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兄,急匆匆这是哪里去?”
北冥无量天,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正驾着云光飞遁九霄,他的云光中隐隐带着鹤鸣之音。
中年道人正行间,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声。
他回头看去,只见身后飞来一虬髯大汉,来人驾驭着妖风,速度却并不慢。
道人认得来人,乃是一头花豹成精的妖仙,在金钱岭占山为王。
他的道行算不得深厚,可是金钱岭那处地方有一条不小的灵材矿脉,
这豹子也是个机灵的,出手阔绰,舍得花钱四下结交有名的妖王,凭借着仗义疏财的作风,
倒是和九个妖王结了兄弟,在这方圆亿万里地界,倒是有些名头。
“我当是谁,原来是鲍兄!”
道人朝着虬髯大汉颔首为礼:“贫道是前去赴枯骨神君的寿诞之宴!”
“寿诞?”虬髯大汉神色有些古怪:
“我等修行之辈,求得便是长生,似我等这妖仙,不说长生不死,可寿数也非凡人可比,
这枯骨神君怎得有心思学那些凡人办什么寿宴!?”
“贫道确实是收了枯骨神君的请柬而来,至于他为何要办这寿宴,贫道万万不敢揣摩!”
道人连忙道,虽然同为妖仙,可是枯骨神君成名已久,早在几十万年,枯骨神君便占了枯骨山,成了一方妖王,原非他所能比。
“想不通!”虬髯大汉一脸纳闷的摇了摇头,不过他直接自储物袋内取出了一方宝玉,递给了道人。
“鹤兄,既然是枯骨神君的寿诞,那我送一份贺礼,这是我自宝青坊淘的一块万载玄冰玉,你替我送与枯骨神君!”
鹤道人见得虬髯大汉递到面前的玄冰玉,心中为他的手笔暗自咋舌。
这万载玄冰玉虽然算不得顶尖宝物,可也是价钱不菲,将这等宝物送与他人,鹤道人可做不出来。
难怪这鲍会能闯出这么大名头。
“鲍兄,这是要去何处,若是不忙,不妨与我一同前去枯骨神君处..”
道人收起那方宝玉,看向虬髯大汉多了几分热切,开口邀请道。
虬髯大汉也不避讳,大大咧咧道:
“我是受了杜龙邀请,前去助拳,那大胜国欺人太甚,我那义兄的毒龙潭离着他们大胜国千万里地是有的,他们竟然欺上门去,真当我们十兄弟是吃素的!”虬髯大汉愤愤道!
道人心中有些疑惑:“鲍兄所说的大胜国莫不是天河剑派所在的那个大胜国,天河剑派的罗道人我也识得,是个一心清修的性子,
怎敢擅起刀兵,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虬髯大汉摇头道:“鹤兄却是不知,如今的大胜国早已非昔日可比,那天河剑派被大胜国驱逐了!”
“什么?”鹤道人讶然道:“莫不是有什么巨枭大魔占了此地!”
罗道人的实力鹤道人自然知晓,剑仙本就行的是杀伐之道,罗道人更是来历神秘,一手剑术便是在方圆数千万里亦是声名显赫。
死在他剑下的妖仙,妖王便超过了十指之数,
若不是忌惮罗道人杀伐之术厉害,天河剑派在北冥无量天这等妖族兴盛之地,可护不住大胜国这等地界。
“却也不是,我那义兄来信,似那大胜国换了一个新的国君,天河剑派便是被那国君驱逐!”虬髯大汉道:
“那国君不知在哪学了一通本事,就不是安分的性子,上位几年来,招了不少散人,对着附近的山头大肆扩张,
我那义兄的毒龙潭便是被这厮看中了,要抢过来训练什么水军!”
说着虬髯大汉有些郁闷道:“我那义兄以一己之力和那大胜国大军赌斗月余,仗着毒龙潭之地利,倒也能维持不败。
只是那些人族奸诈,竟然自那上游往那毒龙潭中投放毒药,粪水,逼得我那义兄只能出潭而战!”
粪,粪水..
听着虬髯大汉的话,鹤道人嘴角都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素来喜洁。
单是想想那无数粪水朝着自家洞府倒灌的一幕,他便忍不住有种炸毛的冲动。
“那大胜国君竟然敢如此放肆,想来自有些倚仗,
鲍兄何不修书一封前往北冥宫,北冥帝君可是受灵宝道尊符昭而册封,
这大胜国敢在我等妖族地界肆意妄为,想来帝君得知之后,自有惩处!”
鹤道人和虬髯大汉也有些交情,好心提醒道。
“我等妖族的规矩,本就是弱肉强食,那大胜国厉害,我等兄弟也不是吃干饭的,被人打了,再打回去便是!”虬髯大汉豹眼圆睁,声大如吕。
鹤道人见此也不好再劝,两人各自分别之后,鹤道人自去了枯骨神君处赴宴。
虬髯大汉也自架着遁光,赶往那毒龙潭。
身为凝结元神婴儿的妖仙,他的妖风并不慢,因得担心自家哥哥,紧赶慢赶之下,很快他便来到自家哥哥的洞府,一处碧波万里的潭水。
与其说,这一汪大水是谭,还不如是一片汪洋,放在地球那等所在,单单这谭水便能将整个地球泡进去,洗个澡了。
虬髯大汉刚刚架着妖风来到这毒龙潭上空,便察觉到了不对,那万里深潭不知何时全都被冻结一片。
一股恶臭伴随着血腥气冲天而起,白茫茫,一望无际的谭水冰面之上,平原阔野,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尽是人头。
喊杀之声震动了天际,杀气冲上霄汉,兵器碰撞之声隐隐自虬髯大汉耳边响起、
他远远的看得分明,北边那些身穿鱼鳞甲的妖族士兵,正是自家哥哥麾下的水族。
数以百万计的妖兵和那些结阵的大胜国士兵厮杀在一处,煞气冲上天空,都隐隐有黑气凝结的势头。
在那战阵中央,自家哥哥,一身青黑甲胄正领着麾下儿郎,子嗣与十几个大胜国将领斗法拼杀。
“哥哥勿慌,我来助你!”
眼见的一个侄子被敌人挑于枪下,自家大哥也是岌岌可危,顾不得其他,虬髯大汉一拍天灵,手中多出了一口大环刀,架着妖风,朝着下方战场便冲杀而去。
还未等他冲到近前,一点精亮的青光在极远处一闪,随后越来越大,成了匹练一般,很快便来到了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去路!”
虬髯大汉定睛一看,面前之人身穿水云道服,缠丝带,踏云履,头上长发挽成道稽,用洁白丝绦系住,也是做道人全真打扮。
“大胜国客卿依韵,来此自然是为杀你!”
依韵双眼直直看着虬髯大汉,眼中似初生孩童,带着些许的迷惘,探究。
“杀我!就凭你!”虬髯大汉不屑了看了依韵腰间悬挂的那一口不起眼的灰鞘长剑,怒极而笑道:
“你这道人,我可没空在此与你纠缠不休,识相的便滚开,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我见你修为不错,我们还是手段之上见真章吧!”依韵道。
虬髯大汉见状也不多话,掀起妖风,便自向依韵杀来。
依韵也自拔剑出鞘,气流翻翻滚滚。
两人一个是积年的妖王,一个是来自另一方世界武道高手,转生的武仙。
虬髯大汉是正统的妖族,不擅长用法术,神通,只一身强横法力,和一口温养了不知多少年的大刀。
而依韵同样,也无法宝神通护身,只一口长剑,两人之间兵刃相交。
依韵手中三尺剑锋,抖出剑花朵朵,光焰灿灿,平平朝虬髯大汉当心刺来。
剑尖变幻不定,虽是刺向胸口,却罩定了虬髯大汉全身上下左右地退路。
虬髯大汉挥舞着手中的大环刀,狼狈的左右格挡,可那剑锋似在戏耍他一般。
往往他的刀还没截击而至,那剑锋已然换了一处位置,难道的他几乎想要吐血、。
依韵出身于一处末法世界,在那方世界,世界资源枯竭,人类为了自救,便开辟了虚拟世界。
在那处以综武武侠为模版的网游世界中,依韵在经历过一番变故后,寄情于武道,最终一步步走向武道之巅,成为那处世界的至强者。
依韵自被轮回殿选中,成为轮回士之后,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恢复了在网游世界的全部实力。
通过轮回殿,他前往各处武侠,综武世界,习武,修行,仅仅过去了轮回殿百年标准时。
借着轮回殿的资源,他以武道突破,成为了一尊神魔级数的武仙。
依韵的法力或许不如虬髯大汉磅礴,可是论起战斗技巧,虬髯大汉便是十个也比不过依韵。
依韵随意看似平淡的一剑,却是凶险无比,无数精妙地技巧包含于其中,剑气,剑光之间的变幻,令人看得目不暇接。
虬髯大汉和依韵在斗了半个时辰后,便有些招架不住,抵挡起依韵的剑光来有些吃力,心想:
“这道人剑术精湛,有几分手段,自己万万是抵挡不住,自己来这一趟,也算是对得起杜龙那些年好酒好菜的招待,
实在不行,便如鹤道人而言,等离开此间,自己便去北冥宫告状。。”
心中有了退意,虬髯大汉手下自然又懈怠了几分。
依韵眉头一皱:“你心不诚!”他手下长剑抓住虬髯大汉的破绽,凛冽的剑光直刺虬髯大汉持刀的右手。
虬髯大汉猛然纵身朝后一跃,扬起手一道金光,那金光在空中幻化出一座小山大小的石峰,朝依韵当头压下。
“华而不实!”依韵抬手几道剑光斩去,砰的一声声响动,那石峰在剑光之下立时化为了一堆失了灵气的碎石。
虬髯大汉趁着依韵分神的功夫,便已架着妖风朝着远处逃遁而去。
“为何不让我追!”依韵并没有追赶,只是回首看了一眼身后。
“是黄龙士的意思,这头豹子在这片地界有些声望,将其放走了比直接杀了有用的多!”
宫楚自依韵身后显出身形来,朝其传音解释道:“让他再寻些人来,正好能将这水搅浑!”
依韵闻言平静的收剑入鞘,目光落在脚下的战场,
无数大胜国士兵在鼓声中,合围清剿着一众毒龙潭水族,这些士兵配合之紧密,之默契。
饶是以他的眼光看,那叫徐骁的将军带兵能力确实不俗,难怪会被黄龙士看中带入此间。
......
大胜国王城,姜白子吐出一口浊气,头顶一股清气冲出,化为三道,结出三朵水缸大小的青莲,缓缓旋转。
“此地虽已是不错的风水宝地,可是比起玉清天境那等圣人道场,终究还是差的远!”
不急不缓的结束完打坐,姜白子面色平静的起身,随着他走出静修殿,自有一众宫女上前服侍着为其换上衣袍。
“前线有何消息传来?”
“陛下,今晨,徐骁将军飞剑传书而来,大军已拿下了毒龙潭,斩杀了毒龙妖王,覆灭妖魔十余万、
大军准备休整半月,再继续推进!”一名贴身近侍连忙回答道。
“哦!看来黄先生,眼光不错,徐将军果然是员干将!”
话虽如此,姜白子心中却是暗暗吃惊,他万万没想到黄龙士举荐的这员将军竟然如此厉害。
加上如今的毒龙潭,徐骁已经是九战九胜,替大胜国扩土千万里。
“徐骁将军信中还说,多亏陛下恩泽浩荡,若不是陛下派了一众供奉仙人出手,单凭他万万拿不下那一众法力高强的妖王!”内侍看了眼姜白子,连忙补充道、
听得内侍的话,姜白子心中那升腾起的那一抹不舒服立刻消散不见。
也是,那徐骁再能带兵打仗又如何,他背后可是玉虚宫一脉,按祖师的话说,他未来将是执掌三界的大天尊。
若是这点容人度量也无,倒是枉费了祖师的期待。
姜白子换上了一身王袍后,便摆架大殿,召集文武百官,商议朝政。
“贾相以粪水倒灌毒龙潭的计谋倒是不错,只是苦了前线士兵,单单要将毒龙潭整个清理出来,恐怕要多费些时日!”
大朝会之上,大胜国左相黄龙士便自斜瞥了身旁的中年儒生一眼,开口发难道。
“多费些时间,总比丢了命强!”中年儒生一脸云淡风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