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山点点头：“这份待遇在咱们县里那是头一份儿。要是那两位技术员也过来，跟我的待遇一样？”
看看到了饭馆门口，百羽没有急着回答林三山。
进到屋里，齐振国已经坐在饭桌旁。
看到两人回来问道：“你俩又干啥去了？”
“不放心，又到厂子那边看了一下。”
“这么一点时间有啥看的？想看等过了年进去再好好看看。”
林三山也没搞明白王百羽为什么要撒谎，给自己存折的事儿难道齐书记不知道？”
“齐书记，等你们交了钱，通知工人上班的事情还得你费心。”
齐振国笑道：“还用我费心？估计现在早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只要我们明天把钱交上去，县里肯定第一个去通知那些工人，谁不想做好人落个人情？估计呀，到村里来找我的人少不了。”
“那正好。来的人你们就登记，让他们也互相通知一下，想上班的就到你们大队登记。”
“那啥时候让他们上边？”
“估计这些人想早点上班，上班了也就安心了。大年初六怎么样？”
“早了点儿吧？天气还这么冷，他们来了又能干啥？”
“打扫卫生、平整场地、整修设备，先把厂子的人气恢复起来再说。给你汇报个好消息，林师傅已经同意过来干了。”
齐振国一听，也有些意外，连忙伸出双手和林三山握手：
“真的？太好了！欢迎林师傅过来一块儿战斗。”
林三山也伸出双手回应齐振国的热情。
王百羽等两人客套完毕说道：
“另外两个负责酿酒的技术员也得想法叫回来，林师傅，要想把他俩叫回来，你觉得给他们开多少工资合适呢？”
其实这也是百羽了解林三山的一个途径。
他要是说那两个技术员一百块钱就能挖来，就有两种肯能，一种是为了百羽考虑，减轻百羽的负担，另外一种是不想别人跟自己一样享受这么高的待遇，那以后还要多观察，看看林三山的心胸怎么样才能判断。
林三山回答到：“我已经联系过了，食堂的米山没什么条件，就想干老本行，只要待遇比现在不差就行。食品厂的廖刚还在犹豫，主要是担心过来干不长，不过要是待遇跟我一样的话，我觉得能把他叫过来。原来的厂长、副厂长反正已经退休了，愿意过来发挥余热，工资方面你看着给就行。你看米山和廖刚的待遇给多少合适？”
百羽也没想到这家伙说了半天，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他两个的技术水平怎么样？”
“都挺爱钻研的，有一定水平。齐书记知道，酒厂的酒不差，就是经营管理上的问题。他们两个要是能过来，这酒厂就——，有保证。要是他俩的待遇跟我一样，廖刚肯定也能过来。”
中间停顿了一下，估计是考虑怎么用词。
百羽也算基本探明了林三山的态度，把人弄过来酒厂就能发展壮大，他也就能安心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了。
百羽趁热打铁：“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把他俩叫来一块儿喝点儿？今天要是都能定下来，过了年就能真正开工了。”
齐振国说道：“那把退休的两个厂长也叫来一块儿多好？”
“有道理。今天就一块儿热闹热闹。”
林三山既然答应来了，当然迫切的想把关键人员弄来。
“走，先去找廖刚，别让他下班回家了。米山不着急，估计刚上班。”
百羽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让齐振国再添几个菜，然后就骑着摩托车走了。
这时候的县城，真是不大，东西南北的街道都不到两公里，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人都通知到了。
米山一听商量酒厂的事情，马上请假，说是过一会儿就去一勺烩饭馆。
回来的路上摩托车速度比自行车快不了多少，这样不兜风。
百羽问林三山：“林师傅，你把退休的两个厂长介绍一下吧，他们业务能力怎么样？”
“怎么说呢，老厂长人还是蛮正直的，是上过朝鲜战场的老革命。他要来的话，我建议别让他管业务，他更合适管思想教育工作和劳动纪律。副厂长属于按部就班的类型，组织生产、安全管理都没问题，在工人中也有威望，但是厂里领导都对销售都不太在行，根本没有办法。另外厂里都吃大锅饭，干多干少发的工资也是按照级别来，谁会去出门在外舍着面皮求爷爷告奶奶的去销售？”
“你的意思是副厂子胜任生产管理？”
“我觉得可以。”
“嗯，等会儿我和他们分别谈谈。”
饭馆里，桌上的凉菜已经端上来。凉拌豆腐丝、黄瓜拌驴肉、黄瓜拌猪头肉、卤煮花生米，里边搀着烫熟的芹菜和胡萝卜丝，看起来挺养眼的。
齐振国说道：“热菜等人到齐了再上。小羽，就等你的好酒了。”
“想喝好酒？行，我回去拿。你先和林师傅聊着。”
百羽骑着摩托车走了。其实他悟空里就有好酒，但也得装装样子。
百羽趁这个机会，到了县供销社准备看看表哥冯金锁。
毕竟自己在这边的人脉太单调了，也就认识个齐振国和收购站的赵金宝，再加上个修自行车的曲秋阳。
供销社的陈主任也就是认识而已，谈不上交清。冯金锁来了迟早会有自己的人脉，自己还得多联系联系。
当百羽拎着两个装着水果的箱子进了大厅后，就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售货员。
百羽走大柜台前小声说道：“姐，你是越来越漂亮了。我要是能娶上你这样的漂亮媳妇就好了，姐，我快初中毕业了，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妹妹介绍给我呀？”
这个年代，一般人真不敢这样说话，也就是百羽年龄小，再说也熟悉了，售货员才没当回事。
“小王，今年又长个子了！哎呀，比我都高了。这是来看陈主任？”
“是啊，快过年了，给我表哥带了点儿东西，顺便也看看看看陈主任。”
“你表哥？”
“冯金锁是我表哥。”
“啊？”有点吃惊。
“我这里提前跟姐拜个早年，祝你早日找到好对象，找到对象了给我说一声，我一定好好跟他喝一顿，给你考验一下他。”
漂亮的售货员脸红了一下。
“吆，姐还脸红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小伙子能配上姐。”
漂亮的售货员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我已经找到对象了，跟冯主任的爱人一个单位。”
“跟我表嫂一个单位？在哪个部门？”
“你表嫂在公安局户籍科，我对象在行政科。”
说完掏出钱包打开给百羽看，顺便打趣百羽。
“这是他的照片。你给把把关？”
黑白照片，看不出皮肤颜色，但小伙子五官端正，看起来挺秀气，穿着制服又有一种英俊的气质。
“姐呀，你可真有福气，天下还真有和你配得上的男人。不行，我得让他好好请我喝一顿，要不接亲的时候我作为娘家人非得好好难为他不可。”
漂亮的售货员笑了：“行啊。大年初九我们结婚，你就是我弟弟，一定过来给我撑腰。”
“初九就结婚？作为弟弟总得给你随个份子吧？说，家里还缺什么？弟弟一定给你解决。”
“什么都不缺，到时你来就行了。你要不认识我家，就找你表嫂一块儿来。”
“行，我初八就过来看看。应付接亲的酒我来准备，保证把他们喝好。”
陈主任不在，好在冯金锁在办公室。
“金锁哥，我过来提前跟你拜个早年。这是两箱苹果，你一箱，另一箱你帮忙给陈主任，当初他可没少帮我。”
“你过来看看，我就挺高兴的，你还给我拿什么东西？拿回去给我姑吃。”
“你看你，我家里还能少了吃的？别忙着把我打发走，我又不求你办事。”
“看你说的，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们家小毅会说话了吧？”
“当然会说了，小石头长得结实着呢。”
“表嫂的工作不错呀，一般人可进不去。”
“那还不是我老丈人托人办的？我可没那个本事。”
“外边柜台那个好看的售货员叫啥？她对象也在公安局？”
“你说的是卢静吧？他对象是在行政科，才二十四岁，马上就要提副科长了。”
“看样子很有背景？”
“还用说吗？他舅舅在宝都公安局当副局长。咱们县里的局长都得巴结。”
“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提拔。”
冯金锁转移话题：
“听说你家搞的挺红火的，我姑常住在齐家湾这边？”
“还行吧。我二哥不是在这边一中上学嘛，我娘就过来顺便给做做饭啥的。”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刚才听说那个卢姐要结婚，到时候我也过来凑个热闹。咱们一块儿过去？”
“行啊。我反正是娘家人。你是怎么跟她混熟的？”
“我以前不是经常来买东西嘛，没事就逗逗她，一来而去就混熟了。”
“你这家伙可以啊，我姑以后不用愁找媳妇的事儿了。”
“嘿嘿，我还早着呢。见了表嫂给代问个好。你们也快下班了，我也回去了。”
重新又回到大厅，百羽走到那个叫卢静的售货员跟前。
百羽从口袋里数出十张大团结放到柜台上。
“姐，刚才我跟表哥说好了，我们一块儿去你们家。作为弟弟的也得祝福姐，表达一份心意。”
售货员本来没想通知百羽，毕竟只是见面的时候开开玩笑。虽然知道百羽家挺有钱的，但是看着十张大团结也有点发蒙，毕竟县城现在随礼也就两块钱就不错了，关系好了能给上个五块钱，给十块钱的就很少了。
“姐，你给未来姐夫说一声，他要不陪我喝好，我可要闹洞房的。”
百羽说完就走了，等卢静缓过劲来，正要把钱退给百羽，可哪里还有百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