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
“陈瑜,你让老祖将组建联军的事交给腾玉仙君。”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纪妃月抱着小花跟在陈瑜身边,好奇道:“腾玉仙君真的能将联军组建起来吗?”
“她不可能!”陈瑜轻笑一声道。
金镛城更有序了,但其实人更多了。不是别的原因,风云大比的前十即将诞生,分散在其他八十余城的修士都想亲身参与此番盛事。更有大量修士蜂涌而至,体味万寿老祖寿诞的热闹,慕名逛一逛天河坊,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一睹腾玉仙君的芳容。
“你这么肯定?”纪妃月更好奇了,仰着吹弹可破的俏脸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这几天,正在逼迫曾布、别苴等人,满足陈瑜提出的三个条件!
曾布跟别苴可是化神修士啊,虽未能位列中洲五老,可人家实打实的都是各自宗门的幕后掌门,身后都有众多化神同门以及,为数众多的仙人撑腰。
腾玉仙君为了满足陈瑜提出的条件,拂了化神大能,以及他们身后强大势力的面子,这会让人怎么想?
今日你可以为了一介小小的筑基修士就逼迫化神大能,明日为了更大的目标,你以及你身后的赭矶娘娘,会不会直接将我等牺牲?
先不说曾布、别苴本就对联军之事没什么兴趣,现在又有了陈瑜这根刺,他们就更不可能俯首了。而且如今他们孤身在金鳞阁,对腾玉这位仙君有所忌惮也就罢了。他日二人回到各自宗门,他们还有必要再卖腾玉仙君面子吗?
大概为纪妃月解释一番,陈瑜突然好奇道:“你今日怎么对这事感兴趣了?”
还能是什么,想告诉你我也是有深度有思想的人罢了。
陈瑜养伤这几天,惠琅几乎天天都带着天河坊特产灵果前来探望,而陈瑜对惠琅那句“我判你有罪”极感兴趣,令纪妃月有了危机感。
轻哼一声,纪妃月扭过头不看陈瑜,指着前方道:“家园酒楼到了。”
家园酒楼金镛城总部,位于城主府以北。
陈瑜此前常常感叹,不来中洲,不知天下建筑之美。然而去过几次家园酒楼,他又不得不感叹:不去家园,不知奢华的极致是何等高雅!
“这是谁啊,这不是再次名动天下的陈瑜陈兄吗?”刚被筑基境的店小二引领进入酒楼大门,二楼栏杆处就传来姜惟夸张的声音,并且立刻令有些喧嚣的酒楼变得安静。悠扬的丝竹曲乐里,所有人齐刷刷的,一起扭头望向陈瑜和纪妃月。
几日不见,陈瑜俊秀的脸上带着病容,但双目明亮如炬,眉宇间神采奕奕,脚步沉稳中带着轻快,淡紫暗纹衣衫的衬托下,洋溢着少年佳公子的风范。
只是,差点自碎丹田,经丹痴大师全力救治也要花了两天才苏醒,到今日才短短数日,陈瑜恢复的未免太快了些。
被这么多人看着,小花尚有胆子冲所有投来的目光呲它的锋利虎牙,纪妃月却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抱住陈瑜的胳膊。
陈瑜并不责怪姜惟令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很明显,姜惟一直在栏杆处等待,这才可以在陈瑜刚踏入酒楼就看到他。
无视大厅里的无数目光,无视二楼、三楼栏杆上突然多出的无数脑袋,陈瑜轻拍纪妃月的手背,冲姜惟哈哈大笑道:“世人无不想名扬天下,在下不才,愿为世间同道打个样,今后人人都可以得罪仙人,学我般依法施为即可名扬天下!”
不当人子!
得罪仙人?哪个仙人会像藤伦那样只废你修为而不是一眼把你看死?又有哪个仙人会在最后时刻,如腾玉仙君那样及时制止藤伦?接着又有谁会像你一般,有一位身具归寂神通的万寿老祖及时令整个世界都静止?然后,又有谁会像你一样,有丹痴大师全力救治?
铙是如此,连丹痴大师都后怕的连连道“只差一点点”。
你以得罪仙人,继而自碎丹田为代价博取名声,然后在一系列巧合下短短数日就活蹦乱跳,这世间其他修士,谁敢学你?
整个家园酒楼,在陈瑜这句话之后先是死一般沉静,接着嗡鸣大作。虽没有人破口大骂,但可以想像他们在心里,对陈瑜必然是愤怒着污言秽语。
在嘈杂声中,陈瑜神色如常的拾阶而上。来到二楼姜惟面前,熊铭也从雅间出来相迎,四人各自见礼,一起进入雅间。
陈瑜之前在东域逃亡时多次入住家园酒楼,但来了金镛城,今日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世间第一酒楼的雅间。
大。雅间而已,却比王德闲的会客正厅还大。里面的装饰虽金壁辉煌却不失典雅,十余乐工在角落里丁丁咚咚调整着乐器,声音虽杂却并不吵闹。
身处如此奢华典雅的房间,纪妃月跪坐于席仪态端庄,陈瑜却一屁股直接坐下,并且支起右臂将整个身子撑起,坐姿很是不雅。
跪坐在对面的熊铭知道陈瑜的教养,更知道今天他不可能用这种方式侮辱自己跟姜惟,因此不解道:“陈兄这是要表现放荡不羁?”
“什么放荡不羁?”陈瑜懒洋洋道:“一会儿小二要来上菜,而我这几天还在装病,不能让他们将我精神抖擞的真实情况传扬出去。”
“你认为,腾玉仙君能不能成功?”熊铭由着陈瑜继续“装病”,问道:“三个条件,别的都还好说,曾布和别苴二位前辈成名多年,他们岂会就范?”
“正因成名多年,他们一定会就范。”陈瑜继续懒洋洋,但脸上却一副笃定模样,道:“我十岁拜师,修炼至今满打满算才十一年。藤伦要废我修为,不劳他动手,我可以自废修为然后重新修炼。但曾布跟别苴呢,他们会甘心自废万载修为,只为一时的面子?”
“新瑶姑娘这几日在忙什么,怎么约好的聚会都不来了?”稍作沉默,姜惟换个轻松的话题问道。
早在送走施夷光,陈瑜追杀梁赞那日,就与姜惟、熊铭约好要聚一聚,今日他和纪妃月就是来赴约的。
至于为什么带了纪妃月?纪妃月的母亲姜氏,好像正是姜惟的亲姑姑。
“这几日天河坊天天都有拍卖会,天天都有轰动一时的宝物被发现。”陈瑜笑道:“惠琅姑娘请新瑶姐去天河坊作客,据新瑶姐传音,她好像当真有所发现。”
哦?熊铭神色一动,大感兴趣道:“却不知新瑶姑娘,发现了什么宝物?”
陈瑜哈哈笑道:“以前我还可以猜测是法宝或者功法,但现在嘛,能引起她的兴趣的东西,应该是阵法之类。至于具体,呵呵,我只要准备好灵石就好。”
“若有什么需要,还请陈兄不要客气。”姜惟爽快道。
“姜兄跟我果然生分了!”陈瑜故作失落的向熊铭道:“姜兄竟然认为,我若真需要帮忙的时候会放过他?”
熊铭和姜惟顿时哈哈大笑。熊铭道:“陈兄说的没错,待会姜兄需罚酒三杯!”
姜惟举手投降,连连道:“认罚,认罚!”
今日聚会,大家本就是为了修复关系。陈瑜如此不客气,也是不拿他们当外人的表现。
“陈瑜,陈瑜!”这时,端庄的与陈瑜并列跪坐的纪妃月突然倾了身子,边唤陈瑜边向他示意角落里开始弹曲的乐工。
姜惟看一眼男男女女十余位乐工,好奇地问纪妃月:“怎么,妃月表妹认识他们?”
向陈瑜倾了倾身子,纪妃月望着其中一位正在抚琴的白衣女子,道:“陈瑜你不记得了,她就是那位‘待她笑靥如花,山河笔墨入画’的姑娘!”
陈瑜顿时来了精神,也不装病了坐直了身子,定睛仔细向那抚琴女子望去。
果然,不论气质还是相貌都是如此出众,虽被其他乐工包围,白衣女子仍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正是那日傍晚,在金镛城大街卖唱的白衣女子!
“这位道友请了!”陈瑜跪坐端正,向白衣女子一礼。
“不敢,陈公子唤我玉真即可。”手上不停,丁咚悦耳的琴音缓缓流淌,白衣女子好听的声音冲出笙箫丝竹,稳稳传进陈瑜和姜惟等人耳中。
此女子,不简单!熊铭和姜惟相视一眼,一起在心中作出共同的评价。
“敢问玉真姑娘,可是姓朱?”陈瑜小心翼翼道。早在数月前,听白衣女子玉真一曲,那时他就觉得她气质出尘,绝不是寻常卖唱女修,他认为她应该是朱九日的妹妹。
“确实有一位朱公子在找玉真,但玉真并不是他要找的人。”白衣女子玉真道。
她很清醒,说话很有条理。不过,她知道朱九日在找自己,却没有去澄清,是不敢面对朱九日这样的贵公子,亦或者跟腾玉一样,性子太清冷?
也难怪陈瑜会多想,就现在二人交谈,已经多次名满天下的陈瑜都正襟危坐行礼如仪,而白衣女子玉真却只专注自己的七弦琴。虽说悦耳的丁咚声自她指尖流淌,整首曲子不因交谈而出错,但她似腾玉仙君一般的自顾自,在眼下的此刻,终是有些不太礼貌。
或许醉心音律的人,眼里心中只有琴曲技艺,所以对陈瑜这样的俗人才爱搭不理吧。
“家园酒楼名声极好,对乐工也是出了名的尊重,姑娘能在这里落脚,却也是不小的造化。恭喜姑娘!”陈瑜再次一礼道。
“多谢陈公子!”白衣女子玉真微微颔首,指尖丁咚仍然稳定。
“菜来了,陈兄不继续躺着?”熊铭见他们谈的差不多了,打趣陈瑜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