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祸后一年,吴氏在业内已经毫无立足之地,不得不宣布破产。
而在同时,关于吴家的黑料漫天而来,厉云州的外公曾为了挽留吴氏而向厉老爷子借款,可却遭到了厉老爷子的奚落。最后迫不得已,厉云州的外公借了高利贷,破产后被逼的老两口双双跳了楼。
我这才恍然,原来,吴美璇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厉老爷子搞垮了吴氏,她便指使厉云州让厉氏集团分崩离析。
厉云州自小没有见过母亲,如今又知道母亲所遭遇的过往,以他的性格,定然不会拒绝吴美璇。
我恍然想起厉老爷子的突然发病,后脊蓦地一凉。
“厉老爷子的死,该不会也是你母亲逼迫你去做的吧?”
我双眼直视着厉云州,想得到一句否定的答案。
在我看来,不管厉老爷子从前做过多少伤害吴美璇的事情,那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与厉云州无关。
厉云州自小到大都被厉老爷子当做接班人培养,从未亏欠过他什么,无论如何,厉云州都不应该对厉老爷子动手。
可在我渴望答案的目光下,厉云州却没有吭声。
他的脸色凝重,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
我的心一沉,难道被我料中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厉云州黯然垂下眼眸,“是我害了爷爷。”
我陡然一个激灵,眉心紧蹙,那是他亲爷爷,也素来疼他,他怎么下得了手?
厉云州咬牙解释道:“在我将程嘉和姜瑾送回米国之后,因为与母亲的见面让我不得不多停留了几日,但也正是那几日,一切都变了。”
据厉云州所讲,吴美璇那几日对他格外的关心照顾,让厉云州感觉到了久违的母爱,所以并未对吴美璇生任何防备之心。
厉云州自嘲地哧了一声,“可没想到,她在我杯子里下了药,然后安排姜瑾跟我睡在了同一个房间里,我醒来时,看到的是满屋的狼藉。”
听他说起和姜瑾的事,我心里阵阵发冷,脸色也沉了几分。
尽管我知道厉云州当时被下了药,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也是非自愿的,情有可原。
况且,我和厉云州早就成为过去了。
但我仍不死心的问道:“你们那一夜发生关系了?”
“我本是那样认为的。”厉云州当时看到现场狼藉,姜瑾又委屈哽咽,所以未有任何怀疑,所以在得知姜瑾怀孕以后也默认是自己的,揽过了责任。
因为吴美璇与程嘉的关系,吴美璇很是喜爱姜瑾,便劝厉云州与我离婚娶姜瑾。
我能想象得到厉云州当时有多难做,一面是我和希希,一面是亏欠的母亲和照顾他长大的程嘉。
“回国之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没办法,只能娶姜瑾对她负责。”厉云州的双眸逐渐变得冷淡,“在姜瑾孕晚期,我偶然看到了她电脑上忘记退掉的社交账号,上面有她和我母亲的聊天记录,我才知道这一切是个骗局,我们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姜瑾的孩子也并不是我的。”
这一刻,我开始同情厉云州,被自己的亲妈算计成为了接盘侠,这是多屈辱的事情。
厉云州无奈地一声叹息,“但当时姜瑾腹中的孩子已经打不掉了,而且她身体不好,如果失去这个孩子,以后恐怕无法怀孕了。姜瑾跪在地上求我原谅她,我顾及多年情分,也不想这件事张扬出去败坏了厉家的名声,所以一直瞒着,直到孩子出生。”
厉云州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可这并不是吴美璇最初的目的。
“我本以为只要我认了,一切就会风平浪静,但没想到在孩子出生之后,我母亲将一份亲子鉴定送到了爷爷手里。也正是看到了那份亲子鉴定,爷爷气得晕倒,送到医院抢救。”
我明白厉云州的无力,他并未想过要伤害厉老爷子,他只是想弥补厉家对吴美璇的亏欠,却在吴美璇的步步为营中,成为了攻击厉老爷子的一颗棋子。
他颓然地垂下头,笑容苍白,“阮诗,你知道吗?到了那一刻,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也无法让爷爷再次伤害我母亲。”
他只是怕厉老爷子出手,只是想保护吴美璇,可却被厉老爷子误会他与吴美璇联手报复自己。
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厉云州,厉老爷子一时急怒攻心,被活活气死。
厉老爷子过世后,厉又峰和厉贞月没有了牵制,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自然互相戒备,虽是亲兄妹,但心早就疏远了。
而吴美璇就借着这个机会,故意在中间挑拨,推波助澜,让他们在内斗中自相残杀,沦落到今日的下场。
“爷爷过世之后,母亲便以厉家对她的伤害,厉又峰和厉贞月曾经对她的欺辱来给我施压,让我替她报仇。再加之厉家人对你与希希的虎视眈眈,我不得不卷入这场内斗中。”
“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我也替母亲报了仇。”厉云州抬起眼帘,炙热的眸光深情地看向我,“阮诗,你知道吗?在这一切结束以后,我感觉到无比的轻松,而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突如其来的煽情让我不知所措,听完厉云州讲述的这一切,我清楚了他的迫不得已,清楚了他的力不从心,我心里已经原谅了他,但并不代表我愿意和他有以后。
厉云州抓住我的手,定定望着我,“现在真相大白,我会和姜瑾离婚,我会保护好你和希希,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此刻的厉云州无比卑微,让我觉得心酸,却还是硬下心肠,理智地拒绝了他。
“厉云州,我们回不去了。”我挣开他的双手,讽刺一笑,“就以我的身份来说,我是你母亲痛恨的情敌的女儿,你觉得她可能接受我吗?就算她同意我留在你身边,你确定她不会把仇恨转移到我和希希身上吗?”
厉云州被我噎得哑口无言,他心里也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