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天色伴随着狂风骤雨,偶尔有响雷炸开了天际,像是要将这天压下来一般。
沈柠柠一行人淋着雨,隐在黑云寨南边的高墙附近,这些旧部们或躲在巨石后,或藏在树木四周等待着时机。
“柠姐儿,我们还要等多久?”跟在沈柠柠身边的吴金宝小声的问道。
沈柠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始终目光灼灼地盯着高墙上巡逻的土匪,小声回道,“再等等。”
随着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变得越来越急躁,但因着信任,没有任何一个人擅自行动,他们只是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动也不动地等着。
直到高墙上那群土匪换防的间隙,沈柠柠迅速扔出飞虎爪,“跟我走!进寨!”
吴金宝眼疾手快紧跟沈柠柠的步伐,随后的人没有任何犹豫,顺着几十要飞虎爪入高墙。
高墙上换防的土匪惊觉这一突变,刚张着嘴,但声音还没叫出声,利刃就刺破了那土匪的喉管,喷溅出来的血,到了地面上混着雨水越来越淡。
“按计划行事,所有人,不可恋战。”沈柠柠声音很轻,但这八十五个人都听见了,也听出了不容置疑。
将黑云寨内部布防图记在心中的旧部们,按着早先的安排,去往各自的地点执行斩杀土匪的任务。
沈柠柠则带着十个成阳侯旧部,前往黑云寨土匪最爱聚集的地方——饭堂大厅,这帮子土匪最喜欢夜幕降临之际,在饭堂大厅吃着酒,配着肉,说着浑话。
还没进入那饭堂大厅,从里面便传来哀嚎声,混合着雨声这瓢泼大雨声,如鬼泣般。
大厅的门被推开的瞬间,屋内的哀嚎声更大了,随即所有土匪视线聚集在沈柠柠一身上,顿时土匪们心生警惕,这群人是生面孔。这时离沈柠柠最近的土匪便冲了过来,砍死一个又冲上来一个的土匪。
热血溅在沈柠柠脸上,面前出现一个孩子惊恐的面貌,沈柠柠只有一瞬间的迟疑,可就是那么一瞬间的迟疑,这个看起来跟她弟弟般一样的孩子就举起了大刀,向着沈柠柠的脑袋挥舞而来。
“柠姐儿。”孙宏抄起土匪放在桌子上的弯刀丢了出去,扎进了那孩子的心窝。
满脸不可置信的小土匪,便倒在地上了。
而就在此时,那群土匪才发现孙宏是内鬼,他们这穿肠的痛都是厨房这瘦子造成的,一时间孙宏四周围满了拔刀向他的土匪们。
孙宏双拳高举做好反击准备,余光不断关注沈柠柠带来的那十个袍泽,来不及了!他身边的土匪太多,今天他终究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这就是他的夙命!
孙宏面上的苦笑,让沈柠柠心下一紧,沈柠柠高举药瓶,“我们是明王爷亲兵,特为众位好汉送铸生肌的解药,明王爷许诺,自愿归降者既往不咎。”
言毕后,土匪们面面相觑。
这时一土匪跳出来喊道,“你说你拿的是解药就是解药了?老子从来没听说过铸生肌有解药。”
土匪们就躁动起来,随后抽刀不断向沈柠柠聚拢。
“你没听说过,就代表没有?”沈柠柠冷笑,随即从药瓶中倒出一粒白色药丸,“你们身上都中有铸生肌的毒,可有人要试这解毒真假?”
土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越是做打家劫舍的人,越是怕死,谁也不愿为他人,做这个试药人。
土匪的最后面有一个胖子迟疑片刻,便挤过人群,站了出来,大声道:“我来,我相信明王,我做梦都想要回我的醉春楼,继续做我的大厨,这黑云寨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沈柠柠挑了挑眉,将白色药丸倒给那胖大厨。
胖大厨接过药丸颤抖着手,迟迟没接药丸送进嘴中,小声道,“大人,我叫林易牙,家住城南大立门,我没杀过人,我是被他们掳上山的,求大人救救我。”
沈柠柠点了点头,看着他手中的药丸。
林易牙一闭眼就将那药丸吞了下去,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吃的是另一种毒药。
“林胖子如何?”心急的土匪问林易牙道。
林易牙等了许久,没等到预料中的撕心裂肺的痛,表情逐渐放松下来。
这时旁边的土匪一刀砍在林易牙的手臂上,痛得林易牙跳起脚‘哇哇’叫。
沈柠柠的剑光闪过,只留下一片残影。
砍伤林易牙的土匪半肢胳膊断这时已掉在地上,顷刻间那土匪就晕倒在地。
“中了铸肌丸的人,一旦失血便会晕迷不醒。”沈柠柠冷声道,“如今还有谁不相信这是解药?”
土匪们看着还在跳脚的林易牙,心中便有了决断,林易牙身上也被大当家得下了铸生肌,如今林易牙身上有伤,但人却没有晕倒,看来那白药丸就是解药不假。
“明王有令,主动投降者赏解药,既往不咎。”沈柠柠沉声道,“斩匪首者赏食邑一千八百户,黄金三百斤。”
此话一出,满室窸窸碎碎的声音。
以利驱之,则无往而不利,对于被人控制的土匪而言,沈柠柠的建议是诱人的,既能得解药,又能得赏赐,这何乐而不为!
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有土匪从沈柠柠手中接过白色药丸,手持弯刀的出了厅堂。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土匪们,一窝蜂地跟了出去。
只剩下十几个土匪迟疑的拿着药丸,久久没有服下。
沈柠柠看了一眼这十几个土匪,提剑示意孙宏等人,杀。
长剑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在与弯刀交刃的几个来回会,厅堂内回归安静。
瑟瑟发抖的林易牙缩着胖身子,看着沈柠柠提着带血的长剑走来,忙磕头求饶,“大人,我真没杀过人,我就是个厨子。”
“阁楼上的那个女人,你可知晓?”沈柠柠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眼神都透着股决绝的肃杀。
林易牙吓得要死,说话都不连续了,“那,那个夫人,就是那个夫人,大当家的,不是那个匪首才没杀我的,那个女人她有病,活不久,大当家的为了给她续命,不断地从天南海北寻找能救那位夫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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