太阳下闪着光。粗粗壮壮的麦秆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好似快乐的精灵在低声地吟唱。麦穗儿上的麦芒直直向上,随风摆动,好像要在天上画出一幅丰收的画卷。
村里年纪最大的本家太爷爷,族长原仁贵首先下地站在自家地头儿,主持开镰仪式。
只见他站在地头,仰头向天高声喊道:“风调雨顺年景好,地肥水厚出壮苗。各路神仙来护佑,一年收成三年饱。后生们,开镰喽……!”。
喊完低头,左手抓着一把小麦,右手镰刀轻轻一划,一把小麦自根部被割下来,然后把割下的小麦单手举过头顶,神情激动地再次高呼:
“开镰喽……!”。
站在自家地头的族人们跟着高呼:
“开镰喽……!”。
高声喊完,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一个个弯下腰低下头,撅着屁股争先恐后地开始收割小麦。小麦被一把把割下,然后再整齐地摆在身后,一排排的煞是好看。
人们收割的速度不同,麦地逐渐形成凸凹交错状态,使整个麦田平添了一些生动的态势。人们偶尔抬头擦一把汗,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
悄悄来到老爸身后,偷偷地把空间里一排排割倒的小麦一点点地拿出来添在老爸身后,使老爸身后的小麦明显比别人的要厚好多。
这可不行,会被人看出问题的,自己受点累,把每个人身后都放一些吧。
忙了多半上午,实在累得支撑不住了,意念一动,意识回到身体,睡到中午收小麦的人们开始回来吃饭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家里今天吃面条,纯小麦面的面条。一直舍不得吃的腊肉,今天也拿出来切下一小块儿,和各种菜蔬一起做成臊子。等面条儿捞出锅,一大海碗面条上浇上两大勺臊子,蹲在地上呼噜呼噜地吃的地动山摇。这是每年收割小麦这几天的老规矩,家家户户只有这几天,才舍得吃上几顿纯小麦面的面条。
要是遇上年景不好或家里白面不多的时候,人们也要和一块小麦面,再和一块高粱面,把高粱面,像包饺子似的包到小麦面里,用擀面杖擀成面皮儿,然后再切成面条儿,外白里红,人们起名叫“包皮面”。收小麦的时候,吃几顿这种包皮面,也会觉得非常的心满意足。
吃饭的时候,爷爷和大边吃边唠嗑,直说:
“怕今年是个好收成咧,麦子立着的时候看着不咋地,可割倒后厚厚的一层,怕是要有去年的一倍不止咧”!
……
说道这儿大伙儿静了一下,然后都看看我,又看下老妈。奶奶问:
“春枝啊,上午没带咱海子(家人对我的昵称)去地里吧?
老妈:
“一上午睡得熟熟地,连哼一声都没有”。
老爸:
“怕是不简单咧,我瞅着海子好像干活儿累了似的,不会睡着了还能变出东西吧”?
爷爷:
“你消停些吧,别啥也往那上面扯,怕人不知道似的,以后不许提了”。
老爸:
“是是是,俺记着咧,记着咧,忘不了”。
夏收共收了三天半,后来的几天就不敢再去麦田里添小麦了。等家人们把割倒的小麦捆好,运到自家的场院里堆起来离开时,把空间里了麦子一捆一捆地往外挪,直到堆得像小山似的,占了打谷场三分之二的场地,才收了手。
到其他族人那里照样儿操作一番,估计今年族人们的粮食不会再短缺了。
至于其他两个村子,还是先不敢去帮忙添加“夹带”。一是知道的人多了怕引起别人关注,现在可没能力保护自己。最主要的是自己的身体好像承受不起如此反复的劳作,这一会儿工夫,累得又有些昏昏欲睡,不行,得赶紧回去休息。
割完小麦就是打场。人们把小麦铺开反复晾晒,等晾干后,用梿枷在上面使劲拍打,麦粒儿一粒粒从麦穗儿上掉下来。用铁叉子把麦秸抖松,再次拍打。等麦粒儿全部掉落,再用铁叉把麦秸取走,地上厚厚一层小麦。
把打出的麦粒儿收起,用扇车开始把小麦和麦壳及杂物分开,再将一粒粒饱满的小麦铺开晾干装麻袋。
原泽海家里种了5亩小麦,往年收成好的时候,亩产能达到一石半,更多的时候只能有不到一百斤的收成,甚至更少。今年打完场晾干麦子上称一称,足足四千八百多斤,家里五口人三年多的口粮有了着落。
夏收结束后,收了冬小麦的地,要回茬种一些谷子、糜子、豆子、红薯、土豆、胡萝卜、大白菜等农作物,
红薯和山药要早一点种,种在稍微沙一些的地里,果实在土里能撑得开,这样果实就可以长得大一些,产量就能大大提高。
谷子、糜子是耐旱的作物,等谷穗儿灌浆的时候下场雨,今年的收成就有了保证。
绿豆和黄豆要种在稍微湿润的田里,太干旱的田里不长秧子,收成一定上不来。
白菜就要种在方便浇水的地方,今年不打算移栽,直接种在地里。一来白菜不用换苗儿长得快,二来等小白菜长到半尺高,间苗儿的时候就可以收一些小白菜,吃不完晾干储存好,到了冬天也是稀罕东西。
胡萝卜白菜都是人们过冬时候的必备品,族人们冬天能有一口菜吃,对身体也是保障。红薯山药蛋更是好东西,既能当菜又能当粮,家里收成不好的时候,是家人保命的重要粮食,今年也得种上一些。
由于干旱的原因,地里的秋庄稼长势一直不是太好,等种下回茬的农作物后,爷爷和老爸就开始挑着水桶,从井里打水,对地里的高粱玉米一颗一颗地浇水。每天早出晚归,像和老天争时间似的,如果短时间内浇不完所有的秋庄稼,浇了水的庄稼是保住了,后面没来及浇水的,就有可能会被干死。所以每颗庄稼只能浇不到半瓢水,只要保证庄稼旱不死就好,等着老天爷那天心血来潮下场雨,秋粮才会有收成。
原泽海这段时间也很忙,每天吃饱喝足躺在炕上假寐,意识来到空间里帮助家里劳动。爷爷和老爸给地理浇水时,他就从空间里不断地往爷爷和老爸的水桶里添水,以往一桶水浇几十颗庄稼,今年能浇完一百多颗。到后来似乎觉察出了不对劲儿,就试着在每颗庄稼上多浇一瓢水,发现一桶水居然也能浇完一百多颗。于是不再害怕水不够用,可着劲儿地往每颗庄稼上浇灌,时间反而比往年提前了好几天。
庄上其他人的秋庄稼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原泽海很想把所有的田地都给浇一遍水,可就目前自己的能力,实在是有点儿力不从心,所以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心里盘算着能想个什么办法,把庄稼缺水的问题一劳永逸地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