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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百羽按照自己的计划锻炼身体,俯卧撑、仰卧起坐、在门框上引体向上,然后踢腿拉筋,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宝山见百羽锻炼觉得好玩,也照样学样,居然比百羽做的还好,俯卧撑能做五六个,让百羽一顿夸赞。

又是一个星期六,下午不上学。早上起来百羽就看到母亲果然已经把六只鸡已经抓好,分别用小绳子把鸡爪子和鸡翅膀都绑好就扔在鸡窝旁边。

吃过早饭,等王军几个人到后,就让几个人一块儿把鸡和家里的鸡蛋拿到青山家,把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解开绳子放到青山家的鸡窝里,然后让青山抓了两把玉米粒扔进去,其他四只鸡仍旧绑着放到了一个筐子里,这四只鸡才是送到电厂食堂的。

中午放学后,百羽等背着篓子直奔矿区食堂,九百个鸡蛋都交给了食堂,胖子和管账的女孩收到百羽给的两只鸡,知道百羽小小年纪懂得感恩,都对百羽更加热情。

至于百羽为什么要给母鸡,因为眼下大家肚里都没什么油水,母鸡相对鸡油多些,炖鸡时鸡汤可是非常有营养的,除了病人和坐月子的女人,一般人可是舍不得炖鸡吃。

回家的路上交代青山哥俩,晚饭前把那两只绑着的鸡杀掉,鸡血要加点水和盐,鸡肠子和鸡爪子都不能扔,一定要等自己回来。

回到家,百羽找到以前捡来的五个酒瓶子用水反复清洗,清洗干净后放到太阳底下去晾晒,又找到一段比瓶口略粗的树枝,去掉皮后用菜刀剁成一寸长短的木段,把一头用菜刀削细,做成木塞,直到能把五个瓶子塞得紧紧的,大小正合适为止。

母亲难得在中午睡了会儿,大概下午四点左右才起来。说好的今天去龙山供销社,看到百羽背起了篓子还感觉到有点儿奇怪,倒也没有多说。

到了供销社,百羽没有进去,给母亲说到粮店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百羽到了西边一百米之外的粮店,拿出油票买了五斤菜籽油装在了加了木塞的瓶子里盛放,等拿出粮票准备买十五斤白面时,才发现忘了拿装面的口袋了,百羽好说歹说又花了一块钱才买到一个面粉口袋,才算是解决了问题。

当百羽背着沉甸甸的篓子到供销社时,母亲还在挑布。

百羽就把篓子放在旁边,顺脚到卖调料的地方买了点花椒大料。等母亲买完布把布用一个绳子绑好,准备和百羽一块回家时才发现百羽篓子里的东西,“小鱼儿,你买的什么?”

“买了点白面和油”。

“这么多?那来的粮票和油票?”

“我们几个人前些天用鸡蛋换的,就买了点,也好解解馋。”

母亲仍旧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百羽,准备回家好好审问一下百羽。走到供销社门口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小伙子,看了眼准备出门的百羽和母亲,突然停了下来带着迟疑的神情:“大姑?”

母亲仔细看了看年轻人,“金锁?”

“是我啊,大姑。差点没认出你来。”

“就是,你要不叫我,我还没认出你来。”

“你怎么在这儿?”母亲问。

“我两个月前调到这儿来了。”

“你复员后不是分到县城工作了吗?”

“是,三年前我分在县里供销社,媳妇在龙山公社上班,现在又生了娃娃,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就申请调到了这里。”

“你在这儿干啥工作?”

“在这儿当副主任。”

“媳妇在公社干啥呢?”

“当了个妇女主任,上班时也是一天忙忙活活的。对了,大姑买的布?”

“就是,好长时间没给孩子做衣服了”。

看着母亲有长聊的趋势百羽放下了篓子。

“金锁,这是小鱼儿。小鱼儿,这是你表哥金锁。”

“金锁哥好,没想到供销社我还有个当官的表哥。”百羽一句话就把金锁给逗乐了。

“什么当官的,只不过是个副主任,你这家伙。”说着还揉了下百羽的头。

“大姑,以后有什么事或买什么东西你就来找我,我在县里干了几年,也认识些人。我要不在这儿,就在后院的办公室里。进大门后东房第三间。”

“那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就在公社宿舍,只有两间房的屋子和一个小厨房。有时间大姑过来转转。”寒暄之后金锁就去忙了。

在回家的路上走了一段后,看到百羽吃力的样子,母亲就和百羽换了一下,让百羽抱着布,母亲自己背起来篓子。背起来篓子,母亲感觉有点沉,“你买了多少面?”

“十五斤。”

“你可真舍得。”百羽只能嘻嘻笑着搪塞。

回到家后,百羽给母亲交代,说今天晚上要改善一下伙食,让母亲烙饼吃。

“我可要拿走七个烙饼奥。”说着百羽拿出来一瓶油,又拿着调料就跑了。

到了青山家里,这哥俩刚把鸡杀好,鸡毛倒是脱的挺干净,鸡肠子扔在旁边。

“我来洗,宝山去打一斤酱油。”百羽交给宝山两毛钱指使着宝山跑腿。

百羽把鸡肉和鸡爪子洗了两遍放好,把鸡肠子用筷子穿进去,然后翻过来又进行清洗,直到清洗的干干净净为止。

“鸡肠子也能吃啊?”青山早想问了。

“当然能吃,洗干净就好了,做好了脆脆的很好吃。”本地人还没有吃鸡肠子的习惯,都觉得鸡肠子脏,不容易清洗。

“其实你想一想,猪肠子大家不是都挺爱吃吗?鸡肠子也是一样的,只不过鸡肠子少,又细,不好清洗而已。”

百羽怕青山接受不了,就解释道。青山一想,也是,只是习惯而已。

“青山,今天晚上做啥饭?”

“不做饭了,还有中午蒸的窝窝头,就等着吃鸡肉啊。”

“有大蒜没有?”

“有,那不,在那儿挂着呢。”青山指着房子的墙上说。青山家的菜地里也种着些菜,夏天收的大蒜一般就是生吃,或用醋和盐泡着吃腌蒜,但醋要用钱买啊,青山哥俩基本上很少买酱油和醋等调料,腌蒜哥俩很少吃,因此大蒜倒是剩了不少。

百羽又对青山说:“那你剥上三头蒜,然后剁碎。”

百羽想了想又回家拿了一把干辣子和六个土豆来。百羽先把土豆切成两厘米见方的土豆块用水泡了起来,然后把鸡剁成很小的块状,撒上盐后腌了起来。

等到大家都到齐后,百羽说道:“今天早点去收鸡蛋,回来后我给你们做鸡吃。”

王剑跑过来看到鸡肉不少,高兴的望着天说:“我几个月都没见过肉了,莫非我昨天晚上做的梦应验了?”

王海涛笑嘻嘻地说:“你天天做梦想吃肉,你哥是不是天天做梦娶媳妇儿啊?”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还不成宝狗了,你要能吐出象牙来你也就成为宝人了!”

看到王军要抬脚要踹,海涛忙往王剑身后躲去。

在大家打打闹闹的中几人又去水湾村。由于他们收鸡蛋的价格高一分钱,现在弄得大家都不去换东西了,就等着一帮小家伙来买。到时候用钱去买东西不也挺好的吗。

收鸡蛋的过程很顺利,把所有篓子装满后大家就往家赶,在想吃鸡肉的念头下,回家的路上居然比平常快得多。

等大家把鸡蛋篓子放下后,百羽说:“我现在开始做,肯定不够大家放开来吃,大家先回家吃点饭,少吃点,来时带点干粮就行。”

百羽让青山把大点儿的铁锅拿过来洗干净,自己把鸡肉和土豆块捞出来控水,让宝山负责烧火,等锅里水烧干时,百羽把近半瓶油倒入锅里,让青山很惊讶:“倒这么多油啊!”

等油热的快冒烟时,百羽把鸡肉放入锅中翻炒,然后再放入大蒜、花椒、辣子、大料等,很快就飘出了香味。大概炒了十来分钟,百羽在锅里撒了些盐和酱油翻炒,然后放入土豆块翻炒几下后,又加了一瓢水进去,盖上锅盖让宝山继续烧火,交代青山过上两三分钟就翻一次,不要粘锅炒糊了。

然后百羽回到家里,母亲早就把饼烙好了,每个烙饼有两个巴掌大小,就等百羽回家吃饭呢。

百羽拿了母亲留好的七个烙饼又回到青山家里,几个人都争着在翻炒,一个个把兴奋写在了脸上,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等百羽用筷子扎土豆块时感觉,已经很软,并且锅里的水剩不了多少时,百羽宣布:“大功告成,准备开饭!”

海涛端着一个盘子,其他人都端着一个碗,由百羽进行分配,省的争抢。最后由于没了盘子和碗,百羽把自己那份打到了海涛的盘子里,每个人又分了一个烙饼就吃了起来。

百羽观察到青山哥俩都是先拿了一个窝窝头就着吃,也拿了一个窝窝头就着鸡肉吃,鸡肉相对比较辣,几个人边吃边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时有人拿起水瓢舀点凉水喝。

最后大家都吃的一点不剩,连碗都用饼子擦的干干净净,最后就是锅里那些油都被大家用窝窝头给沾的干干净净,每个人都吃的满头大汗,但是又意犹未尽。

王剑放下碗后说了一句:“这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了,我要天天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好了。百羽哥,以后我就跟定你了,你干啥我干啥,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是啊,是啊。”大家都附和道。

百羽哈哈大笑:“你这家伙,这才到哪?好日子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