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死了,秀英,看在咱们母女一场的份儿上,我死后,请你好好照顾郭小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郭家凋零,她的哥哥们全部战死了,她又是个软弱性子,我怕……她将来被人欺辱啊!”
听了这话,马秀英悲从中来:“母亲,您别说丧气话,您不会有事情的,我这就去请黛婆婆。”说罢,也不管小张夫人愿不愿意,便走出小张夫人卧房。
很快,在古灵儿的搀扶、马秀英的相伴下,黛婆婆便走进来,逼着眼睛给小张夫人把过脉后,又摇着头颤巍巍走了出去。
马秀英见状,赶紧跟着黛婆婆出了门,到大厅扶着黛婆婆坐好,给黛婆婆奉上茶才开口问道:“黛婆婆,我母亲……还有救吗?”
黛婆婆摇摇头道:“唉,她自己不想活了,一个想死的人,即便是吃再多药石,也没有用啊!”
“您……您的意思,是没救了?”马秀英很诧异,试探着问道。
“老婆子医术低微,帮不上什么忙,告辞了!”黛婆婆拱拱手,便在古灵儿的搀扶下出了门。
听了黛婆婆的话,马秀英是彻底死心,黛婆婆都无计可施,其他大夫,恐怕就更加无能为力了吧?
便在马秀英胡思乱想的时候,郭小妹轻轻走了过来,问道:“姐姐,黛婆婆怎么说?”
看到郭小妹一脸期待的表情,马秀英强自挤出一丝笑意:“母亲没什么大碍,好好服侍母亲,她会好起来的。”
:真的?”
“真的,姐姐走了,明日再来看母亲,你要好好照顾母亲知道吗?”
郭宁莲点了点头,马秀英便走出了郭府。
回到公孙府的马秀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黛婆婆说小张夫人时日无多,那就一定时日无多,这点不必质疑,可小张夫人把郭小妹交给自己,自己该如何安排呢?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其实,小张夫人的话,很浅显,就是让马秀英帮着郭宁莲物色一位好丈夫。
在公孙元境军中,称得上俊杰的人物,并不在少数,无论是公孙文正、公孙文忠,还是郭英、常遇春这些人,都是顶尖的人物,可这些人物,能看得上郭小妹吗?
便在马秀英思考此事儿的时候,公孙泓走了进来,见小公孙标一个人玩耍,马秀英魂游天外,便笑着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唉,母亲病重,时日无多了,他把郭小妹托付给我,我在想,把她许配给谁合适。”
“哦,是这么个事情呀,那你想到了吗?”公孙元谆抱着小公孙标,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我觉得文忠不错,为人忠厚老实,小妹嫁给他,应该不会受委屈。”
听了马秀英这话,公孙元捧一口茶水便喷了出去,瞪着眼睛道:“秀英,文忠是我义子,也是我我外甥,你要让他跟我做连襟?你……咋想的?”
马秀英闻言,也乐了,笑着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一点,既然文正不行,那你觉得蓝玉、郭英这两个人选怎么样?”
“这蓝玉、郭英,我倒是很喜欢,可小妹……性子文静,从小便喜读诗书,让一个舞文弄墨的,嫁给一个舞刀弄枪的,你觉得合适吗?”
“嗯,是不合适,那我在你手下的文臣里面,给小米物色一个?”
“文臣?快算了吧,那帮只会子日诗云的家伙,能看上小妹?别忘了,小妹,可是郭天爵的妹妹,郭天爵一个反贼,谁愿意跟郭家沾边?”
听了公孙元捧的话,马秀英有些生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元璋,你手下几十万人,难道就给郭小妹找不下一个如意郎君?”
公孙元捧沉默片刻,遮尬笑道:“这郭小妹身份,却是有些遮尬啊!”
听了公孙元捧的话,马秀英抬头看向公孙泓,突然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开始围着公孙元捧转圈圈公孙元捧被马秀英给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紧张道:“秀英,你这是……这是要干嘛?”
马秀英笑道:“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别人害怕小妹的身份,害怕引起猜忌,可你不怕啊,若是把小妹嫁给你.闻言,公孙元捧连连摆手道:“别,别,别,不,不,不,小妹,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嫁给我,那我该多遮尬?”
“呵呵,有什么遮尬的?您现在已是是吴国公了,将来,说不定还会是吴王、皇帝,到时候,你会有无数妃子,我在宫中,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怎么能治理好后宫?
这小妹,您也熟,相信嫁给您,您也不会亏待她,我也多个帮手,帮着您治理后宫,我看挺好,要不,您再纳一房小妾,把小妹收了得了。”
听了这话,公孙泓有些不知所措,指着马秀英道:“你,你,你,你个疯婆娘,简直不可理喻,我不跟你说了,今晚,我去宁莲房中睡。”
说罢,公孙元捧背着手,走出了马秀英房间……马秀英怎么说服公孙元捧的,这事儿,没人知道,但公孙元捧最终却“屈服”了,答应纳郭小妹为妾。
当马秀英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张夫人的时候,小张夫人很欣慰,公孙元捧这个人,她很了解,公孙元琼去马秀英也很长时间了,虽然后来又娶了个郭宁莲,但对马秀英,一直都很不错,算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郭小妹有了归宿,小张夫人的心事儿,也算是放了下来,没过几天,便驾鹤西去。
虽然郭天叙战死,郭天爵也被斩首,但老郭家,对公孙元捧有大恩,如果当时不是郭子兴赏识,让他做了十夫长,公孙元捧根本不会有出头之日。
一码归一码,郭天爵是郭天爵,小张夫人是小张夫人,小张夫人病逝后,公孙元谭和马秀英夫妇,为他准备了隆重葬礼,除了应天府有头有脸的,就连宋皇韩林儿,也派来了使者,表示哀悼。
郭子兴葬在滁州,小张夫人的棺椁,自然也要会滁州与郭子兴安葬,公孙泓为了表示对郭子兴和小张夫人的敬重,亲自走了一趟滁州,主持小张夫人安葬事宜。
郭天爵之死,小张夫人离世,彻底宣告,应天义军完全归入公孙元捧掌控,从此,军中,再无可以与公孙元捧相抗衡的人了。
小张夫人的葬礼结束后,公孙元谆便返回了应天,一回应天,便听手下给自己禀报了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扬州城,出事情了。
这扬州,自从隋炀帝杨广为了看花,开通运河后,一直都是南方一个重要大都市,在南方是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也是南方最富裕的城市之一。
然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扬州富裕,每逢乱世,总会遭到别人觊觎。
南宋末年的时候,元兵南下,扬州在淮东制置使李庭芝、副都统姜才二人的凭死抵抗下,得以保全,然而,扬州保住了,身在临安(杭州)的南宋宋恭帝却向元人投降了。
元军手持宋恭帝和谢太后手谕,命扬州将士投降,被李庭芝严词拒绝,说:“奉诏守城,未闻有诏谕降也。”
李庭芝、姜才二人死守扬州城,但可惜的是,皇帝都降了,扬州成了一座孤城,不久便被攻破。
元军攻破扬州后,大肆屠杀,烧杀抢掠,几乎无恶不作,扬州元气大伤。
经过几十年的恢复,扬州刚刚恢复元气,结果,元廷走向末路,又有人盯上了扬州,这位盯上扬州的人名叫张明鉴,说起来,还是公孙元捧的淮西老乡。
说起来,这张明鉴,也是起义军一员,他的部下,大部分来自淮西,因为头裹青巾,被称作“青巾军”有因为张明鉴善使长枪,军中将士纷纷效仿,大部分也用长枪做武器,这支军队,又被称作“长枪军”与公孙元捧不同的是,张明鉴的“青巾军”并非以解救天下百姓为己任,而是与土匪无异,所过之处,百姓对张明鉴是唾骂不已。
张明鉴一路从淮西打到扬州,最终,被扬州元廷守将镇南王孛罗普化招降,张明鉴也从草头王,成了元兵。
但做了元廷将领的张明鉴,依旧不改“土匪本色”扬州缺粮,张明鉴便纵容手下吃人,而且还是以少女、儿童优先。
张明鉴这一举动,就连一向铁石心肠的镇南王孛罗普化都看不下去了。
这吃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张明鉴找到镇南王孛罗普化,与孛罗普化商议反叛元廷,南下抢粮事宜,可孛罗普化已经是元廷的王,如何会干这种事情?
张明鉴被孛罗普化拒绝后,恼羞成怒,直接将孛罗普化赶出了扬州城,一人独霸扬州。
张明鉴虽然勇武,但没有什么韬略,在占据扬州后,并未趁机扩大地盘,二人守着扬州,在扬州城内大肆收刮,当扬州城内富户家的粮食被收刮干净后,张明鉴便开始大肆食人。
听了手下禀报,公孙元捧是愤怒不已,一拳便狠狠捶在了身前的案几上,愤怒道:“我励志救民,这张明鉴,却赶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扬州百姓正在受苦,我如何能置之不理?”
说罢,看向殿内众人,道:“诸位将军,谁愿前往扬州,诛杀这张明鉴,替扬州枉死的百姓报仇?”
公孙元捧说完,缪大亨立刻出列,拱手道:“吴国公稍安勿躁,我缪大亨愿带兵前往扬州,灭了张明鉴这恶贼。”
缪大亨说完,公孙文忠也站了出来,拱手道:“父亲,这张明鉴,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如何需要出动廖将军,孩儿前往,便能将这恶贼擒拿。”
听了公孙文忠的话,公孙元捧皱眉沉思,说实话,打扬州这个事情,公孙泓当然想派公孙文忠去,这张明鉴,虽然强杆,但却是一支孤军,只要围住扬州,便不愁张明鉴不投降,可公孙文忠,年纪太小,战场经验并不丰富,若是让他独领一军……若是有个闪失,那自己对手下将士,就太不负责任了。
思考片刻,公孙泓沉声道:“这攻打扬州的事儿,还是让廖将军去吧,这张明鉴恶名在外,恐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公孙元捧说完,见公孙文忠想要张口说话,便道:“文忠,虽然我没派你去攻打扬州,但不代表你就可以闲着,这常遇春、廖永安他们已经攻下铜陵,下一步就要朝池州进发,手头兵力不足,你带着一支人马,去支援他们吧!”
听者公孙元捧这话,公孙文忠大喜:“这攻打扬州,确实是大功一件,但已经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公孙文忠,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短板在哪里,跟着常遇春他们,会学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