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五个人聚集在咖啡店跟贾南奇送行。
小鬼这个小跟班也掐着时间点来到咖啡店,他向来都这样,喜欢扎进他们五人的聚会中,费尽心思讨好他们。
“鬼才,伤感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不管你去到哪里,都别忘了还有我们这几个兄弟。今天我们吃好喝好,晚上直落好好疯一把,就当是给你道别。”
铁饭碗难得的假期可以出来放松,是当中最兴奋的,今晚他终于不用再看那令人头痛的宫斗戏,可他还是要随时接受老婆的查岗,手机不能离身,音量也调到了最大。
崔友耀满身疲惫地顶着黑眼圈坐着没出声,手里握着的拿铁己经是第二杯了。
“鬼才,来日方长,总会再见的。常联系,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都是自家兄弟,你也别跟我们客气。”
魁梧黧黑的枪支剪着寸平头,那张毫无倦色的脸跟一旁的崔友耀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不停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却没喝上一口。
小鬼在旁听着,见他的偶像要离开,难免会心情失落,可在这里并没有他说话的份,他也怕言多必失,招他们冷眼。
“你们不饿吗?要不这就转场吧,餐厅我都订好了。”
沈番不停地按着手机屏幕的开关键,他们相互对看,眼神交流一致赞成便起身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崔友耀跟枪支很明确地上了铁饭碗的车,而小鬼则傻傻地跟在沈番和贾南奇身后,他欲要上车,却被枪支吆喝了一声:“小鬼,这里,你上哪的车?”
铁饭碗很不爽地按了几下喇叭,车上三个人同时看向他,显得己经很不耐烦,小鬼这才调转头,走到铁饭碗的车后座开门坐下。
“你夹在他们中间干什么?没看出来我们都在给他们腾地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铁饭碗扫了眼后视镜,单手紧抓着方向盘回过头,“下次醒目一点。”
小鬼慌里慌张地点头应和,不敢乱动。
挂档,松手刹,踩油门,一连贯的动作,车子飞快向前行驶。
“你家大老板真是太仁慈了,怎么忍得了你,要是我手下这样,哪凉快哪待去,免得害人害己。”
枪支坐在副驾驶拿着手机玩游戏,声音贼大声。
“别吵了,让我睡会。他又不是第一天干这蠢事,大老板都不说你们多什么嘴,要是真看不惯,只能给他换个脑袋了,可医学还没发达到这种程度,你们就忍忍吧。”
崔友耀认真地跟小鬼说着玩笑话,踢了一脚前座位,枪支扭过头向后看,默默地关掉手机游戏的声音接着玩。
这些人没一个好惹,小鬼贴着热脸凑进来,无非就是想跟他们攀上关系,可他又没本事,耍的那些小聪明也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再加上关由美的轻浮不检点,而他又是她的弟弟,长期依仗着她才攀上沈番这个靠山,看轻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她最近还好吗?”
贾南奇还是开口问了,他一直在奶奶家等张晓朵回来,以为会跟她碰上面,但是他连她的影子都没看不到。
“他弟出车祸了,还好情况不是很严重,她请了两天假回去看他。”
自从那天早上他打瞌睡没送张晓朵去公司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发短信给她迟迟不回,打电话永远都在忙,没讲两句便直接挂断,他也不敢贸然行事直接进公司找她,怕真把她给惹急。
每次他买好宵夜要给她送过去,她总是推三阻四吞吐其词,他浑然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就连她的住址,她都给他保密。
作为他的男朋友,沈番还不能说不能问,更不能对她发火,得哄着供着,他透心累,终于熬到她放假,电话关机失联,他无奈下约Karl出来了解情况,这才得知这个消息。
可Karl己从公司正式离职,正忙着张罗去xZ还有家里的事,跟他也没闲聊太久便走了。
“照顾好她,不要像我一样,再错过她了,要不然你这辈子都会后悔。”
贾南奇此刻作为一个局外人,他深知有些话早就没有资格去说,但他做不到对她漠不关心,抽动的心还会无时无刻地牵挂,怕她受委屈,怕她受伤害,怕她哭了没有肩膀可以依靠。
“我会的。”沈番不能让贾南奇知道他们闹别扭的事,哪怕他早就嗅到危险,但他相信这个风波过后,他们又会言归于好,一切如常。
接下来这一路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交流,但他们心里却想着同一个人,那就是张晓朵。
在得知张弘天出事后,张晓朵当天夜里就搭乘最后一班高铁回A市,但她并没有回家,而是住进酒店。
天亮过后,她来到酒店的自助餐厅喝了碗瘦肉粥跟一笼豆沙包,随后便去水果店买了一篮水果到医院看望张弘天。
“姐,你怎么来了?”
张弘天头包着纱布,靠着床头坐着拿手机玩游戏,见到张晓朵惊奇地瞪直了眼,段韵如身穿护士服,听到他的叫唤声,缓缓抬起头,停下了手里还未削完的苹果。
“嗯,你没事吧?”
昨天中午张晓朵忽然收到蔡金莱打来的电话,哭哭啼啼地跟她说张弘天出车祸,她当下便跟赵雨菲请假,但当天的事太多,她不可能不负责任地把自己的工作丢下就走。
而新来的留学生又还没进入状态,每天过来就上网聊天,工作上的事一点也不上心,一个缺货登记表,愣是拖到下班时间都没能给到她,最后还要她来统计汇总。
可恨的是,她在人前对张晓朵必恭必敬,却在背后耍刀子,爱挑事又不长脑子,赵雨菲气得当场拍桌,狠批了她一顿,把她骂得寄颜无所。
“没事,好着呢。”
见张弘天这般精神,张晓朵也就放心了。
“姐,你坐吧。”段韵如站起身给张晓朵腾位置,接着削完手里的苹果皮,递给张弘天便出去忙了。
张晓朵把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坐下来,问:“怎么回事,你平时开车不是挺稳当的吗,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
“别提了,也不知道倒什么大霉,遇到个喝醉酒闯红灯的家伙,直接撞过来,天杀的,还好我命大。”
张弘天气愤地吃着苹果,直到此刻他仍然惊魂不定。
“好好养伤吧,权当给自己放假,以后开车还是要多注意点。”
张晓朵劳累了一晚,加上睡得不好,身体有些吃不消,她等一下定要回酒店再补个觉。
“姐,下午我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你不用担心我。”张弘天把吃剩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下就走。”
张启福跟蔡金莱走进来,看到张晓朵也是一脸懵。
“朵朵,你怎么会在这里?”蔡金莱这会才记起忘了给张晓朵报平安。
“我放假。”张晓朵急着要走,她害怕他们问起沈番,还有他们的婚事,要是她没收住情绪让他们发现她的异常那这事就麻烦了。
怕什么来什么。蔡金莱拉起张晓朵来到病房外的排椅坐下来,问:“沈番没跟过来?”
“他忙。”张晓朵应付式地回答。
“你别再只顾着工作不听劝,尽早把这婚给结了,听到没?就沈番这条件可以了。”
这些话张晓朵不想听,但蔡金莱却叨唠个没完,无所顾忌地一次又一次贬低她,在她面前强调沈番的不可挑剔,对她的关心只字未提。
那段录音在张晓朵脑里不断重复播报,她此时的心脏真的不能再承受过多的刺激,再听蔡金莱说下去,她定会发疯必须要尽早离开。
蔡金莱见张晓朵一脸不听劝的样,气恼地说:“每次跟你说话都爱搭不理,也就只有沈番这孩子受得了你,他爸妈具体哪天回来,你可得留意着点,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别整天邋邋遢遢的不打扮。”
她摒弃地瞅了眼张晓朵身上穿着的宽松休闲服,一个劲地摇头。
张晓朵起身回到病房,扶着床尾栏杆,对张弘天说:“我走了,你顾好自己,多注意休息。”
“好,一路顺风。”
“爸,我走了。”
张启福见她神色不好,连忙站起身,说:“我送你去车站吧。”
“爸,不用了,我叫了车。”
“那你一个在外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张晓朵默默地点头走出病房,见蔡金莱仍坐在排椅上独自生闷气,她怕会失控忍不住大哭,便寥寥草草地打个招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