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诸位有甚麽好办法吗」
女骑士将目光转移到在场几位人士的身上,试图得到一点解决的方法。
说到底,关键的证人仅有一位,目前连名字跟长相都不清楚,进一步的说,是生还是死都无人可知,这样的情况底下,一行人窝在帐篷里面再久的时间都不可能有丝毫的进展,不如说,僵持下去仅仅是浪费时间的行为,不如尽快各自解散回去休息,要知道明天就是决战之日,谁都必须要加入这场战斗之中,尤其是在场的几位英雄。
「找不到的话,那我们就把两位当事人都叫来吧,也许能够从彼此的对话当中得知一些情报也说不定」
盾牌突然提出一个不错的意见,让在场的几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目前甚麽良好的方案都找不出来,不如尽人事听天命,努力把眼前能够做好的部分做到极致,这样一来,就算案件没有办法昭雪,仇恨难以停止,至少一行人能够确定已经努力过一次,以良心方面的部分来说算是轻松许多。
通过女骑士的帮忙,当事人的男性与那一位女性全都带到现场,两人互相凝视对方,男方不知为何默默地移开视线,这种宛如作贼心虚的动作反倒让对方显得相当愤怒,甚至差一点挣脱骑士的束缚,准备上前动手将人杀死。
「冷静一点!这样任凭愤怒宣泄不可能帮助你解决问题······」
「人都死了!解决甚麽!」
面对女骑士的安抚,这位女性极度愤怒地以言语回嘴,一句残酷的真理解决後面所有能够说明的部分。
死人不可能回来,人死不能复生这个现实几乎能将一切安慰的话语都击溃,更不用多提连屍首都捡不回来的人,连安心下葬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作为亲朋好友或是挚爱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情况,情绪会爆发都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
「我们明白,只是,大家都希望能够帮忙把真相找出来,希望你能稍微配······」
「你是英雄!你能明白我的痛苦吗!弱者遭到他人欺凌!连身体的自主权利都没有!那种痛苦你能明白吗!孑然一身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重视自己的人是多麽不容易的一件事情!现在怎麽办!我一个人怎麽活下去!肚子里的孩子该如何是好!」
面对洺海的劝阻,女子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疯狂诉说个人的悲伤。
前面几句道还是能够理解,这个世界确实弱者就是强者的玩具,这一点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事实,若是失去父母的孤儿,从小遭到虐待乃至一些不能言语的对待都是极有可能,但是,当最後的那一句话出现,在场的众人全都愣在原地,谁都不知道应该说些甚麽才好。
身怀六甲的情况之下,连骑士的束缚都变得松散一些,连女骑士都无法言语,更糟糕的是那一位男性,听见对方的肚子里面竟然有孩子,强大的罪孽顿时侵蚀全身上下,整个人双膝跪地,满脸泪水的痛哭失声,似乎感觉到身体的重压加强了许多。
「······夫君」
千甄将视线投放到盾牌的身上,不知所措的表情明显与在场众人相同。
人已经死去不可能有复生的机会,女方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找到父亲,男方这一边也不可能洗清心中的罪恶感,看起来,任由对方动手将人杀死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反正两人的心愿在此刻已经足够接近,稍微推波助澜一下就能完成双方的愿望。
可是,这样悲惨的结局实在不能让人接受,至少洺海真的不能体会这一份情绪,明明还有更好的道路可以走下去,双方可以一起帮忙养育这个孩子,甚至乾脆一点结为夫妻都无所谓,毕竟两人之间没有直接的仇恨存在,与其被这种黑暗所吞噬,为何不用爱情感化一切。
「······杀了这个男人你会好受一点吗,他不是凶手」
盾牌开口说话,威严十足的态度让女性稍微停下激动的情绪,开始动脑进行简单的思考。
大概是谈判走到死路,这个时候稍微撒点谎将尚未调查清楚的事情以定案般进行说明确实能够帮助思考,至少能够让这一位始终坚定不移相信自家男友是被同伴害死的女性能够暂且把多余的情绪放在一边,稍微冷静考虑一下事情。
「······不是凶手,那麽你告诉我是谁」
「意外」
盾牌一句话将女性的愤怒之火继续点燃,正当对方起身要动手打人的时候,千甄先行一步以无比迅速的动作将人压制在地上。
「我们的调查就是如此,你如果有任何不相信的地方可以提出,只是,换来的答案无疑会是令人难受,你,想要知道吗」
面对这种摆放在眼前的情况,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露出笑容点头接受,那样的人肯定不正常,这位女性自然不可能同意如此悲剧的结局,嘴里不断念叨一些粗俗的字眼,分明是不能接受这个过於残酷的现实。
虽说洺海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尚未出炉,不过,不管是同伴的迫害还是单纯为了掩护同伴而死去,结果都是一样,人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面,因此不管说再多都没有意义,相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独自一人苟活的现实。
「······既然如此,请英雄大人动手将我与未出世的孩子杀死,让我们能够孩子的父亲在地底之下相遇」
女子缓缓垂下头,冷冷地将自身的心愿说给眼前的盾牌。
既然人世间已经没有值得眷恋的部分,不如赶紧被死亡带走回归尘土,相信这样的结果能够让两人都安心一点,搞不好在弥留之际还能看见心爱之人,如此一来,就算是真的上路也能够安然接受,算是相当不错的结局。
「英雄大人······既然这个样子,至少请您让这一位女子先把我杀了,这样也不用继续面对这份罪孽,请您成全」
男方同样低下头,希望盾牌等人能够成全这一份夙愿。
好好的一场协助会议竟然变成审判他人生死的局面,这种情况是洺海完全没有料想到的一份情况,整个人显得相当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目光投放在另外两位英雄的身上,希望年纪较长的两人有比较好一点的作法。
「你们是甚麽意思」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帐篷外面突然闯进一名年轻的少女。
从外表来看,年纪大概在十多岁左右,青春气息以及稚气仍然停留在脸蛋上面,只是那份沉静如湖泊般的瞳孔以及过於稳当的气场都说明此女经历过许多事情才能练就这种心境影响外在,肯定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你是······」
「你有想过孩子吗!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就这样连活下去的机会都丢掉!你凭甚麽去决定这一切!既然当初要怀孕就该生下来!然後把孩子托付给别人或是照顾到能够独当一面再说!之後想死就去死!不是带着一条无辜的生命一起死!」
闯进来的年轻少女狠狠的瞪着对方,脸上的愤怒比起这一位母亲还要强烈。
不管是从哪里跑来的人物,洺海的确能够从少女的面容感觉到潜藏在深处的情绪波动,加上眼前的这种情况相辅相成之下,几乎能够立刻推断出一个残酷的事实,就是此女有着孤儿的经验,深知独自一人生存缺少父母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情。
「我也不愿意!可是艾尔已经死了!我一个人该怎麽办才好!钱!家!食物!这些依靠谁才好!」
女子的面容扭曲,嘴角不由自主地颤抖,眼泪再度滑落。
就算掏开爱人死去的事实,现实依旧相当残酷不已,只身一人的女性根本没有办法养育孩童,难道又去回到遭人摆布的生活,那样一来,不光是自己会遭受到悲惨的对待,连孩子都没有办法好好活下去,作为一名母亲自然不能容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你!不是想要赎罪吗,眼前就有一个大好机会,既然你害死了同伴,那就把剩下的时间都寄托在养育这个孩子上面!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年轻少女转过身拉扯住男子的衣领,眼神认真严肃地凝视对方。
「少自说自话!不管我如何努力养育那个孩子跟这个女人!那个家伙都不可能回来!我的罪孽不可能消除!」
「如果现在这个女人死了!孩子也会死!你口中的同伴会连唯一留下来的亲骨肉都失去!告诉我!等你走到黄泉的时候跟对方相遇,那个家伙难道不会把你碎屍万段吗!」
年轻少女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将男子剩下的话语全都堵住,这下子终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没错,事实就是如此,即便洺海搞不清楚黄泉是哪个地方,不过大概就是眼前这位少女家乡中替代死亡之地的名称,许多部落对这一类的说法都有所不同,总之,既然已经将事情理清楚,相信这个案件应该就是告了一个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