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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玄幻魔法 > 大周内卫 > 第205章 苍龙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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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苟同捂面笑了一声,“我为何要向他道歉?难道我必须要做他的谋士才能让他开心?难道我就不配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吗?”

陈平煜眉头 一皱,这小子脑袋怎么突然坏了?这种事情还在钻牛角尖,他拍了拍赵苟同的肩膀,“现在不是做不做谋士的问题,而是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你我二人骗了他在先,我会向他道歉的,你也要好好和他谈一谈!”

在场唯一一个女子长大了嘴巴,陈平煜平时出了名的木讷,喜怒哀乐几种情绪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脸上,就算是笑起来也是皮笑肉不笑那种可恶神情,可现在陈平煜脸上分明有很大的愠怒,他眉间那两撇眉头几乎快要挤在一起了。

“凭什么要我和他谈谈?谈好了还要我做他的谋士?本来高高兴兴的和叶儿踩着野菜,回来熬一大盆忆苦思甜的茶水,现在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赵苟同看了一眼放在墙边的一木筐野菜,他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踢了上去,一筐野菜尽数撒在泥泞的地面上。

“赵苟同你疯了!”

王叶儿的纤细嗓音也惹得寝院其他学生的注意,她管不了这么多,赶紧跑过去将未沾染脏物的野菜又抓入筐中,她斥责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成果,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这么做!”

“他凭什么指使我!”

赵苟同也不甘示弱的吼了一声。

自小被父母二叔二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王叶儿,哪里遇见过这种阵仗,还是平时那个公孙文尔雅的赵苟同对自己的吼叫,她当即就愣了,随后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咬着嘴唇,转头跑了出去,还不望骂道:“赵苟同你个王八蛋!”

陈平煜叹了口气,“得了,你现在连那个姑奶奶都得罪了,苟同,你要认错的可不止一人。”

“我没错!”

赵苟同怒视,“怎么我想过个自己向往的生活,也要受别人的指使。”

“没人指使你,那是你的心魔,你从内心就觉得对不起公孙剑,所以你害怕见他,你更害怕他来,因为你失言了,而且是失信于一个从小对你百般照顾的人。殊不知,那个人根本不在意你是否失言,他在意的是你过得好不好,可你呢?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想把他打发走,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接受不了。况且他已经是一个三千人的统领,几乎可以做到执掌一方军政了,你还把他当小孩子耍,你当别人傻还是你自己傻?”

陈平煜也不在乎会不会压垮、压崩溃赵苟同,他现在只想骂醒他,“你现在要搞清楚一个事情,你不过是一介寒门士子,而他现在是从五品先锋将军,咱们大周城镇中五品杂号将军很多,撑死了带个一百二百人耀武扬威,但是在大军之中,五品将军是实打实的实权将军,你平时没少看政史,我说的没错吧?”

赵苟同胡乱踢着杂草,他环视一周,周围不少寝院的房门都打开了,许多脑袋都在看向自己,他大声喊道:“看什么看?哪来那么多好事之徒,先生没教过吗?闭门不管庭前月,分付梅花自主张。”

在场的都是文人学子,听到赵苟同的口出狂言虽然一个个愤懑无比,但是屈于管纪先生在场,他们也只是恨恨地关上房门各自回屋。

赵苟同反问道:“将军就很厉害了?是将军就能以势压人了?逼着我去做他的谋士?等哪天我赵苟同乘龙而上,就算是将军也得颔首听召!”

赵苟同还在钻那个牛角尖,好像就在“谋士”二字中出不来了,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当你被全天下反驳的时候,你能做的,就是认定自己的那条路,所有人都说你做错了,但是你一定要觉得自己做的对,不然先前所做的一切都付诸流水了,同时也代表向自己内心深处最不喜欢的那个事情低头了。

陈平煜眼睛一眯,他又叹了口气,现在真的有些看不懂赵苟同了,准确说是有些不认识他了,记得初来学府之时,一口一个学兄叫的亲切,虽说熟悉了之后会有时候没大没小,倒也不觉得讨厌。

可现在赵苟同这副模样,好像露出本性了一般,真是让人心生恼怒,油盐不进气的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件事究根结底还是他的错,他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陈平煜继续劝解道:“你那一点可悲的自傲心态收一收吧,况且他还是你的朋友,好好道个歉,十几年的朋友了,哪有什么隔夜仇?”

赵苟同依旧是摇了摇头,“既然现在话都已经说开,我就不怕他的到来了,也没有道歉的那个必要,以后各走各路。”

“你当真为了一个小小的自尊心,舍弃一个朋友?”

“这不是我的自尊心,而是他逼着我做谋士,我能怎么办?是他有错在先。”

陈平煜听言后摇头苦笑,他听“谋士”这两个字,已经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

“平煜,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想法?”

赵苟同突然之间的主动发问,让陈平煜看到一丝他能回心转意的希望,他急忙说道:“或许你只是一时间没有理清是非轻重,但现在为时不晚,这辈子能有几个真心朋友?少一个那可就真没了。”

不料赵苟同还是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我做了这个事后,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陈平煜哑然,他还以为赵苟同突然之间认识到错误了,谁曾想在乎的是别人对他的看法。

陈平煜沉声道:“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极端,我只觉得你是受了什么刺激,迟早会有好起来的那天,你别让我失望。”

“抱歉,平煜,让你看错了,这就是我。”

“没有一丝余地了?”

二人一时间有些无言,陈平煜看了一眼摆在院子中的日晷,还剩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入课堂了,今日午间也不能休息了,他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我去看看叶儿,如果你不想和公孙剑道歉,开堂的时候就和叶儿道个歉,她受了你的无妄之灾。还有……”

陈平煜重重出了口气,“如果叶儿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赵苟同轻轻点了点头,“你去吧,我会向叶儿道歉的。”

整个寝院的院子中只留下赵苟同一人,他席地而坐,双手捧着脸颊,看向晴朗的天空,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且说公孙剑离去之后,他也不知道去哪,又回到了孙思渔的小院子中,魂不守舍的摆弄着一枝已经没多少梅花的梅花枝。

“公孙将军,怎么了?”

公孙剑像是被大冬天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浑身一激灵,他回过神,转头看去,不知何时孙思渔站在自己身后。

公孙剑喏喏道:“孙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院子,我不在这儿能在哪儿?说说,你怎么回事儿?”

公孙剑“哦”了一声,像极了在外面受委屈,回家生闷气的孩童,心不在焉道:“没什么,就是弄丢了东西。”

要是在一个时辰前,公孙剑万万不敢无精打采的面对孙思渔,可出了那档子事,让他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孙思渔一挥手,一组桌椅从屋中径直飞了出来,稳稳的落在院中,他自顾自坐在椅子上,伸手勾了勾手掌,公孙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踏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与这位才华可占据天下前三甲的大儒生面对面而坐。

公孙剑一脸惊讶,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手笔,哪怕是被他奉若神明的林秋风,也只是御物罢了,孙思渔竟然可以控制人身。

“说说吧。”

孙思渔拉过一只水壶,“看你这一脸死气沉沉的,是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作为长辈得给你找回来,不然等于将军回来了,我可不好意思见他了。”

公孙剑虽然与赵苟同闹掰,但他万万不能说赵苟同的坏话,在他眼里看来,赵苟同好不容易在稷上学府有一席之地,如若再因为自己类似小人打一耙的行径,他被赶出稷上学府,那自己可就犯了大错了。

他撇了撇嘴,故意转移话题道:“于将军去哪了?”

“去城中了,想着你去见昔日老友了,就没跟你打声招呼,想必回来的也快。”

“还不如跟于将军一起呢……”

公孙剑低语一声,可是被耳力不俗的孙思渔听的真真切切,这位原先的祭酒大人,现在的知府大人笑了笑,他端起茶杯放在眼前,“棋逢对手看便宜,黑白盘中未决时,皆知一着知胜败,须教自有好推移。这句话送给赵苟同,一点也不为过,你碰见的那位道长,估计还真是个老神仙。”

公孙剑表情略有些急促,这恐怕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事情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孙先生都听见了?”

孙思渔捂着耳朵,“可叹我浑身上下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就这双耳朵听力不错。”

“孙先生别开玩笑了,您身上没有拿得出手的,那其他人可就一文不值了。”

这孙思渔也是自谦过头了,其大儒称号可不是平白无故来的,是正儿八经靠文章着书以及点评,被所有学子们所推崇的,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儒家圣人。

要不然随便换个稷上学府的祭酒讲师之类的人,公孙剑才不会多么拘束,最让他佩服的还是孙思渔的大儒身份,能当得起这个称号的,在死后是肯定会被后人建庙铸铜像的。

今天公孙剑和孙思渔面对面而坐,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若是能听孙思渔指点几句迷津,那更是一辈子都修不来的好福气,可比王知客亲自算卦,佛头亲自诵经。

孙思渔轻泯一口茶水,“赵苟同,的确有不小的野心,而且他的自尊心也比较强,他很善于伪装,但是有人将他的伪装卸下之后,就很容易破釜沉舟,破罐子破摔,这性格很不好。”

“是啊。”

公孙剑也感叹一句,“小狗儿变得太多了,以前最多就是仗着自己有些学问,暗暗说上几句我们也听不懂的讽刺之言,这无伤大雅,毕竟是孩童之间的玩笑,睡一觉就过去了。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变了这么多,我想着让他和我一起去中州享福,他却骗了我,好,就算我真的想让他做我的谋士军师,如果你不想做你可以直接说,为什么还要和一个陌生人,一唱一和的来骗我?这是最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情,好像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碍眼的东西,我的出现就是他所认为不好的事情,孙先生,我真的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