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郎摇头:“我不知道,郝东家只说是他好友养的宠物,喜欢待在坟地里,觉得王家风水好......”
王五叔:“你可知那郝东家是什么人?”
王十郎不解:“他不就是花间客的东家吗?”
王五叔怒极反笑,“什么样的东家,能养出妖怪来?”
他看着王十郎,又问道:“你可知,那郝东家以前是做什么的——他是一个拍花子,我家平安便是被他害死的,你竟与他为伍!”
王五叔咬着牙,将这话说完之后。
一口血喷出来,直接晕死了过去。
“五叔(五哥)!”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王十郎呆若木鸡,他被慌乱的人群,挤来挤去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我家平安是被他害死的!’
若是前年有人同他说王平安是谁,他一定不知道。
可前段日子,五叔家带回一具白骨,族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那是五叔失踪多年的儿子,也是他的亲堂兄。
如今,他却与害死堂兄的人走到一起,动家族的祖坟,差点葬送全族......
“先不要动他!”道一立刻从右手的木镯子里,取出银针来,飞速的在王五叔身上扎起来。
这会儿都在担心王五叔,谁也没有去管王十郎。
原本此刻应是他逃跑的好机会,可他却像脚下生了根,再也无法挪动一寸。
王十郎看着昏倒在地的五叔,还有围在他身边的人。
他摊开自己的双掌,垂眸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王五叔悠悠醒转。
“五叔,你怎么样了?”
“五哥......”
王五叔睁开眼,入目的都是一张张关切的脸。
他张张嘴想说话,被道一按住了,“五叔,你刚吐了血,现在最好别劳累。”
王五叔立刻明白她的用意,遂点点头,“辛苦二娘了。”
“五叔,我现在就送你回去。”道一扶着他的胳膊,王玄之立刻扶着另一边。
跟过来的谢灵均等人,面面相觑:他们现在怎么办?
哦,对了,他们得留下来,万一十七叔把王十郎放走了,怎么办?
谢灵均可没忘记,一路上,他们听过多少回,王五叔家的事,以及那个拍花子,与人暗中有勾结,王十郎是唯一一个,目前,与那些人有牵连的。
得看牢了才行。
他递了个眼神给齐安:看你的了。
齐安撇撇嘴:哼,就知道压榨他。
谢灵均:谁叫你的身份,比我方便呢。
齐安:信你们这些人,才有鬼。
林二白和紫芝:还好,我们家贫,什么身分的,看不懂呀。
“......”
另一边,十七叔极力挽留,“五哥,你先在我家住下,待好一些再回去吧。”
王五叔摇头,“我怕你五嫂提心,小九,我们走吧。”
“五叔,你慢些——十七叔,此事,你可先行告知族长。”临行时,王玄之如是道。
十七叔豁然抬头,眼中多了一份光。
出了十七叔家,王五叔看着王玄之摇摇头,“安道,此事不该你去说,仔细以后十七记恨你。”
王玄之微微一笑,“多谢五叔——不过此事,不管谁提醒,都没甚差别,十弟不管有什么原因,都不是他朝着族人伸手的理由,只有亲自去走一遭,他才会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做错事,就得认。”
王五叔欣慰的看着他,可是一想到,另一个,他这心里就堵得慌。
玄之、妙之。
两人的生辰挨得近,所以,在起名时,两人的名字,是按着亲兄弟来起的。
他不相信王妙之,会真的为一己之私,置族人于脑后。
王妙之说的那些事,他相信都是真实的,他真的只以为是借个风水地,并非是为了害族人。
他为蝇头小利,不辩事非,亦当罚。
但暗中利用王家小辈,在他背后捣鬼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所以,那个郝东家,一定要找到!
上马车后,王五叔的第一句话就是,“安道、二娘,我找着那个拍花子了。”
王玄之:“是花间客的郝东家?”
“是他!我依照你们的画像,找到与之相似的郝东家,但他与拍花子的身分相去其远,我用了一些手段,才查出来——当年他开花间客之前,还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人,一夜之间,忽地变得有钱,甚至开起了酒楼......”
如若郝东家真是那个拍花子,他的钱还能从哪里来......
王五叔又咳了两声,脸色涨得通红。
王玄之忙替他顺了口气,“五叔。”
王五叔挥挥手,“我无事,平安能回家,已经比很多人好了,那些人他们不知来路,不知归途,一辈子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安道,你一定要抓住那个郝仁。”
他又看向道一:“二娘,我不知你有什么本事,但你能寻到平安,又能找出拍花子的相貌,这件下一定要捂得严实,切不可再让人知晓......”
两人郑重点头,“五叔,我们知道。”
王五叔:“要查的事,你们已经查到,族里的事也办好了,尽快启程回京吧。”
他抬手,示意两人听他说完:“趁花间客的掌柜还不知晓,我们已经查到他的底,早些抓到他才是——他是你们追查的,唯一一位与黑衣人有所牵连,还活着的人。”
孰轻孰重,几人都分得清。
“五叔,我们走后,尽量让陌生人,到家中来,那嚣的妖晶,至少要在族里摆十年,不可被有心人利用,免得害了族人。”道一叮嘱他。
她又道:“五叔,提到这件事,还需要你帮个忙。”
王五叔:“什么?”
道一:“装病,借机向先祖告罪,由我们陪同。”
王五叔嘴角一抽,他今日吐那一口,哪里还需要装。
虽如此想,他还是点点头。
道一刚才已经看过了,倒是不担心他的身体,情绪淤积在心中多年,他吐出来反而好了。
终归吐过血,补补就好了。
三人按照商量好的,得到族长的同意。
一道去了祠堂。
道一:“五叔,一会儿看见什么,你都别害怕。”
王五叔:别说了,现在已经开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