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您是这里附近的人吗」
芙兰上前询问这位女性,展现出该有的那份优雅。
「······公主殿下?」
妇人稍微思考了一下,迅速猜出眼前这位少女的身分。
作为阿尔拉斯王国的公民会认识自家王室的公主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这个欧洲大国仍然保留着王族统治人民这一个事实就足以证明民众的向心力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强度,否则早就在各种投票与强制条件进行分离。
「你好,可以跟我们诉说一下这座教堂的历史吗」
芙兰指着附近的一座小凉亭,准备在那边聆听有关教堂的历史。
赞妇人的带领之下,一行人轻松悠哉的找个空位坐下,位置不够的关系让法斯特跟矢内两人都以站姿的方式待在一旁,虽说让这位新朋友一直待在旁边实在不太好,不过比起体力的部分,一路奔波劳累的张叶清跟公主殿下确实应该多休息,至於她,在场当中体力数一数二差劲的就是自己。
「那麽该从甚麽地方开始呢」
妇人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转移到天空之上,似乎并不清楚到底应该哪个部分开始诉说才好。
这座教堂的历史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致从建立到落成花了两年左右的时间,据说当时在打造初期还面临过资金不足的危机,所幸後来多亏有某位实力雄厚的资本家愿意投注一笔钱才让计画没有受到打乱,撇除这件事情以外,这个地方就跟一般的信仰区域没有任何不同,里面有着几尊神像跟一些仪式性的工具,外加还算坚固好看的玻璃窗户,以前还有些许人会前来此地祭拜,直到五年前,一场台风的侵袭导致建筑物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一般民众几乎就不敢靠近,久而久之就不再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请问您是否为这里的管理者」
面对芙兰的疑惑,妇人缓缓地摇头表示没有这种事情。
早就是危险建筑物的此地根本没有人会来管理,除非当年的那位投资者突然心血来潮愿意花钱,否则等到下一次的台风来袭,这个地方应该就会倒塌,现地的公家机关就会动工将其拆除,到时候,谁都不会记得曾经有过这样的一座教堂。
「这个地方对您来说有留恋」
芙兰知道这句话稍微有点过度深入,只是,事关挚友的过去,不开口询问实在不好。
「留恋······我都不知道是否应该用这样的说法,不过,这个地方确实有着一点记忆······不算太好就是」
妇人吞吞吐吐的态度明显就是不想跟在场的众人分享过去的经历,那怕是面对公主殿下的询问也是一样。
「对不起,这里的事情跟我的过去有关,无论如何都需要这一部分的内容,拜托您了!」
眼见唯一的线索可能会断绝,她不顾一切的走到对方面前低下头期许这位妇人能够给予一点施舍,就算可能会揭开一道旧疤也要挖掘出真相。
「······我知道了」
妇人微微一笑,开始诉说起一段过去的岁月故事。
一个女人,来自战乱国家的难民,想要的仅仅是一个温暖的家园,然而踏上任何一片土地都无法被当地人接受,尤其是在缺乏身分的情况下连一份温饱的工作都找不到,每天都在为吃饭烦恼人生的未来,这样的生活真的是非常难受痛苦。
既然连基本的一顿饭都吃不起,女人自然剩下一条路能够走,那就是出卖肉体,利用尚有的一点年轻气息吸引那些客人上门,每天练习喝酒跟一堆容易伤到身体的表演,直到有一天身体得病送进医院才停止一切的错误。
说来运气还算不错,由於当时牵扯到一个国际案件,帮忙救治的某位刑警就是阿尔拉斯王国出身,知道这件事情便决定动用权力给予女人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於是在简单的身分办理之下前往异乡之地,开始了一段崭新的人生。
「运气不错,如果没有遇到那位刑警,若是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没有遇到亲切的面包店老板,也许现在的我可能还在那些黑暗的边缘游荡,甚至可能已经死在一个角落也说不定,为了感谢神明的帮助,我特地来到这个教堂祭拜,毕竟阿尔拉斯王国本身就没有国教,信仰的庙宇都分散在各地,仅有这个地方能够看见我们信奉的神明」
语毕,周围的众人没有办法开口,或许该说,谁都不知道应该说些甚麽才好。
剔除东亚、欧洲以及北美洲以外,世界各地的战乱现象几乎都是局部性的发生,有些时候遭殃的是一座村庄,扩大一点则是影响到一座城市,目前来说,国家等级的战争尚未发生过,世界已经享受相当漫长的一段和平,即便如此,依旧会有不少运气不好的人流连颠沛失去家园,这些人多半都没有办法回到故乡。
被迫要在其他的地方选择不同的方法进行生存就意味着必须与当地人竞争,如同肤色言语相通到还好,若是连基本的文化观念都有所差异,想要融入进其中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任务,大多数的人都会输在这一步上面,然後状况便会逐渐恶化,受到排挤跟冷漠都是家常便饭,最麻烦的是一些栽赃,哑巴吃黄莲的悲剧时有所闻,根据某些国家的政策还有可能受到额外的压迫。
「······多亏阿尔拉斯王国,这片土地的居民没有歧视我们这些外来人,甚至一点一点的学习并包容我们,这一点真的是非常友善的举动,拯救了许多无辜遇害的同胞们」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转移到芙兰身上,摆明是将心中的谢意诉说给这位公主殿下知道。
「将来还会有更多人获救,阿尔拉斯王国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法斯特淡淡地回复妇人,眼神中却充满自信与骄傲。
结束这一段的问话,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理由并非是听见一桩世界悲歌,也不是找不到说话的题材,单纯是想到同样的一点上面,就是这座教堂到底跟诺拉的身分有甚麽关系,不如说,那个盒子里面为何会留下这麽一张照片。
「······您知道这张照片吗」
芙兰思考了一会,决定将仅有的物证交给妇人,说不定,关键不在她们几个人身上,而是教堂所在的人事物。
「风景照片,以前教堂的管理先生特别喜欢让拍摄的人在这个地方照相,希望能够多少吸引一点祖国的难民们一起来走走······咦,这是怎麽一回事,这是我的字」
妇人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发现照片的後面有留下一行字,那段笔迹毫无疑问就是本人所书写。
这份线索是从别人家中直接取走,光是这一点就让在场众人都有所感悟,其中以法斯特这样曾经在贫民窟中打滚的人尤为清楚,取走别人家中的物品当作线索的意义,至於张叶清跟芙兰也在同一时间想到相似的部分,互视一眼以确保心思的正确性,全场唯独矢内跟某位处在中心的少女仍然没有发现这个惊天秘密。
「不好意思,可以请你提供一下身分证号码吗」
面对法斯特的问题,妇人没有任何迟疑将身分证号码报上,这种东西多半都是国家政府去管理,一般民众根本就用不上。
「那个······」
「资料库01,我把诺拉的资料都留在那边」
芙兰迅速告诉法斯特需要的资料所在,毫无疑问已经彻底反应过来并理解现在的状况。
「怎麽回事」
她搞不懂究竟发生了甚麽事情,疑惑地上前试图询问,谁知道张叶清按住肩膀,脸色凝重地要求暂且等待一会。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面,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开口说话,除去微风吹抚而过的声响就是矢内依旧不变的吃着零食,整个凉亭散发出相当凝重的气息,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盘算与想法,反倒是中心的两个人一派轻松。
「你是公主殿下的朋友」
妇人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有些好奇的开口询问。
「是,我们是学校里面的好朋友」
即便这份友谊当中毫无疑问存在着所谓的欺骗与隐瞒,至少对当事人的双方来说,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是吗,那还真是不错······虽说在那种遭人唾弃的地方活着确实相当难受,至少我还是得到了许多,贵人的帮助,一个安居乐业的土地,不错的邻居朋友们······以及······以及两个可爱的孩子」
说到後面,妇人的语气出现颤抖,整个人有点害怕与不安地将一份纸条拿出,那张留下岁月痕迹的脸蛋突然变得更加深沉,一字一句缓缓地开口说道:
「这是留在我家中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句话"来到教堂就能见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