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
宁宁欣喜地叫了一声,开心地扑在他怀里,“渣爹,你来陪我啦!我好开心呀。”
是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最近渣爹好忙呀!
顾凌炀眸光掠过心疼,为了尽早摆脱寻家的制约,他拼了命地工作,创造出足够多的利益。
这几天,倏忽对孩子们的陪伴了。
“宝贝……”顾凌炀语气温柔,“是爹地不对,爹地来晚了。”
“没有。”
宁宁摇晃着小脑袋,又牵着顾凌炀的手,可怜兮兮地撒娇,“渣爹,你和妈咪,还有哥哥妹妹,一起陪着我好不好?”
说不害怕是假的,上次动完手术,浑身上下的疼痛她还记忆犹新。
她很怕痛。
那双漂亮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此刻盈满泪光,可怜地抱着顾凌炀的胳膊,“答应我嘛。”
“好。”
顾凌炀揉揉她的头发,“爹地保证,你一醒来,就可以看到我,好不好?”
“嗯!!”
手术前,三小只心有灵犀,宸宝和兜兜一直在安抚宁宁的情绪。
可等宁宁眼泪汪汪地被送进手术室,一家人的心还是忍不住紧了紧。
哪怕知道这场手术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可仍然为那剩下百分之十的不确定,还有宁宁所要承受的痛苦所紧张。
手术室的红灯,仿佛是一场沉重的阴霾。
宁以初怕影响医生们发挥,这一次手术她也帮不上忙,便在外等候。
宸宝和兜兜都没有心思玩,同样是时不时抬头看向手术室的红灯,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而过。
见到宁以初单薄的身躯,坐在冰冷的座椅上,忐忑不安地望着手术室的方向,顾凌炀的心弦仿佛被什么触动轻颤。
“初初,宁宁会没事的,我们请的医生都是全球顶尖,已经做过无数次移植手术。”
顾凌炀坐到了宁以初的身边,冷厉的眸子划过一抹安心,握住了宁以初那冰冷而不安的手。
先前的隔阂,也因为同样对孩子的担心而消散。
“阿凌……”宁以初的声音有些轻颤,“宁宁很怕疼,骨髓移植的手术,是最疼的……”
“别怕,我在。”
无声的温暖,淡淡地蔓延着。
这场手术要六个小时,并且,由于宁宁的情况比较严重,之后还要做后续的好几次移植手术,陆续换掉宁宁的全部骨髓。
整个手术疗程,大概是一个月左右。
但第一场手术是最重要的,手术是否成功,效果如何,这些都将影响到后续治疗的安排。
三个小时过去了,已经到了饭点,宁以初感受不到一丝饥饿,但还是安排张婶照顾两个孩子,带着他们在病房里吃了些东西。
她全身心都紧张着手术中的宁宁,可正在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方天地的寂静。
“叮铃铃……”
顾凌炀眉宇微凝,拿出来了手机,上面是备注为青璐的电话。
他眉眼闪过一丝冷色,径直按下静音,没有理会。
可对面仿佛不依不饶,又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换着号码打过来。
“接吧。”
宁以初被这电话铃声吵得有点神经衰弱,揉了揉疲惫的眉眼,“谁打的?”
“青璐。”
这个陌生的名字响起来,顾凌炀也接起了电话,声音疏离而冷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有事?”
“顾先生!”
青璐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慌乱,和害怕,“大小姐今天带着小少爷出门,车被劫持了!现在他们已经失踪,我们的人只找到了车滚下山崖的痕迹!”
“什么?!”
顾凌炀凌厉的眸子闪过一丝冷色,第一反应,却觉得这是寻曼吟故意做的!
“通知帝都的警方了吗?……去让专业的警方一起调查。寻曼吟她的手机不是能定位吗?情况怎么样?”
寻曼吟这三个字,让宁以初短暂从手术室回神,朝着顾凌炀看了一眼。
寻曼吟出事了?还是失踪了?
宁以初不动声色地起身,没有再靠在顾凌炀身上。
她也说不清,心底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滋味。
“先生,暂时不能让警方介入!我们在车上发现了打斗和枪的痕迹……”
华国禁止枪支,这是规矩。
青璐一颗心仿佛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们初步怀疑,是大小姐的行踪泄露了,那些势力应该是得知大小姐来了华国,特地设局想要害死大小姐!”
“顾先生,求求你了,你熟悉华国,求求你帮我们寻家救出大小姐和小少爷!”
青璐急得哭了出来。
这不像是伪装设局,毕竟国外那些势力各个都想要绞杀寻家,弄死寻家这位唯一的继承人寻曼吟。
当初他和寻曼吟待在一块儿时,遭受的刺杀也不计其数。
寻曼吟之前有过两个哥哥,但后来都死于非命,最终只有她活了下来。
无论如何,不能让寻曼吟和嘉嘉在他这里出事!
否则,他无法跟寻黛西交代,而寻家也会彻底站到他的对立面上去!
华国……有他最重要的家人。
他不要紧,可他作为一个男人,不能让他的爱人和孩子,受到寻家的迫害!
“我马上过来。”
顾凌炀狠厉的眸光一闪而过,他倏然站起,“地址报给我,所有的情况全部整理一遍发送,我现在通知徐特助先过来,你安排其他人按照出事范围地点开始搜寻!”
“是,顾先生,谢谢你……”
挂断电话,顾凌炀立即拨通寻曼吟的电话,联系不上。
同时,他吩咐徐特助动身,也收到了青璐发来的资料。
那辆属于寻曼吟的布加迪,中间半截被不知名的器具割开,边缘粗糙,玻璃和门上全部都有弹孔。
顾凌炀转身,却对上了宁以初那一双清冷的杏眸。
顿时,心口禁不住一顿。
“你要去找寻曼吟他们?”宁以初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顾凌炀在他们女儿动手术的关键时刻,离开?
他还答应了宁宁,会一直守着她。
她张着唇瓣,复杂无言地盯着顾凌炀,他是那样的陌生……
“初初……”
顾凌炀眸色含着一抹愧疚和歉意,“寻曼吟再怎么样,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她和嘉嘉现在生死未卜,我不能放任不管。”
“顾凌炀!你看清楚,你女儿现在也躺在手术室里,她这个手术只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你现在要走?”
她连饭都吃不下,她的男人却还要去救别的女人?
宁以初气得仿佛浑身都在颤抖,她握紧了拳头,压着自己的火气,一字一句道,“顾凌炀,你考虑清楚。”
“初初,我不能和寻家为敌。”顾凌炀眸中压着暗色,薄唇轻启,“至少……现在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