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寸、方灵台这对师兄弟的对决结束后,严藩也下达了命令,陷阵营即刻出发南下前往战场。
没有准备的时间,陷阵营并没有一并同行,而是按照刚刚分好的小队分头行动。
像是严藩这样的将领则是骑上了龙象军战马离去,他们丝毫没有要管这五百陷阵营的意思。
陷阵营五百精锐最低也有精进境中期的实力,他们分头行动虽是步行,但并不比普通马匹慢上多少。
景泊湖位于舜州中部以西,从乾鼎山出发前往武赵军占据的三座城池并不经过这片湖域,就算是骑马也需要多绕行两天的时间。
这片湖水域辽阔,湖中岛屿众多,景色秀美,盛产的万景鱼更是十分肥美,虽比不上一些王室贡品的珍惜鱼类,放在民间却也是人人称道的上佳货色。
就是这样的湖,却是看不到什么游船和渔船,就连湖岸边都人迹罕至,原因无他,湖中各个岛屿盘踞着十几伙水匪。
这些家伙虽算不上无恶不作,也绝对称得上是为祸一方,他们不仅霸占了景泊湖,逼迫百姓为他们捕鱼贩卖,还时常登岸到临近城池之中烧杀掳掠,景泊湖周边百姓深受其害。
大舜朝廷也并不是坐视不管,只是大舜地处内陆,大舜水师与步卒相比相差甚远,这帮匪患又十分滑溜,多次被围剿都闻讯而逃,水师退去后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大舜朝廷对此也是有心无力,久而久之这帮水匪愈发猖獗。
就在陷阵营出发后的第三天,一伙人就来到了景泊湖岸边,这一行十一人,正是楚仲安所属陷阵营小队。
黄冬站在湖边眺望湖面一脸无奈说道:“老大!这么大的湖,根本看不到岛的踪影,附近连船都没有,咱们怎么上岛?”
张秋昊站在一旁淡定说道:“既然是殿下交给咱们的任务,老大一定有办法搞到船对不对?”
二人说着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其中一位中年人身上,这位就是二人口中的老大。
此人名为卢庭坚,从他穿着有异的黑色铠甲来看,那肩甲上孤零零的小龙和胸前应龙标记上那枚特有的符文无不证明他正是这支小队的队长。
卢庭坚大约三十有五的年纪,他的身材匀称,长相虽然不算英俊但有一股常年混迹于战场的肃杀气息。
此时他表情严肃道:“这次每一支小队在赶路过程中都有任务在身,我等队长只负责督战,其余事宜都有你们自己决定!”
楚仲安看了一眼这位不苟言笑的队长又目光瞥向自己的袍泽们,他的表情古怪。
这支小队的人员构成那叫一个古怪,大多数都是由来自落日城的人组成,楚仲安、齐天、石墩儿、黄冬、张秋昊、陈南征、史良都在队伍之中。
另外三人居然是和他们大战了两场的家伙们,竟是影落门赵长州、纪云清师徒和九鼎门徐崖。
这十人阵容不可谓不强横,隐藏实力的楚仲安暂且不提,单单是赵长州和齐天就是两大宗师战力。
这样的搭配在陷阵营小队中比比皆是,似乎严藩或者说是项问天故意将对头们分到了一起。
楚仲安见此情形就不得不想起当时齐天的话,这位神秘高手与大舜世子的想法不谋而合。
再说卢庭坚这位队长,他的实力只有宗师境界,在这支队伍中只算中等,没有绝对的实力想让水火不容的双方和谐相处显然并不容易。
这一路行来,虽然大家都在尽力赶路,不过两波人马时有口角发生,赵长州一方虽然只有三人,不过他们却并没有要服软的意思。
黄冬苦着脸说道:“老大,你只告诉我们要将这景泊湖中的水匪尽数铲除,不能放跑一个,不过你也没告诉我们具体情报啊,如此一来岂不误了赶路的大事?”
卢庭坚只是认真说道:“景泊湖中岛屿盘踞着十三伙水匪,这些人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他们平日里虽然时有矛盾,不过早已结成攻守同盟,若有外敌侵入必然一致对外,十分难缠!”
“老大,还有没,再透露点,毕竟情报越全咱们完成任务越快啊!”黄冬依旧不依不饶道。
卢庭坚想了想随后吐出两个字:“没了!”
黄冬一阵无语,他见卢庭坚不再搭理自己,只得转身看向楚仲安等人说道:“诸位,咱们接下来要如何?”
史良看着平静的湖面说道:“如今有两条路可选,一是直接游过去,二是去找一条船!”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此地盘踞的水匪将整个景泊湖霸占了,这里早已经没有了渔船的踪迹!”说话的是楚仲安,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大舜的情报他早已铭记于心。
黄冬皱起眉头说道:“如此一来就不好找船了,难道真得游过去不成?”
“要游你们游,景泊湖何其大,你们这些白痴别还没到战场就淹死在这里,那乐子可就大了!”此时响起徐崖的讥讽声音。
“徐崖,你们可只有三个人,别找不痛快!”张秋昊冷冷说道。
原本已经坐在岸边休息的赵长洲突然起身说道:“老夫虽然答应了世子殿下,可你们若是招惹老夫的话,那就别怪老夫出手了!”这位老宗师话语中的火气依旧很大。
“我看你们敢动手试试!”黄冬恶狠狠说道。
“怎么着,别看你们人多,我们也不怕你们!”徐烈丝毫不让。
双方人马又开始针锋相对起来,卢庭坚淡淡说道:“陷阵营内斗者立斩不赦!”
这位队长虽然实力不强但说话底气十足,他既然有军职在身,即便是赵长州这样的宗师也不敢轻易忤逆,双方立刻十分不甘心的各自退去。
这样的小队若是不团结起来,不仅发挥不出原本实力,反而会产生内耗,战力大减。
退回到一边的黄冬再次忧愁起来:“看来陆兄说的没错,这么半天湖面上一艘船都没看到,光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齐天瞥了黄冬一眼突出一个字:“蠢!”
黄冬闻言也不孬恼怒,反而笑嘻嘻说道:“看来齐兄有主意了,快说来听听啊!”
“既然湖中有水匪盘踞,他们会没有船?”
史良眼前一亮道:“齐兄说得有理,这么多的水匪在湖中生活,他们定有船只出入,到时候只要夺了他们的船,咱们自然可以轻易上岛!”
在齐天出手击败赵长州后,落日城这伙人对他的态度大变,早已经从冷漠又回归了热情。
“有船就一定有码头,咱们只要找到码头藏在周围就可以出手夺船!”张秋昊信心十足道。
“既然已经决定,就不要废话浪费时间了!”齐天再次开口道,他的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烦。
赵长州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就兵分两路,各自去夺船!”他说着就要拂袖离去。
“赵老,且慢!”出言阻止的竟是卢庭坚,这位将领对于赵长州倒是十分客气。
赵长州闻言停住了脚步疑惑说道:“卢队长有何指教?”
“陷阵小队同进同退,不得分开!”卢庭院严肃说道。
“兵分两路也不可以?”赵长州语气带着一丝不满。
卢庭坚坚定点头道:“不可以!”
“哈哈哈,我看你怎么兵分两路,乖乖跟上来吧!”黄冬一脸得意道。
“黄冬,你若再言语挑衅,依军法应杖三十!”卢庭坚冷声道。
黄冬闻言立刻闭上了嘴,这位队长一看就铁面无私,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哈哈哈,卢队长说的好!有些人就是欠收拾!”徐崖大笑道。
“徐兄,别说了!”徐崖身旁的纪云清见状皱起眉头拉了拉这位大汉的衣角,但徐崖并没有理会。
卢庭坚阴沉着脸目光扫过众人严厉说道:“刚才我的话不是讲给黄冬一人的,这也算是最后通牒,若有人再出言挑衅生事,我定会出手惩戒!”
双方脸色都不好看,不过没有人敢再出言挑起事端,两波人马的针锋相对暂时被卢庭坚平息下去。
盘踞在此的十三伙水匪号称景泊湖十三洞天,虽然听起来仙气十足,却是十足的江湖败类,就在小队来到湖边不久就有一艘战船向岸边驶来。
说是战船不过是用渔船改造而来,其上装着几架看起来并不精良的弩机,战船甲板上有十几名匪徒都佩戴着兵刃、弓箭,看起来颇为凶悍。
战船上有一面旗帜,上面会有一条黄龙图案,旗帜的左上角还绣着金龙二字。
这艘战船正是来自景泊湖十三洞天之中最强大的金龙洞天。
隐在暗处的黄冬见状面露不屑之色道:“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诩为龙,要知道殿下所掌握的才是真正的龙之力,这群货色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居然敢把这些水匪与殿下作比!”纪云清不满小声说道,他也是这支小队中最为崇拜项问天的人之一。
黄冬心念一动,他自觉理亏,没有争辩。
战船停靠码头边,几名身材魁梧的匪徒搬起拴着锁链的巨石抛入水中,这粗糙的船锚实在上不了台面,可见这伙水匪的家底实在不值一提。
当战船停稳,卢庭坚突然大喝一声:“上!”
十位高手早已蓄势待发,立刻朝着战船飞奔而去。
“敌袭,应战!”战船上的匪徒立刻发出大喊,他们的动作不可谓不快,船舱之中又冲出大约十道身影,这艘战船上约么有二十多人。
有的匪徒调转弩机,有的人弯弓搭箭,在楚仲安等人还没有登船的时候便迎上了一波箭矢。
众人都是高手,匪徒们射出的箭矢自不必多说,他们轻松躲了过去,就算是那些弩机是水战所用,威力不俗,不过也很难对众人造成威胁。
眼看楚仲安等人身穿黑甲,面对箭矢毫发无损无伤,一名匪头模样的家伙脸色阴沉大喊道:“点子硬,不及开船扯乎,干他娘的!”
匪徒们立刻目露凶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远攻,一直到登船,陷阵营小队头上的箭矢就没有停过。
赵长州第一个登船,他并没有拔出佩剑,而是徒手攻向了匪徒们。
这些刀尖上舔血的家伙也不示弱,纷纷拔出腰间兵刃迎了上来。
这些景泊湖水匪实力不弱,二十多人中最弱的也有初始境的实力,很显然都是练家子,只是碍于资质有限,无法练到更高深的境界。
那位匪头是水匪们的最强者,他竟然有着精进境初期的实力,放在江湖上也算个人物了。
不过这些人面对的可是真正的江湖豪杰,双方实力差距悬殊,这必然是一场虐杀。
赵长州三人心中更是早已怨气难消,正好拿这些人泄愤,出手十分狠辣,刚一照面,匪徒们九死了数人,并且死相凄惨,早已没了人形。
落日城几人也不甘示弱,只有齐天并没有急着出手,其余人都争先恐后的冲上船去。
“石墩儿,跟我来!”楚仲安一声大喝,随后他并不杀人,只是穿过人群向后方冲去。
石墩儿对于楚仲安的话言听计从,他立刻紧随其后。
自从穿上了这身黑甲成了真正的陷阵营战士,石墩儿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这一路行来只跟楚仲安在休息的时候说过几句话,其余时间一言不发。
楚仲安指着一名看起来满面凶相的匪徒说道:“石墩儿,就是他了,上!”
石墩儿点了点头朝着凶悍匪徒攻了过去。
这人有着入门境实力,当他看到冲向自己的是位少年的时候,他面带不屑神色持刀劈向石墩儿,那凶狠的模样似乎一出手就能将石墩儿劈成两半一般。
楚仲安为二人拉开了距离,他将冲过来的匪徒尽数击退,就连徐烈要过去都被他挡了回去。
石墩儿看到迎面劈来的大刀表情十分轻松,他微微侧身一掌打在匪徒手上,大刀随即掉落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