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里外外全是花花草草加木头,一旦点燃,就算是灭火器加淋水都救不回来。
火势依旧在蔓延,所有人都知道这火肯定是救不回来。
就在大家绝望的时候,一道身影摇摇晃晃的从花房后面走了出来。
“咳咳咳……”
“水……水……”
沈安安嗓音的沙哑的冲了出来。
众人见状还以为见鬼了,纷纷愣在原地。
宋明如回神,上前扶住了沈安安:“婉婉,你没事?”
沈安安摇摇头。
宋明如着急道:“那晋深呢?他进去找你了,他在哪里?”
“……”
沈安安一怔,转身看着着火的花房。
傅晋深是不是疯了?
自己都不方便也敢进去?
她突然觉得傅晋深似乎也没有那么冷血。
宋明如脸色发白,慌了神:“他没和你在一起?那他怎么办?”
她没敢说下去,转身拉过管家。
“找人进去!快!”
“太太,你冷静一下,我们现在立刻冲进去。”管家保证道。
傅晋深进去两分钟而已,或许能救一下。
这时,傅老夫人站出来挡住了管家几人的脚步,责备的看着宋明如。
“宋明如!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大的火,晋深腿脚不便肯定是死了!你还要让人去送命?”
“宋明如,害死你儿子的人是沈婉婉,你凭什么让别人陪葬?”
傅老夫人偏执的阻止众人去救人,事实上就是想拖延时间。
等花房烧成空架子,傅晋深即便不被烧死也会被呛死,但与她何干?
是傅晋深这个残废不自量力跑进火中。
要怪也只能怪沈安安!
想着,傅老夫人冷冷的看向沈安安,似乎在嘲笑她的无可奈何。
沈安安一眼看穿了傅老夫人的心思,但她管不了那么多,抓起还在浇水的水管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一遍。
“老夫人,不用你救,我自己救。”
说完,沈安安就冲进了着火的花房。
宋明如看到了希望,懒得理会傅老夫人的冷血,命令道:“把水对准出口。”
管家点头,和众人极力控制着火势。
沈安安冲进花房,迷烟让她本来就不舒服的喉咙更加难受。
她沙哑着大喊:“傅晋深!傅晋深!”
她弯着腰在浓烟中看到了前面正在搬花架的傅晋深。
她听到他说:“我听到你声音了,你给我闭嘴!少说话,少吸烟,我救你出去。”
“……”
沈安安顺势看去发现花架下压着她那把带血的小铲子。
傅晋深肯定以为她被压在下面了。
沈安安盯着他发力的背影,莫名有点难受。
还好傅晋深不蠢,用种花的土将自己和火隔绝,加上他手里的灭火器,他算是毫发无损。
沈安安赶紧上去抓住了他的轮椅。
“我在这里!”
“你……”
傅晋深看着她,皱着眉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沈安安也顾不上那么多,推着他往外面跑,结果花房的花架烧得没了重心突然整排向她和傅晋深倒下来。
她伸手去挡,傅晋深竟然比她还快,用手里的灭火器瓶子卡住了倒塌的花架。
但他的轮椅也被卡住了。
他咳了几声,忍耐道:“赶紧走!这里马上要倒了。”
沈安安被呛得张嘴要吐,捂着口鼻道:“要走一起走!我不想守寡!”
说完,她咬咬牙,忍着手心的疼痛,用极快的力道将傅晋深推出了摇摇欲坠的花房。
清凉的水泼在他们身上时,沈安安如释重负的坐在了地上。
而身后的花房轰一声房顶都塌了。
管家拎着水管往他们俩身上浇水降温,然后又让人送来了毯子。
宋明如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婉婉,晋深,你们有没有受伤?”
傅晋深摇头。
沈安安手心却钻心的疼,打开手掌,皮都破了几层了。
傅晋深不悦道:“疼不会说吗?”
沈安安撇嘴,指了指发疼的嗓子:“说……不……出……来……”
傅晋深脸色一冷,吩咐道:“去把闻言找来。”
管家连连点头:“是,我马上去打电话给闻少爷。”
闻少爷?
闻言?
谁啊?
沈安安一头雾水,可她真的太难受了,眼睛到现在都像是睁不开。
她抬手想揉的时候,一只沾了灰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然后用湿透的手帕擦了擦她的眼睛。
“忍一下。”
是傅晋深。
“老公,我听我解释一下。”沈安安操着公鸭嗓子,“我真没有害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证明……”
“闭嘴,难听死了。”
“哦,老公。”
沈安安动了动嘴皮子:臭男人!烧死你拉倒!
“谁说不想守寡的?现在却在心里咒我死?”傅晋深瞥了她一眼。
“咳咳咳……”
沈安安脸上沾着灰,还是掩盖不住发红的事实。
就在沈安安想着怎么解释下药的事情时,一道身影抱住了她,差点把她勒断气。
姜微。
“婉婉!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就算是错了,也不能自杀啊!”
“……”
谁跟你说我自杀了?
沈安安推了推姜微,但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所以只能任由姜微抱着。
傅老夫人一看沈安安和傅晋深都安然无恙,气得脸色铁青。
但转念一想,沈安安毕竟毒害了傅晋深,这一罪休想逃。
她走到了沈安安面前,威严道:“毒害晋深,还想自杀了事?沈婉婉,你真是想得美。”
姜微没给沈安安开口的机会,挡在沈安安面前哭诉求情。
“老夫人,婉婉已经死过一回了,求你放过她吧,她知道错了。”
“错了?”傅老夫人可一点没打算放过羞辱傅晋深的机会,哪怕只是借沈安安羞辱也一样,她轻笑道,“那就当着众人的面跪下好好请罪。”
沈安安咬牙,撑起身体要理论,却被姜微一把压住肩头往地上压。
她转首盯着姜微,沙哑道:“你烦不烦?够了没?”
姜微一怔,眼泪哗哗流:“婉婉,你怎么了?我只是想帮你。”
沈安安推开她:“谢谢你,我自己能行。”
姜微掩唇痛哭:“婉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沈安安:“……”
能不能揍她?
能不能!
她握拳忍住了。
她虽然知道姜微深藏不露,可是别人不知道。
傅家不少佣人看到姜微娇娇弱弱的哭着,眼底对沈安安竟然还有一丝丝的责怪。
傅老夫人趁机责备道:“沈婉婉,难得还有人护着你,你竟然这么不知好歹,那我傅家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毒害傅家大少爷,明天我就会告诉全城记者,我要让你和沈家身败名裂!”
“你记住,是你害得晋深病情加重,不能自控!”
傅老夫人滔滔不绝的说完沈安安的罪名,一副掌控全局的威势。
沈安安哑然道:“老夫人是想让我和沈家身败名裂,还是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傅少病重无法掌控傅氏?”
傅老夫人被猜中心事,瞪了一眼沈安安冷嗤一声。
“沈婉婉,这个局面可是你造成的,怪得了谁?”
“是吗?”傅晋深垂着眸用给沈安安擦眼睛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指间的灰,冷然道:“我倒是觉得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你什么意思?”
傅老夫人知道傅晋深越是斯文,越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