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黎姨手里的文件袋,沈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张晓朵。
民政局排队结婚登记的人并不多,很快便轮到了他们。
可当沈番把文件袋里的所有证件都拿出来时,却没有发现张晓朵的户口簿,那刻,他慌了。
“老婆,户口簿你没放进去了吗?”
“放进去了,我亲自放进去的,怎么会不见了?”
张晓朵也懵着,这不可能有错,她虽有时神经大条,但这等大事,她可不含糊。
没有户口簿就领不了证,沈番郁闷得不行,特别是想到崔友耀在朋友圈晒出的结婚证,他心里越发着急。
他们返回车上,在座位椅的角角落落翻找了遍,发现没有,那定是落家里了,沈番拨打家里的固话,接听人是黎姨。
“三少,证领好了吗?”
“没呢,黎姨,朵朵的户口簿不见了,你到茶几上看看有没有?”
电话静默了一会,张晓朵急得紧抓沈番的上衣,他打开免提,把她搂入怀里,这要真是把户口簿给弄丢,麻烦就大了。
“是不是放错地方了?找过了没有。”
“黎姨你今早打扫卫生的时候不是帮我放到茶几的那个抽屉了吗,你再看看那里有没有?”
这次,黎姨并没有放下电话去寻找,而是斩钢截铁回道:“没有,我都扒在桌底找了,你是不是在路上哪里丢了?”
“黎姨,你什么时候放进抽届的?我下来时看到茶几上有个文件袋。”
沈番“啪”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不再跟黎姨啰嗦,挂掉电话立即给沈雨拨过去,听到电话不在服务区,他锤了下大腿,“在飞机上呢,哎。”
“老公,怎么回事?”
“怪我懒,买了同样的文件袋,你的户口簿不用说定是放到了沈雨的那个文件袋,那个丫头失个恋估计也丢魂了,要不然以她这个小侦探的知觉不可能没发现,搁平时这会早就打电话过来敲诈勒索要好处了。”
怎么领个证都会一波三折,这老天爷不会是存心的吧?
皱巴着脸,沈番一想到还要再过七天才能去领证,他就觉得特煎熬。
张晓朵唉声叹气道:“老公,对不起,我当时听到孩子哭,没怎么留意。”
“嗨,不就再等几天嘛,户口簿没丢就行,老婆,回头我们再补个蜜月旅吧,你想去哪里?”
看到张晓朵自责,沈番也不好受,他开车到附近的茶餐厅准备跟她大吃一顿,下午睡个午觉再送她去上产后康复班。
刚来到茶餐厅门口,沈番就收到崔友耀发来的信息,“今晚八点酒吧见,不许迟到,我带我老婆过来给你们见见。”
他心里暗暗骂道,“谁还没个老婆,跟我嘚瑟,呸,你倒是安逸了,我跟着你倒大霉。”
张晓朵见沈番一个人对着手机神神叨叨怪吓人,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了?”
沈番这才回过神来,忙着解释道:“我哥们,小雨陪跑了几年的那个男人,要带他女人出来跟我们见面。”
“小雨可是你亲妹,真不知道你怎样当哥的,你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这本来就是小雨的单相思,没什么好说的。他拒绝过小雨无数次,我也一直在劝她,可她就是不听,能怎么办?老婆,你不能带着偏见去看人,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蔑视我们的兄弟情。”
想起那段录音,张晓朵心里就直发抖,糟糕的情绪难于排遣直上心头。沈番触及她的雷区,令她勃然动怒。
“沈番,不要以为你对我百般讨好,就指望我会听从于你,有些伤害一旦造成,这辈子你都弥补不了,你的兄弟情,恕我浅薄,无法苟同。”
张晓朵刚要走就收到严锦木的来电,“番老板跟你说了没有?今晚你也去酒吧吗?”
“你会来?”
“晓朵姐,一个是我前辈,一个是我好友,我总不能不去吧,这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但大可忙抽不出时间。”
严锦木很显然是想张晓朵过去能有个照应,毕竟那样的场合她很少去,还不太习惯,要是闹笑话就不好了。
张晓朵疑惑问道:“你好友?”
“对,真的很巧合,我们同一天领证撞见,她老婆竟然是我认识的,就是我之前跟你介绍的那个心理医生。”
在张晓朵怀孕时,严锦木给过她很多帮助,这件事她定不会推托,只不过沈番并没有邀约她过去,而她刚才又跟他发脾气,可就算这样她还是答应了下来,“行,那晚上见。”
“谁的电话?”
沈番搂着张晓朵,满满的醋意涌上心间,“老婆,以前的误会不都说开了吗?你干嘛还记着?我真的知错了,放下吧,未来还那么远,何必再揪着这事不放呢。”
“我饿了,先进去吃饱肚子再说吧。”
这道无解的问题十分棘手,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张晓朵根本不可能给出认准的答案。
夜幕来临,吃过晚饭后,沈番走进房间,看到张晓朵站在穿衣镜前发信息,她那身蕾丝超短裙勾勒出的婀娜曲线身材,尽显极致的女人味,这刻,他急了眼,慌张问道:“老婆,你要去哪?”
“去会会你那班兄弟。”
沈番从衣服拿出一件高领连衣长裙,“晚上冷,穿这件吧。”
“好,下次我再考虑你的见意,我先走了。”
张晓朵拎着小挎包,在梳妆镜前又照了照,涂了个艳丽的口红走下楼。
“老婆,等等我。”
沈番拿上一件长衣外套追赶着张晓朵的脚步。
看到张晓朵走过来,沈如围着她转了一圈,“哎呀,我儿媳妇真的太漂亮,去玩吧,大宝,小宝有我们两老看着,你不用担心。”
“谢谢妈。”
“少奶奶,少喝点酒,玩得尽兴啊。”
摇篮床的两个小可爱听着摇篮曲睡得可香了,张晓朵不要吵醒他们,便直径走向门口,从鞋柜拿出久违的高跟鞋穿上。
一辆奔驰停在沈家门口,沈番紧跟在张晓朵身后,“这谁呀?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哈罗。”
车窗摇下来,沈番看到坐在副驾驶的严锦木长松一口气,“严医生,你怎么来了?”
“番老板好。”
开车是个女司机,她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沈番细细地端详一番便认出她那张相熟的脸,“你是骨头的老婆吧?”
“对,我叫姚紫菲,刚好顺路就过来接上朵朵一起去酒吧,你不介意吧?你也知道女人跟女人在一起才能聊得嗨,玩得开,我老公可说了,今天我是女皇,他都听我的。”
张晓朵这会己坐上车后座,关上车门,扭过头去不搭理沈番。
“行,那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车窗摇上去,没一会便逐步消失在沈番的眼前,他拿起手机给骨头发信息,“你老婆把我老婆接走了,你不管管。”
“这不挺好的嘛,你把你老婆藏得那么严实干什么?也是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见见了,她们要是能抱团成为姐妹,以后要是人弄丢了,都还能找个人问不是?多省心啊,你快点过来,今晚打起十二分精神,告诉你,她们都是跪着求来的祖宗,好生供着吧,千万别惹她们生气,家和万事兴,懂吗?”
两个俊朗帅气的大男人乖巧地坐在卡座上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妞,静待着他们老婆的到来。
铁饭碗喝着闷酒,心情极为不痛快,他坐在枪支旁边点上一根烟,“我离婚了。”
“铁饭碗,你能别在这么喜庆的日子开这个玩笑,行吗?”枪支倒满整杯酒一口喝完,然后靠在卡座椅背上,他夹了一根烟在两指之间,却迟迟未点燃,沉浸在压抑悲怆的伤痛中。
崔友耀看向铁饭碗那幅阴胜阳衰的倒霉脸,喝上一口白开水,“要是你真的离了,我们可得放鞭炮好好庆祝。就你那老婆跟她那家人就是吸血鬼,她弟买房你给掏首付,他爸妈在省城没工作你砸钱给他们开水果店。她不去工作,不进厨房,不干家务活,你那个家全都是你家保姆在操持,这样她还不满意,在你背后养小白脸,我说你还不信,我都撞见好几次了。”
“她一直都想要孩子,可是四年了,就是没怀上,这是我的问题,我欠她的。”
“这是她出轨的理由吗?她跟你的时候不知道你什么情况?明摆就是要骗你钱,你还把她当宝贝捧在手心。”
沈番招手叫来服务员,“把这里一大半的酒给我撤走,上些果汁,可乐,薯片,花生,小点心,去吧。”
铁饭碗把桌面上那瓶白兰地抱在怀里,“大老板,你至于吗?今天这顿我请行吧,你撤什么酒,怕我没钱买单?”
“不用管他,拿走。”
看了下手机,沈番把铁饭碗桌上的那盒烟塞给服务员,“给我老婆留点好印象,你家那点破事,下回再说。”
“要这样还来酒吧干什么?还不如约到饭店吃一顿呢。”
枪支抓了一把开心果怨气满腹。
她们明明比他们还要早出门,可这会都过去一个钟了,还没见到人影,发信息不回,打电话没人听,崔友耀跟沈番都有急了。
“我家那位说有惊喜要给我,必须要约到酒吧。”
沈番靠向崔友耀,低语道:“你家那位穿得可比我家那位还要霸气,那大露背,哎,不求他们给什么惊喜,不是惊吓就行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
枪支刷着手机,穷极无聊。
沈番跟崔友耀异口同声地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你们还是不是我兄弟?一个个只顾着自己,我老婆没了,她真的丢下我走了。”
“她没跟你提要求,就这样离了,净身出户?”
他们都不待见铁饭碗的老婆,跟她就是在婚礼的宴席上见过,她长着一张网红脸,身材也不算出挑,但就是让铁饭碗痴迷得不行,最后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娶了她,跟她搬到外头去住。
“我给了她三十万。”
“你还真是病得不轻,我先不说你们谁提的离婚,她出轨没错吧,你还给她倒贴钱,你真够贱的。”
崔友耀气得握住两瓶啤酒,将瓶盖上下相互咬合在一起,轻轻往下一磕,打开盖子,啤酒凑到嘴边,他又慢慢放了下来。
“她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给她这点钱不算过份。”
枪支拍了拍铁饭碗的肩膀,“好样的,兄弟,没给我们男人丢脸,这婚离得很体面,以后你们谁也不相欠,挺好的,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硬强求指定也长不了,信我的,下一个更好。”
这时,舞台上一束灯光打下来,张晓朵,姚紫菲还有严锦木肤如凝脂,性感撩人在台上热舞,引得台下所有红男绿女们一阵骚动,尖叫声,口哨声,呐喊声将整个场瞬间点燃。
“哇,哇塞,”
枪支跟着站起来扭动身体,打着节拍,躁动起来。
沈番跟崔友耀疾如闪电地冲上舞台,把她们拉下来。沈番把手上的外套递给严锦木,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张晓朵身上,“跟我回家。”
“你松开我。”
张晓朵将衣服扔到沈番身上,坐了下来,他急忙把衣服给她盖住双腿。
崔友耀搂着姚紫菲镂空的后背,“老婆,你这性感得有点过火了。”
“前天晚上的单身派对好玩吗?夜场的小姑娘是不是要比我更火辣,送你回家的小美美可跟我说了,你娶了我,是委屈你了。”
“没,老婆,我没有。你不在家,我闲着就来酒吧喝酒,没干什么坏事,真的,就是一时喝多了。”
严锦木看着他们夫妻间耍嘴皮子,越发想贾大可,她打开手机,看到他发了无数条信息过来,心中异常温暖,“你别喝太多酒,我手上还有些事要忙,晚点过去接你,爱你。”
枪支拿起一瓶啤酒用手上戴着的戒指轻轻一碰就打开了盖子,他把啤酒递到落单的严锦木面前,“你好,我叫枪支。”
“人家有老公,你再殷勤也没用。”
姚紫菲拿起一瓶啤酒用手机一划,盖子掉落到桌面上,她坐到严锦木旁边,气场强大到把枪支都给震慑住。
沈番看向张晓朵胸前那道迷人的胸线,欲望之火燎原,他生怕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抱起她就往外走。
“这顿我请,算是陪罪,先走了。”
“你快放我下来。”
今晚是她们纵情狂欢之夜,可张晓朵却被临时掳走,少了一个人便少了一份雅兴,姚紫菲跟严锦木失落地碰了下啤酒瓶,狂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