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弦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瞬,又很快平息,“宁小姐,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医德,我陈弦从业这么多年,从来不做这种事情,体检报告单也都是按照流程规则出单,请不要污蔑!”
“陈主任既然知道我,想必也知道我另一个医生身份。”
宁以初神色淡漠,扫向陈弦的眸光中带着寒意,“警方查出来我母亲在死亡之前就一直服用一种精神类的药物,这类药物中的致幻剂成分是会停留在体内的,当初我带我妈做了极其全面的微量元素检查,没道理报告上没有任何显示。”
“你别乱说!这根本是没有的事情!!”陈弦言辞开始激烈,脖颈通红。
这是一个人激动时会有的表现,宁以初冷冷勾唇,她今天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被陈弦两三句唬住。
她将昨晚她弄到的这类致幻剂药物放上来,粉色的药丸,确实是和之前宁清婉一直吃的一种药物十分相似。
“我妈的体检报告上说她的LYm淋巴细胞绝对值是就正常的2.66数值,但是她当时服用的药物里,其中有一项就是会导致LYm增高的,你这里却没有任何显示!”
当时她还以为只是因为这几天治疗的问题!
陈弦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不停地推脱,“我、我只是按照检查结果来……我也不清楚……”
“是吗?那你也试试这药丸的味道吧。”宁以初冷漠勾唇,她瞬间越过桌面,一把钳制住对面的陈弦,那粒药被递到了他嘴边。
陈弦吓得冷汗直流,他做手术常年熬夜或者久站,身体早已劳损得厉害,根本不是宁以初的对手!!
眼看着药已经被喂到了嘴边,陈弦冷汗直流,连忙开口,“我说!我说,我改了报告!!”
宁以初眼神猛地一冷!
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她的面色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是谁指使你改报告的?”宁以初的眼眸渐渐变得猩红……
她钳制住陈弦的手也在用力。
她是优秀的外科医生,这也证明,她随时知道哪里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弱点。
就连桌上的纲笔,她也可以用来杀人。
陈弦整个人都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拼命地挣扎着,宁以初骤然松手,他才像是缓过来了一样,面色不停发憷,“是、是厉凌炀,厉总!”
宁以初想过无数人,却唯独没有想过厉凌炀。
绝对不可能是他!
宁以初手上再度用了力气,这一次,她用上了钢笔,钢笔抵在了陈弦的脆弱的脖子,宁以初双眸发狠,“你当我是傻子吗?厉凌炀是我的爱人,他为什么要谋害我妈?说,谁指使你污蔑阿凌?!”
“咳咳……咳……”陈弦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拼命地呼吸着,“就、就是厉总……”
“还不说实话?!”宁以初一双眼冷到了极点,她手上再次收力。
钢笔戳进皮肉,陈弦吓得冷汗直冒,他不断挣扎,“我……我有证据……你先放开我……”
宁以初冷着脸松了手。
“证据呢?”她神色冷漠,眸光如同寒刃。
陈弦被吓得不轻,眼睛瞟过桌上的电话,宁以初冷笑,径直将电话甩在了地上,“外面都是我的人,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动手吗?哦,我记得陈主任你家还有个八岁的小孩子吧?”
此话一出,陈弦面色都白了。
他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支支吾吾,拿着手机,“联系我的人,就是厉总……这是录音,还有转账凭证……”
“公放。”宁以初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她倒要看,这些人的手段有多拙劣。
录音缓缓播放……
“这、这不好吧,这有关我的职业生涯……”这是陈弦的声音。
突然,一个冷冷的低沉声线猛地响起,“五千万!”
宁以初眸色一凝!!
陈弦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这实在是做不了!!这要是被发现我就完了!”
“没有人会发现!”男人声线低沉悦耳,却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威胁,“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我会处理好一切。”
两人又是一阵谈判。
最终,厉凌炀的声音缓缓做出决定,“之后你也不要有任何异常举动,就正常工作,就当今天我没来过。”
录音到最后就是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和陈弦自己的声音了。
宁以初一张脸阴沉如水。
“为了骗我,你们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宁以初冷笑。
她不相信会是厉凌炀!
即便厉凌炀和宁清婉不对付,但是之前厉凌炀也一直是忍让的,也为了她一直在尝试和宁清婉修复关系。
谁都可以,但不会是厉凌炀!
宁以初眼神闪过一道冷光,看向陈弦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你自己想好吧,等你打算真正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的时候,你就可以过来接你妻子孩子回家了。”
“宁小姐!”陈弦欲哭无泪,“我说的就是真话!求你放过我一家!!那转账的钱我都可以还给你,真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查医院监控,就在体检后的两个小时……”
门砰地一声关上,宁以初没有回答。
今天是个艳阳天,明亮的光线落在宁以初的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她脑海中不断响起那一段录音。
和厉凌炀相处的日日夜夜里,对于他的声线,她早已烂熟于心。
那声音,就是厉凌炀的没错!!
宁以初的神色有些冷,她微微一招手,其中一个宁家安排的人就过来,“以初小姐。”
“去查医院监控,要完整的,只要是我母亲住院前后的都要。”
“好的。”
那人转身匆匆离去,宁驰明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拨了过来。
“喂,初初,有什么结果吗?我听他们说你已经出来了。”
宁驰明的声线带着一抹温度。
宁以初才感觉自己从那个冰冷的世界被拽回来了一点,她张了张唇,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于宁驰明来说,厉凌炀只是一个外人。
她将刚才的话悉数吞进去,“进展不大,我打算再查查,你那边呢,有情况吗?”
宁驰明迟疑了一瞬,“你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回老宅一趟吧,我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好。”
她握着口袋里的那支录音笔,手机上还有刚才逼着陈弦发过来的录音原件,六月初的天气,她却冷得犹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