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陈友谅笑道:“大可不必,定边,你受了伤,就不要上阵了,若是因此有个闪失,对我大汉来说,是巨大损失,就让将士们攻城吧!”
闻言,张定边拱拱手,站在军阵之后,开始指挥调度,看着洪都城下,不断加入攻城战的陈友谅大军,公孙文正脸色凝重,低着头对身边的亲兵道:“通知邓将军,继续往洪都城头增兵,通知公孙剑,把毒水运上城头,这一战关乎洪都存亡,不敢再藏着掖着了。”
很快,洪都城头的士卒,便增加了一倍,甚至很多身体强壮的民夫,也上了城头,城下,是密密麻麻的大军,根本不用瞄准,就算是闭着眼睛往城下扔石头,都能轻易砸死人。
虽然洪都城头使足了力气,依旧无法阻挡攻城大军,眼见就要攻上城头,公孙剑的毒水,终于运了上来,当毒水被将士们泼洒下城头的时候,城下的陈友谅大军的攻势,终于缓了下来。
毒水泼洒在攻城士卒裸露的皮肤之上,皮肤立刻就会发黑,收缩,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灼烧感,钻心的疼痛,立刻就让城下想起一片惨叫声。
很多冲在前面的士卒,首当其冲,身上大面积被毒水沾染,此刻,正在地上打滚。
看到这一幕,本来叫着喊着杀向洪都城头的士卒,立刻停住了脚步,能冲在前面的,都是军中的杆卒,见惯了生死,但即便他们见多识广,但如此凄惨的死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是人,都会怕死,陈友谅手下这些杆卒,也不例外,看着同伴死的如此凄惨,也不敢再冲向城头,深怕自己也遭了狭。
军阵之后的张定边看到这一幕,是双眼赤红,正要下令继续攻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洪都城,便在这时,陈友谅传来了自己的军令,让张定边退军。
接到这个命令,张定边很不解,跑去找陈友谅,陈友谅笑着道:“将士们被洪都城头的毒水给吓到了,缓缓,缓缓再攻城。”
听了陈友谅的话,张定边知道,陈友谅这是对自己有些失望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拱手退下。
今日,守卫洪都城的公孙文正、公孙剑他们,算是又过了一关,也是在这天,公孙文正他们,迎来了特殊的“援军”一一谢淑兰和古灵儿。
谢淑兰和古灵儿,没有带来大军,只带着十几辆马车,和药庐的男女弟子,在两百士卒的护送下,来了洪都城。
进洪都城的时候,谢淑兰和古灵儿是光明正大,并没有躲在马车中,城头的士卒,见大都督和公孙将军的媳妇儿在如此危难之际,竟然还敢来到洪都,对这两个女人,是敬佩不已,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
但看到自己媳妇儿的公孙文正和公孙剑,脸色却难看之极,尤其是公孙剑,看着古灵儿已经明显高出来的肚子,是揺头苦笑:“这是你们两个,谁的主意?”
古灵儿笑道:“当然是我的主意,淑兰姐听说我要来洪都送药材,便一起来了,怎么?你们不欢迎我们?”
公孙剑苦着脸道:“我们这是在打战啊,打战你们知道吗?会死人的,你俩要是有个闪失,我和文正,会后悔一辈子的。”
听了这话,谢淑兰不开心了,瞪着眼睛对公孙剑道:“谁跟你说女子不能上战场?洗夫人、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哪个比你们男人差了?
不说别的,就说我妹子,在嫁给徐元帅之后,不也跟着徐元帅去了军中?如今,不也是咱应天义军中,有名的巾帼英雄。
我妹子能上战场,我为何不能?难道,我比他差?”
谢淑兰这样说,公孙剑是一阵头疼:“嫂子,上战场可以,没人说不许你们上战场不是?
只是,上战场也要看时候啊,现在,六十万大军围困洪都,我俩还要一边作战,一边操心你们,你俩这不是来捣乱的吗?”
公孙剑这话说的有些重,古灵儿火气也上来了,怒视着公孙剑道:“本来,我和淑兰姐,是打算给你们送了药材,便回去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还就不走了,就在这洪都城内,与你们一起守城。”
见古灵儿生气,公孙文正赶忙站出来大圆场:“好了好了,公孙剑你别说了,既然来了,那就在洪都便好。
我有信心守住洪都,你们放心,洪都不会丢的,灵儿不会有危险的,你公孙剑,也不会绝后。
现在,咱们已经挡住了陈友谅第一波进攻,十天没能攻下洪都,想必,此刻的陈友谅大军,士气已经低到低谷了吧?
张定边,就是陈友谅手下最着名的大将之一,他都拿咱们没办法,别人,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放心,只要咱们不犯错,稳扎稳打,他陈友谅,就奈何不了咱们。”
公孙文正说完,公孙剑有些急了:“可是,文正哥,咱们现在的战损,已经达到了八千余人,超过了十分之一,接下来的战事儿,究竟会怎么样,谁能说的好呢?”
公孙文正呵呵一笑:“公孙剑,你别忘了,咱们除了手底下的将士,还有洪都百姓再支持咱们,是,咱们战损,超过了八千,但攻城的陈友谅大军死伤,此时应该不下于三万了吧?
你想想,若陈友谅大军死伤过多,夺下洪都城,会干什么?就算是屠城,以陈友谅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把这个道理说明,你觉得洪都百姓,会不会帮咱?
若是能把百姓的力量组织起来,何愁没人帮咱守城?洪都城内的青壮,可不少,若是利用起来,咱们再拉起一支两万余人的军队,也不是不可能。”
听公孙文正说完,公孙剑皱着眉头道:“文正哥,你早有这个想法?为何不早日付诸行动呢?”
公孙文正笑道:“时机不对嘛,即便是现在,也没到时候,等咱们再打上十日,战事更惨烈一些,这些百姓,再说陈友谅可能屠城的事儿,你说百姓会不会信?回不回拼死帮咱们守城?”
公孙剑点了点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闻言,古灵儿也笑道:“公孙剑,要有信心,淑兰姐将门出身,可以帮着你们处理战场上的事情,我虽没有淑兰姐的本事儿,但我是医家,而且我把药庐的弟子,都带来了,有他们在,也可以帮着你们救治伤员不是?”
古灵儿都这样说了,公孙剑还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
扶着古灵儿去了公孙文正府上,公孙剑认真的对古灵儿说:“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宜过度操牢,什么都没有咱们的孩子重要,你就先带着药庐弟子,在府上指挥他们制药,你别说,黛婆婆的药,对洪都守军来说,相当重要,不说别的,就毒烟,就帮着咱守军,拖延了不少时日。
只是,现在毒烟的秘密,已经被陈友谅他们识破了,不好使了,在你们来之前,陈友谅大军蒙着口鼻,攻了一次城,幸亏用毒水唬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小事情,毒烟的秘密,被识破也就被识破了,没关系,这次,我又带来了一种药,这种药,有一个神奇的功效,那就是烂脚丫子。”
“烂脚丫子?”闻言,公孙剑立刻来了兴致。
“对,烂脚丫子,只要把这种药,倒在水里,或者泥地里面,只要沾到脚上,用不了多长时间,脚丫子便会溃烂,而且极难医治。
若是烂脚丫子的人多了,那陈友谅大军,战斗力必定会下降,咱们守城也守得轻松一些不是?”
听了古灵儿的话,公孙剑是喜不自胜,笑着道:“灵儿姐,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黛婆婆协助,我跟文正哥,可是轻松了不少啊!
这种药水有配好的吗?下次,陈友谅大军攻城,咱们就给他们用用,让他们尝尝黛婆婆新配出来的药物。”
“哈哈,没有,不过,这种药配起来极容易,给我一天时间,我便能和药庐的弟子配出来,明日守城的时候,你们便可以用了。”
“额……这样啊,你会不会太累?毕竟,赶了好几天的路,你们才从应天到洪都,若是因为守城这种小事儿累坏了,或者伤到了肚中的孩子,就不划算了。”
“呵呵,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从应天到洪都,坐了这么多天马车,我骨头都生锈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
你忙你的去吧,晚上要是有时间,就和文正哥回家吃饭,若是没时间,我就和淑兰姐去城头给你和文正哥送饭。”
听了这话,公孙剑连连摆手:“可千万别,洪都城下,全是战死的士卒,臭气熏天,若是冲撞了咱们的孩子,就不好了。”
古灵儿笑道:“你是将军,将来,咱们的孩子,也必定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我听说,有的大户人家,为了让孩子长大有出息,在办那事儿的时候,甚至选在乱葬岗这种煞气大的地方……”“还有这种事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公孙剑很诧异,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这种父母。
“你整天待在军营,对这些豪门大户之间的隐秘,又知道多少?我从来不信神佛,咱们现在有的一切,都是咱们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与鬼神无关。
你还不到二十岁,已是将军,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凡,咱们的儿子,也注定会成为人上人,在娘胎中,便让他经历一些事情,这是十分有必要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孩子的母亲,你有权决定这些事情。
洪都战事紧急,我……就不陪你了,这就去城头了。”
“嗯,你去吧,不用操心我。”……第二日,等陈友谅大军开始攻城的时候,公孙文正和公孙剑,立刻就发现异常,攻城的士卒,队伍整齐,盔明甲亮,很明显,不是之前那一批人,公孙剑见状,沉声对公孙文正道:“文正哥,这陈友谅换将了,不知道这一次,是谁出马,比起张定边来怎么样。”
公孙文正笑道:“管他换谁呢,张定边已是陈友谅军中顶级战将,即便是换了人,又能比张定边强多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只管守好城池便是。”
说罢,公孙文正笑着道:“公孙剑,我听邓将军说,夜间你趁黑命人往城下到了一些药水,这些药水是干嘛用的?又是黛婆婆杀招?”
公孙剑呵呵笑道:“嗯,黛婆婆想出来的,一种烂脚丫子的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