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蛋糕,包间接待员又送来饭后水果,此次的宴会即将落下帷幕,他们围坐在饭桌前进行临别时的闲谈。
“叔,阿姨,这次来了你们就多呆几天,我跟朵朵陪你们到处转转吧。”
“下次找个时间吧,这结婚一堆事,够你忙的,再说小如还怀着呢,要多休息,不能太过奔波劳累。”
沈妈盛情邀请道:“亲家,今晚到家里来吃顿饭吧,我让番儿去接你们。”
蔡金莱却之不恭地说道:“行啊,那就打扰你们了。小番妈,我们过来时买了点手信,在车上呢,等下让天天拿给你们带回去吧。”
“哎哟,上次的还没吃完呢?这次又让你们破费了,下回可不许这样,意思一下就行了。”
沈爸想起塞得满坑满谷的冰箱心有所感而发,这次会面,他终于弄懂亲家给他们捎带那么多回礼的用意,并不是认为他们家闹饥荒,穷得揭不开锅,而是他们想表达对自己女儿的疼爱。
沈番双眉紧蹙,走到张弘天旁边,压着嗓音问道:“车里都是什么?不会又是鱼吧?你姐虽然爱吃,但她不喜欢闻我身上的鱼腥味,嫌我嗅。”
张弘天满脸堆下笑来,低声说道:“姐夫,你闻着我身上有味吗?上次那些海产鱼,可是爸妈专门从乡下托人带出来的,费了不少钱呢。”
“那我可得包个大红包给叔叔阿姨。”
走进备餐间,沈番跟包间接待员工要来一个红包袋,装了崭新的一万块钱进去。
这时,沈露得知他们要散席,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赶过来,跟他们送别。
因工作上有紧急要事处理,沈雪便独自一人躯车离开,秦向北开车载五小只也跟着走了。
“爸妈,朵朵这么久没跟家人见面难免会有很多话要说,就让他们待久一点吧,我派人送你们回去。等下酒店这边也会有一批活海鲜运过来,我让他们顺带走,你看可以吗?”
沈露边说边安排司机到地下停车场等候。
“听你安排。”
在酒店套房的会客厅,蔡金莱眼里含着泪水,“朵朵,你还怪妈妈是吗?”
“妈,你说什么呢?你们不怪我就很好了,我哪能怪你们,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说这话时,张晓朵紧握着蔡金莱的手,看着她黑白相间的头发,一秒泪崩。
“好了,别哭了。”
蔡金莱抹了抹泪角,把纸巾送给张晓朵。
张启福在旁安抚蔡金莱,“好了,现在女儿平安没事,日子过也挺好的,你就别再这个表情了,多难看呢。”
蔡金莱哭丧着脸,“朵朵,你别看你爸对你不闻不问,找不着你的那段日子,他可是整日整夜地睡不好觉,一下子都老了好多。”
“叔,阿姨,所有事都怪我,对不起,是我做事考虑不周,欠妥当,这是我跟朵朵的一点点心愿,你们要是原谅我们的话,就收下吧,这样我们才能安心。”
不想张晓朵沉浸在自责当中难受不堪,沈番便忙着插话进来,妄求可以止住他们的谈话。
“小番,我们不是那么意思,钱你收回去吧。”
蔡金莱看着鼓鼓囊囊的大红包左右为难,张启福倒是大方的收下来,“小番,那我们就收下了,这事从此翻篇,以后我们谁也不许再提,行吗?”
“好,谢谢叔。”
张启福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户口簿递到张晓朵手上“朵朵,你现在可是当妈的人了,以后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赶紧去把结婚证领了吧,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知道了。”
收下户口簿放进包里,张晓朵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听到那段录音,一切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到底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她太过敏感,她真的可以把心托付给他吗?
蔡金莱依然没有管住嘴,侈侈不休地又训教张晓朵,“怀孕这么大件事你怎能瞒着我们呢?受了不少苦吧,以后有事要跟爸妈说,别一个人憋着,跟自己赌气,知道吗?你,”
“你是嫌钱少吗?还提这事干什么?嘴巴抹干净了,以后别胡说。”
张启福打断蔡金莱的话,他看到沈番脸色沉凝,紧抓着张晓朵的手,欲要起身带她走。
“爸妈,他们对我很好,我每天都大鱼大肉,蔬菜水果任吃,孩子家务也都不用我操心,过得可舒坦了。”
手机铃声响起,沈番起身走到墙角落接听电话,过了一会,他坐在张晓朵身边,“大姐说海鲜己经打包好了,让人给我送到地下停车场,我看叔叔,阿姨也累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晚上你们再聊。”
“爸,妈,那我们先走了。”
“行吧,你们开车注意安全。”
段韵如躺在舒软的大床上,“老公,你看到你姐手里的钻戒了吗?多闪呢,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这就开始嫌弃我了,我是潜力股,以后还会升值的,虽然我没有我姐夫那么多钱,但我会永远对你好。”
“老公,我渴了。”
张弘天把床头柜的保温杯递到段韵如前面,“今天坐了一上午的车很累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我心不舒服,老公,我想要大钻戒。”
段韵如依偎在张弘天怀里撒娇,他给她揉捏肩膀,轻声说道:“就算我再努力也不可以跟他们跨越阶级性的飞跃,咱们不能跟他们比,把自己的小日子过舒坦了比什么强,你说对不对?”
“你就是不想给我买,哪有那么多废话。”
“有多余的钱我肯定给你买,但我的钱你也有数,真没那么多,除非我去一些灰色行业另谋出路或许还有可能。”
张弘天心中的自豪感在进入酒店时就己瓦解冰消,还好他意志坚定,并没有迷失自我。他向往有钱人的生活,但更注重自己的小幸福,且会一直在为之奋斗。
“老公,那我还是认命吧,大钻戒我不要了,你可别给我犯傻,我跟孩子以后还要靠着你呢。”
人生总该有遗憾才会变得弥足珍贵,他们虽然没有家财万贯,但生活衣食无忧,日子过得也还算清闲自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致富奔小康,朝中产并进。
看到别人都成双作对,沈雨心情难免会失落,她来到市医院找崔友耀,可她根本见不到人,今天他有几台手术,她转身又去找严锦木,可她也在忙,便步行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点一杯黑钻咖啡,寻个僻静角落,打开笔记本电脑,接着编写她脑里构造的不完美爱情故事。
沈雨迷恋崔友耀穿上白衣的帅气,还有那带有磁性的魔力嗓音,视他为此生的结婚对象。可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就算她打扮得再成熟妖媚,他从来都是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她曾问过他,“你有喜欢的女人对吗?”
他总是笑笑,答非所问,“我喜欢的女人太多,但我只能爱一个,如果确定是她,我会奋不顾身的向她求婚,跟她领证。”
崔友耀不爱她,他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勤快,活脱脱的一个渣男,可她对他就是留恋不舍,静下来想都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她给了自己一个期限,这本小说故事写完后,他若是还不能接受自己,就放手去寻找属于她的下一段爱情。
此刻,咖啡店悄无人声,沈雨停下了敲打键盘的双手,喝了口咖啡,爱情就像她笔下的文字一样,理不出头绪,写了这么多年,追了这么多年就差最后的结局,书可以完结,但人却再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