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二人将吃得津津有味的一行人留下,她和王玄之走访这诡异的下水镇。
在这之前,她已经检查过了,那虫子于人体无害,这才敢放心的将人留下,他们去把那源头找出来。
游历下水镇风光,道一只能呵呵了。
“果然如此。”一路走来,就没有遇到一个不同的人,一张张不同的脸,却有着如同复刻一般的神情,说不出的诡异,让人瞧了心里阵阵发寒发毛。
今日乃是九九重阳。
他们远在长安便罢了,只能登高望远遥寄希望,可这下水镇竟然没有一点祭祖的动静,反而如常又不如常的在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眼下为了查清下水镇的诡异,将所有人都恢复正常。
首要的得摸清镇中的情况才是。
道一两人往镇中最大的那户人家走去,没有意外的话那里便是下水镇镇长的家。
镇长家院门口放了一把逍遥椅,镇长下水镇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他正惬意的躺在上头,微眯着双眼徜徉在日光下沐浴着这大好的时光。
能看出来他在享受。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第一个有别于其他人的。
“请问你这是下水镇的镇长吗?”道一拿出她可爱又甜美的笑,令人见之生喜,也能让人失了防备。之前下山就是这样,从九霄观问到了濮县,百试百灵呢。
听到有人问话,笑还是那个笑,只是那老者浑身的气息忽然一变,又泯然于下水镇村民中了,挑不出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在何处。
要不是方才二人同时瞧见他的异样,还真当是自己眼花了。
那一丁点儿不同,兴许便是关键。
老者懒洋洋的睁开眼,好似提不起劲似的,半掀脸皮,“哦—我是镇长姓丁,你二人找我何事,不对,你们的事与我何干,麻烦让一让,挡着我晒太阳了。”
她这么可爱都不行的话,那就换个能行的人吧,道一果断让道。
二人侧身让阳光晒进来,又顺势打量了镇长的院落。
王玄之拱手一礼,“丁镇长你好,我等是长安来的士子,听闻此地风光,故相约同游,眼下回去赶不及入城,还请镇长收留我们一晚。”
镇长可有可无的点头,“随便你们,自己找空房间住吧,”又指了指镇尾,“那里有一户空宅院,你们自己打扫便可入住。”
二人谢过镇长便朝镇尾行去,一路上都没有回看,他们也只当不知背后打量的眼神。
边走边查看,最后找到一户没人住的地方。
大门口结着蜘蛛网,其中一扇门已经破败,坚强的靠着另一扇门,道一上前一脚就把它给踹地上了,镇民们即便再‘心如止水’,看到这一脚,也是心口一跳。
镇长尤甚,眉眼猛的一跳。
“咳咳...”门倒下激起一地的灰尘,两人被呛得不行。
二人忙伸手遮掩,捂住能呼吸的口鼻,待浓浓的尘土散去,两人这才放下掩面的双手,跨过倒踏的大门,入目便是一个极小的院子。
除了肆虐的杂草之外,原先摆放的东西都井然有序,想来从前的这户人家,将这个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大门侧一点对着的便是堂屋大门,从撑起的窗户能看出来是内室,而右侧则是搭了个茅草顶的厨房。
堂屋里也就是一套桌椅,做工不是很精细,似乎怕伤到使用的人打磨得很是光滑,大门正对方供奉的是天地君亲师以及先祖香火还有一块牌位。
整个堂层都结了蛛网,屋顶的瓦片有坏掉的地方,都砸在地上摔了个稀碎,两人踩在碎瓦之上只是让其碎得更彻底,空寂许久的屋子,也随着生人的到来有了几许鲜活。
“先室杨氏闺名云锦...”王玄之蹙眉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世间之大同名同姓,又有何稀奇的。
“嗯,刻牌位的人识字不多,你看云字,雨字里少了一点,字也有些歪扭。”
“但刻得很用心不是吗?”
“唔,确实是。”
从发现这块牌时,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看到的事,随后又齐齐作了个揖,道了声抱歉,便将牌位拿起,指着牌文说,“寺卿你看,这位夫人已经去了十年了。”
“嗯...”王玄之欲言又止,“此处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今晚那些同来的学子,还有两位先生,他们应该如何安顿?”
道一惊奇的看着他,“寺卿还想着好生休息,晚上不出去做点什么吗。”
“再说了这么一个小院子,把堂屋收拾出来升个火,让他们围着柴火煮酒、煮茶都行,不正合了他们的意吗,指不定此番回长安,各种诗文赋策都有新的感悟,能惊艳整个长安,乃至大周都说不定的。”
王玄之无奈摇头,分明就是她要找个地方把人安顿好,才方便出去打探的,结果说出来却是这么让人无语的话。想着便一把抽出腰间一直别着的长笛,在手上转了一圈,没好气的戳了她一下,“行了别贫了,我们赶快看看其他的房间吧。”
道一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我去看厨房,寺卿是君子就去看内室吧。”
君子?远庖厨那种吗,可谁见过不进厨房就去内室的,不过他也没去说这些个没劲的,只是笑笑便去查看内室,兴许还能安置两位先生呢。
毕竟他们年纪大了,不好跟着学子们熬夜,还是优待一点儿的好。
只是推开房门之后,他脸上的笑瞬间退去,“道一。”那厢正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吃的道一,被这惊魂声给吓得不轻。
“出什么事儿了?”就这么大点儿个院子,道一连轻功都使上了,待看清内室里的情形,即便见惯死人的她,也不由说一句,好生奇特,“寺卿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吗?”
王玄之的眉头快夹死苍蝇了,“你先验一下这具骸骨,我想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又或是与妖怪有关。”许是想起了‘羊肉串’这回他倒没含糊。
还有便是这内室恐怕不能住人了,要委屈两位老人了。
两位先生:不委屈,谢谢!
在王玄之查看内室情况时。
道一绕过他走到那具积了不少灰的白骨面前,身上还穿着一件很干净的衣裳,即便是后来沾了不少尘土,被虫蛀得坑坑洼洼,依旧不能否认的干净。
将那具白骨翻来覆去的验看,又一寸一寸的摸索,“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王玄之对内室情形已经了然于胸,早已候在一旁。
闻言心里一个咯噔,只有一个反应,来了,这不详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