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得知是左梦庚将他囚禁后,立时气得暴跳如雷。
幸亏左羡梅一直好言宽慰,他才稍稍平复一些。
当他从左羡梅口中得知,左梦庚是受了左咏梅的指使,才将他囚禁时,便令兵士去将左梦庚找来。
没想到那兵士回来禀告,说左梦庚已率军出征,现在并不在忻州。
左良玉听说左梦庚领兵出征,脸色瞬间惨白,紧接着喉咙一甜,立时喷出一口血。
他吐过血后,身体本轻松了不少,正想向左羡梅询问详情,却发现对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渍。
他顺着左羡梅的目光看去,见地上的血渍竟是黑色,才知自己中了毒,立时面如死灰。
左羡梅见状,又急忙上前安慰,并将随身携带的解毒丹给左良玉服下。
左良玉不知是中毒的缘故,还是太过伤心,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身体每况愈下。
幸亏左羡梅随身带有解毒丹药,又对他悉心照顾。
再加上左咏梅担心他突然离世,会影响军心,时不时地送点药来缓解他的毒性,他才没有毒发。
只是他今日听说左羡梅也中了毒,立时心如刀割,悔恨不已。
其实左良玉并非不知左梦庚无能,只因他想到自己只有这点骨血,不愿将自己一生的心血拱手送人,才一再给左梦庚机会。
现今见对方不仅将他囚禁,还给他和左羡梅下毒,当即心灰意冷。
左良玉待左羡梅服下药后,一脸愧疚地道:“梅儿,你不要紧吧?”
左羡梅闻言,笑着摇头道:“父亲,您不用担心!”
“羡梅的毒早已解了,刚才只是一些余毒,并不碍事!”
左良玉见左羡梅虽在微笑,脸色却十分苍白,心疼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哥哥这次做的虽然有些过分,但也是受了左咏梅的蛊惑,等他回来......”
“老爷,您不......”
“芸儿!”
就在左良玉宽慰左羡梅时,那个叫芸儿的婢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只是芸儿话尚未说完,又被左羡梅制止,有些不甘地闭上了嘴。
左良玉见状,皱眉道:“梅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父?”
左羡梅强笑道:“父亲,您多心了!”
“芸儿就是先前见我吐血,一时吓到了......”
她说着,又俏皮地扮了个鬼脸,娇笑道:“父亲,您知道我是最怕死的,要真有什么事,不用您问,我也会告诉您!”
左良玉想到左羡梅小时划破一个口子,也会惴惴不安数日,便点头道:“没事就好!”
“你若真有什么事,一定要和为父的......”
“呵呵,好一副父慈女孝!”
这时,一个刻薄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随后就见到左咏梅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左良玉见左咏梅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厉声喝道:“你来做什么?”
左咏梅心中微微一惊,随即得意地笑道:“伯父,咏儿劝您还是别动怒,不然万一毒气攻心,到时纵使大罗神仙下凡,怕也救不了您的性命!”
“你个畜生,老子待你不薄,你今日......咳咳咳......”
左良玉闻言,立时高声怒骂。
只是他才说了两句,就因太过激动而咳嗽不已。
左羡梅见状,急忙上前帮他顺气,同时看向左咏梅道:“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绝不可能将暗探的名单交给你!”
左咏梅咯咯一笑,道:“羡梅妹妹,我知道你是在等黄武山来救你!”
“不过你可能还不知道,黄武山因急于返回,提前发动攻势,却不想叛军的援兵突至,以致功亏一篑。”
“现在他正在配合黄得功重新布局,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哈哈哈......”
左羡梅闻言,不禁变色道:“你竟敢让人伪装叛军,攻击朝廷的兵马?”
左咏梅见她一语道破玄机,心中大惊,随即强作镇定地道:“你胡说什么,你哥哥已率军去攻击李过,哪里还有兵力伪装叛军!”
左羡梅微微摇头道:“左咏梅,你这是在作死!”
“你说什么?”
左咏梅见左羡梅已然被擒,却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立时怒火中烧,当即气势汹汹地快步上前,高声喝道:“你......”
她话未说完,就见小芸对她出手,当下急忙躲闪。
“小芸,住手!”
左羡梅喝止了小芸,看向左咏梅道:“你走吧!”
左咏梅怨毒地看了小芸一眼,又对左羡梅笑道:“羡梅妹妹,姐姐劝你不要太固执,不然......”
她说着,又轻蔑地笑了笑,道:“只要你将暗探交出来,姐姐保证你依然是风光无限的左家大小姐。”
“而且只要你愿意,将来事成后,你还可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左羡梅摇头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
“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切勿受人蛊惑,与哥哥参与谋反之事,不然不仅你们会死,到时恐怕连你的父母也会受到牵连。”
左咏梅冷笑道:“妹妹,你哥哥是去平叛,陛下奖励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杀他。”
左羡梅见左咏梅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便回头劝说左良玉再休息一会。
左咏梅见状,也转身离去。
不过她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娇笑道:“妹妹,我知你有解毒的丹药,可暂时压制毒性。”
“不过姐姐的毒很特殊,纵使被压制,毒性也会增强,而且压制得越厉害,毒性就越强。”
“要是姐姐没有算错,你的毒最多还有三日就会发作,剩下的时间已不多,你可要想清楚了哦!”
她说罢,也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就娇笑连连地走了出去。
左良玉闻言,一脸担心地看下左羡梅道:“梅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左羡梅笑道:“父亲,我真的没事!”
她说罢,见左良玉仍一脸狐疑,便又笑着解释道:“真的没事!”
“她下的毒,我早就解了,只是怕她知晓后,又生出别的毒计,才佯作未解。”
左良玉知她一向聪慧,而且从不让自己涉险,加之他亦无法可想,也就自我安慰地相信了几分,随后又宽慰道:“梅儿,你也不用太担心!”
“为父在忻州城外藏有一支精兵,每五日会与他们通一次消息,若时间过了,他们没有接到为父的消息,便知为父身处险境,必会设法来营救......”
左羡梅知左咏梅机警,又有军权在手,应早已处置好此事。
不过她为免左良玉失望,仍一脸喜色地配合对方。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深。
左羡梅见左良玉已经睡熟,才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守在门口的兵士见到她,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恭敬地让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