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凌炀是故意报警……
这几个字不断来回在她脑海中刷屏,宁以初险些要站不住。
她下意识地扶住门框,在经理他们诧异的目光中,默默地离开……
这一晚,宁以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大厦离开的。
途中给繁昱珂拨出去电话,让她不要担心,之后就去了一家酒吧。
她现在没有办法调整好状态,回去面对三个宝贝……
场地灯光有些暗,宁以初闷着性子,走到吧台点了酒。
店内的音乐有些刺耳,酒保拿出几样酒,依次倒进雪克杯里开始摇晃。
不多时,一杯颜色漂亮的雪国递了过来。
宁以初烦闷地一口喝掉,她甚至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一双漂亮的眉眼清冷扫过酒保,“继续。”
一杯接着一杯……
“小姐,一个人喝酒吗?”
旁边吧台的油腻男人猥琐一笑,手顺着台子就像过来摸她。
宁以初眼神一凝。
她没有喝醉,也不会放纵自己在这里喝醉!
手腕猛地一翻转,正要将男人以擒拿的手段推开,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挡在了她的面前。
“劳驾拿开你的脏手。”
男人声线凌厉,却包含着不可轻视的占有欲。
宁以初微微一怔,是她幻觉了吗?怎么会听到厉凌炀的声音……
下意识地抬眸,却只见到男人流畅的下颔线,和分明的轮廓。
一双冷眸淡淡睥睨,浑身气质矜贵天成。
“你说谁的手脏呢?”咸猪手男人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了,气得不轻,“她是我先看上的!”
那人还在叫骂,厉凌炀冷厉的眼风扫过去,他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周身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
“厉总!”经理忙不迭赶过来了,脸上堆着一个笑,“不好意思厉总,让这种人骚扰了宁小姐,是我们店照顾不周……”
说完经理又冷声命令旁边的人,“还不快点把这人带出去?免得脏了厉总和宁小姐的眼。”
“是。”
保安们极其迅速地上前,钳制住那油腻男的手。
他还在不甘心地叫骂着,“凭什么?凭什么让我走?你他妈的是谁啊,你们是他的狗吗?有本事就和我来对拼啊。”
“你可闭嘴吧!”
保安都想跟着踹一脚,敢搭讪宁小姐,找死吧?
谁不知道宁以初是厉总的人?
他叫苦不迭,“别说了!人家是厉总!你再叫小心你不能好好地走出这家店!”
那油腻男本来还在咒骂,闻言顿时面色一白。
也不装酒疯了,脸色惨白,“厉、厉总……”
嘴一张,还想求饶,却已经被拖着扔出去了!
店内。
宁以初的酒劲有些上来了,特调基本都是这样的,开始没什么感觉,后劲越来越足,特别还是她这样不要命的喝法……
她双眸有些迷离,原本就水盈盈的眸子此刻更显得亮而清,像是一汪澄澈的泉。
近日来她实在是瘦了太多,腰身纤细,盈盈不堪一握。面上粉唇微张,脸颊似桃红……
“阿凌……”她低低地喊他,像是在寻找遗失的稀世珍宝。
厉凌炀眼神一暗,伸手揽过她的腰身,不悦皱眉,“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你这才好了多久!”
哪知这话刚说完,身上就被一个轻柔软绵的身体紧紧抱住,宁以初想哭,她呜咽着,眼尾绯红一片。
她扑在了厉凌炀宽厚的胸膛上,一边轻声喊他,“阿凌……”
头有些晕。
素日里来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怎么能是他呢?!
他们好不容易排除万难在一起了……
为什么要这样?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滚烫的泪珠落在厉凌炀手臂上,就像是烙在了他的心间,心脏像是被人扯了一下,有些痛。
厉凌炀的眉宇飞快掠过一抹暗色,冷眸中寒潮涌动,不由分说,径直将宁以初打横抱起!
“阿凌!”
宁以初压抑不住喉间的惊呼声,刚才喝的酒到了喉管里,满嘴都是酒的味道,胃里也开始像是翻江倒海一样难受……
她面色有些发白,被这眩晕的一抱,弄得脑袋也晕乎乎的。
仅存的理智,在闻到熟悉的冷松香后,才慢慢想了起来……
徐特助说,阿凌是在得知事情始末后,故意报的警……
宁以初的眼泪又上来了,她委屈地拍打着厉凌炀,声音断断续续,“放我下来……”
这声音,更像是在撒娇。
厉凌炀冷着一张脸,大掌紧紧锁住她的腰侧,迈开一双大长腿,走向门外。
店内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这边的状况……
所有人只敢用耳朵听着情况,然后余光目送厉凌炀抱着人大步流星地离开……
背后大门砰一声关上!
厉凌炀面色冷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怀里的人还在不停挣扎着,“你放开我……”
“不放!”厉凌炀掷地有声。
宁以初一张小脸哭得通红,杏眸像是泡在水里,满是水光,她拍开厉凌炀的手臂,“我不要你抱……”
男人脚步猛地一滞!!
然而,下一秒,不由分说将人直接抱进车后座,走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要不是接到消息,说宁以初出现在了这里,他也不会这么快赶来接人!
深更半夜,她一个单身女士来这里,很容易就被人盯上!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悦的气息,后座上的人脑袋昏昏沉沉,却无所知觉。
车子停在了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厉凌炀是这家连锁酒店的贵宾,顶层的总裁套房一直都给他留空。
他冷着脸将钥匙扔给门童泊车,一路抱着宁以初进电梯,直达套房。
大床上还铺着新鲜的玫瑰花瓣,房间内的熏香清淡如栀子,恰到好处地彰显着这里的氛围。
最外面的那层薄薄的奶白色纱窗帘已经拉上,厉凌炀将宁以初放在大床上,她身上浑身在酒吧沾惹的酒气,面颊酡红,樱桃似的唇瓣微微张着,小声喘息着,唇上水光潋滟。
大概是哭累了,脸上还留有泪痕,纤长的睫毛都被打湿,看上去可怜极了。
厉凌炀的眸色有些暗。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活色生香。
“阿凌……”宁以初缓缓睁开眼,一双杏眸像是被水洗过,莹亮清澈。
她有些委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只是一双眼流着眼泪。
厉凌炀眉宇微蹙,大掌揽过她的腰身,将人抱在了怀里,态度是软了,声音还是很凶,“自己一个人去喝酒,有多危险知不知道?”
宁以初低眸,不说话。
这副模样,却看得厉凌炀心疼。
他语调也放软了,“初初,我知道你因为绑架案的事情,心情不好,又很累,但是你要借酒消愁,不要去外面,就算要去,你也要和我说,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