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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神来,抿唇对苏煜说:“我想放弃对袁月的起诉。”

苏煜怔住,他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是在同情一个伤害过你的罪犯?阮诗,你的脑子还正常吗?”

我拧眉,沉声说:“在无人岛上的时候,她救过我的命。”

要不是袁月及时赶到,我早就被那条毒蛇给咬死了。

现在,我想帮帮她。

“我欠她的这个人情必须还!”我盯着苏煜,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现在脑子很清醒,我自愿放弃对袁月的起诉。”

“就算你放弃起诉,警方也有权对她提起公诉。”苏煜表情淡然,“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

他闻言挑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帮你?”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之前威胁我的事告诉给爸妈。”我蹙眉,这是我逼不得已的下策,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我佯装镇定地威胁他:“就算我没有证据,爸妈听过后也会对你留个心眼。我记得你说过,苏家的调查手段很强,你的目的,以及你想要做的那些事,说不定会就此曝光了。”

苏煜全程面不改色,一双桃花眼依旧荡漾着笑意。

就像在看一出好戏,苏煜耐心地等我威胁完他,随后笑出了声:“这么快就学会恃宠而骄了?”

我愣住,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是我仗着黎雪的宠爱,才敢威胁他的吗?

“行,我答应帮你。”苏煜无奈道,扫了我一眼,唇角上扬,“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第二天,我被允许出院,回到了苏家。

希希是第一次离开疗养院,或许是骨子里的血缘亲情,他对苏家人有天然的亲切感。

据黎雪说,希希从抱回来的第一天起,就对她十分亲热。

“希希回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你妈会无聊了。”苏鹏宠溺地看着黎雪笑道。

黎雪不喜欢和京城的太太们聚会,苏鹏最怕自己上班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里无聊。

我打趣道:“妈,你再抱着希希不松手,爸可要吃醋了。”

音落,我把希希接到怀里,亲昵地用鼻子去蹭他的脸,享受着这久违的天伦之乐。

在苏家的日子安静又平和。

这天,我正带着希希在花园里晒太阳,苏煜找到了我。

“我已经将袁月保释出来了。她知道是你救了她后,表示想见见你。”

他给我一个地址,是袁月目前租住的房子。

当天下午,我开车去见她。

到了现场才发现,苏煜口中的房子,不过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

房间里没有别的家具,就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床铺。

袁月披头散发,大病初愈的她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憔悴的面容令人唏嘘。

“阮小姐,谢谢你还肯来见我。”袁月咳嗽了两声,真诚地对我说。

我淡淡说:“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救过我。我们现在两清了,你用不着感谢我。”

袁月笑了笑:“阮小姐,我记得当初在岛上的时候,你说我很善良。我现在将这句话回送给你。我这短暂的二十年人生,遇见的都是黑暗与糟糕,你是我目前遇到的唯一一个好人。”

我想起了她的经历,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既然我将她从黑暗里拉了出来,那我还是想好人做到底。

我沉吟了片刻,对她说:“我当初答应过你的事还算数,如果你想换个城市重新生活,我可以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袁月闻言猛地抬起眼眸,我瞧见她眼眶通红。

下一秒,她突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袁月颤声说:“阮小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希望能留在你的身边。”

我愣了愣,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即乐道:“我又不是男人,用不着你以身相许。不过我可以借你一笔钱,你去做点生意,或者找份工作。”

袁月摇头,由衷道:“我不需要你的钱,我可以去苏家做佣人,我想要一个可以让我赎罪的机会。”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佣人。”我将她重新扶回床上。

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不能长住,我想了想,安抚她,“这样吧,如果你想继续留在京城。回头我先给你重新找个住处,至于其他的事,等你养好伤以后再说吧。”

袁月点点头,连声跟我道谢。

从地下室出来,我联系高盼,让她帮我找一间单人公寓:“要安保过关的,一个女孩子独住。”

想起还潜逃在外的黄雀,我心有余悸,特地叮嘱高盼。

她办事效率很高,当晚就找到了一间合适的。

我派苏家的司机将袁月送去了公寓。

深夜,我亲自将希希哄睡着,打了个哈欠后,我去浴室里洗澡。

出来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来自汤佳茗的未接电话。

心下一惊,我赶忙回拨了过去:“佳茗姐,出什么事了?”

“熙源自杀了。”汤佳茗嗓音嘶哑。

我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什么时候的事?熙源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了哭声。

汤佳茗沉声说:“还在抢救。”

挂断电话,我马不停蹄地开车去了医院。

抢救室门外,手术灯常亮着,汤佳茗和霍家父母都在。

我快步走上前,汤佳茗见了我,眼里涌现出不可遏制的怒意。

我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突然扬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阮诗,都怪你!是你害了熙源,是你害了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泪流满面。

汤佳茗一向是温温柔柔的淑女样子。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震怒的模样,一时间呆住了。

耳朵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汤佳茗的嘴一张一合,还在对我说着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清。

余光瞥见一旁的霍家父母,正用无比憎恨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仿佛成了一个千古罪人。

砰!

抢救室的灯熄灭了,与此同时,门从里面猛然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