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3:七剑(14)
【我们给正教会带来了最后的打击。但正教会试图反抗。神职人员公开充当外国干涉主义者的代理人。当他们被击败时,正教会进入了最后的衰败时期。正教会的碎片变成了不受群众支持的小而封闭的组织,与其他宗教组织一样,走上了叛国和间谍行为的道路。这是正教会历史上最后可耻的一页。】——尤里·纳尔莫诺夫,1940年。
……
身穿克鲁吉斯传统服饰的武装人员撤走了房间里的录像设备,同时把挂在墙壁上的黑色幕布也带走了。其余刚刚结束了拍摄活动的克鲁吉斯人有说有笑地从左侧的小门离开了房间,只有那个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老年教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正是失踪多时并且一度被认为遇害的阿扎迪斯坦王国宗教领袖拉萨·马苏德·拉赫马迪伊玛目,而此刻的他和全世界刚刚收看过直播的其他人一样,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和一群面色不善的克鲁吉斯人共处。
“你们是谁?这是哪?”他感到自己的记忆中出现了大片的缺失,所能回忆起的最后一段经历还是在阿扎迪斯坦王国北方的乡村而不是克鲁吉斯人聚居区,“……哦,你,你是——”
斜倚着门框的那个青年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拉赫马迪认出了那个正在调整着粘在脸上的大胡子道具的家伙的真面目,此人正是阿扎迪斯坦的噩梦、KpSA的创始人和领袖阿里·萨谢斯。准确地说,同样是阿里·萨谢斯将他绑架并杀死了一部分当时和他共商国是的保守派领袖。还没等拉赫马迪怒斥萨谢斯以及在场的其他克鲁吉斯人的卑劣行径,他身后猛地蹿出几个人高马大的武装人员,这些人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倒在地并给他一连注射了几管药物。
“看来这些药物还有改进的余地。”又有一人从左侧的小门进入室内,他穿着和周围的克鲁吉斯人相似的服装,也有着一部大胡子,不过房间另一头的萨谢斯当然清楚对方的胡子也是假的,“下次我得计算好周期,免得他在公共场合突然说些对我们不利的话。”
“好戏已经开场了,可是这一出戏恐怕唱不了多久。”萨谢斯一直等到屋子里的其他人离开后才凑上去,作为和对方共同策划了利用拉赫马迪激化阿扎迪斯坦内部冲突的方案的始作俑者,他同样对这位名义上的盟友保持戒备,“克鲁吉斯共和国最后还是被阿扎迪斯坦消灭了,而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却是UNIoN。”
“以战争为乐、没有战争就活不下去的人,也会说这种话吗?”伪装成克鲁吉斯人的另一位主谋忍不住冷笑了几声,“嘴上说着热爱战争,却做着最不容易挑起战争的事。如果你真的想要享受战争和战斗,就应该像几年前一样以克鲁吉斯人的力量去策划一场属于你自己的战争,不是给别人当雇佣兵。个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幸运也不总会眷顾你。上次你碰到的对手,只要稍微再认真些,就能毫不费力地杀了你。”
这个自称格雷戈里·格兰杰的家伙所说的每句话听上去都很刺耳,这样的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朋友。尽管如此,萨谢斯却不得不承认格雷戈里说得对。逃离克鲁吉斯共和国后隐姓埋名、以雇佣兵的身份活跃在世界各地的萨谢斯经常前往冲突的最前线,并自以为能够凭借着卓越的战斗意识和本领继续拥抱他所热爱的生活方式。然而,天人的出现极大程度地改变了世界局势的走向,许多雇佣兵组织因惧怕被天人剿灭而选择解散,此外就连三大国家群的正规军也难以有效地对付天人。
如果说这些还不够,那么萨谢斯不久前在阿扎迪斯坦北部的行动中身受重伤的经历无疑让这位既精明又疯狂的KpSA领袖产生了些许畏惧和彷徨。在那座民用太阳能发电设施附近,他又一次遇到了那个每次开火都必定能够命中目标的mS驾驶员,而且同样未能躲过对方的狙击,甚至还在逼近对方的过程中钻进了圈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恃凭着mS驾驶技术能在战场上肆意剥夺他人性命的萨谢斯也有成为猎物的那一天。
多亏了战友的及时救援,阿里·萨谢斯才捡回一条性命。但是,等离子场已经对他的内脏造成了破坏,用格雷戈里的话来说,连一般的再生手术都没用(这是因为等离子场可能会直接破坏dNA结构),未来几年内,萨谢斯必须逐渐把身上的所有器官替换成人造器官才能活下去。
被格雷戈里毫不留情地奚落了一番的萨谢斯不得不接受对方的提议:返回原克鲁吉斯共和国境内,纠集大量对阿扎迪斯坦不满的士兵和民间武装人员公开和大不里士对抗。萨谢斯起初对此心怀疑虑,他担心自己已经缺乏昔日的号召力,更担心适应了新现状的人们对他们原先的理念不感兴趣,但格雷戈里只用了一招就再次向萨谢斯证明了自己的强大:被阿里·萨谢斯绑架来的拉赫马迪,完全依照写好的剧本发言,把最近发生的事故一股脑地推给了玛丽娜·伊斯玛仪。有这位宗教领袖的首肯,阿扎迪斯坦保守地区的平民支持萨谢斯的概率会大幅度上升。
……就算这样,他们也没有多少取胜的机会。只对付阿扎迪斯坦王国倒是不难,真正的对手是UNIoN军。三大国家群的武装部队之中,任何一个都不是萨谢斯和他手下的克鲁吉斯民兵还有雇佣兵能对付的。不仅如此,UNIoN军还出动了此前专门用于对付高达的mS部队,这又进一步剥夺了克鲁吉斯人这场注定失败的反抗的渺茫希望。
所谓的【阿扎迪斯坦联合共和国】,其领土主要分布在原克鲁吉斯共和国境内,军队主要由叛变的阿扎迪斯坦军和各地最近建立的民间武装组织组成。原军官出身的指挥官们对阿里·萨谢斯等外来户试图夺取指挥权的行为相当不满,要不是因为和萨谢斯一同来到克鲁吉斯的格雷戈里·格兰杰带来了些至关重要的武器装备支援,也许萨谢斯早已被这些手握实权的军官和部落长老边缘化了。
和返回克鲁吉斯之后就对胜利没抱什么希望的萨谢斯不同,格雷戈里·格兰杰秘密潜入阿扎迪斯坦后,一直在各方之间奔走,试图建立一个能够以最大共识将阿扎迪斯坦各派团结起来的联盟。目前,阿扎迪斯坦王国最大的敌人除了萨谢斯等人之外,就是先前从伊朗败退进入阿扎迪斯坦境内的IpLF。为了增强叛军的军事力量,格雷戈里旗帜鲜明地主张同IpLF联合。他的观点遭到了不少军官和保守派宗教人士的反对,这些人视受人革联支持而且鼓吹无神论的IpLF为洪水猛兽,甚至是比UNIoN更危险的敌人。
萨谢斯本人倒没什么意见。和他对外表现出的狂热不同,真实的阿里·萨谢斯并不虔诚地信奉真神,即便当年领导KpSA对抗阿扎迪斯坦入侵的他确实是一位虔诚的信徒,那么在经过多年的磨难和雇佣兵生活后,他的信仰也早已消失不见了。通过引进IpLF的力量改变叛军集团的权力平衡格局来避免自己被保守派单方面架空,没什么不好的,问题仅在于IpLF是否会买账——那些家伙可能会同时对阿扎迪斯坦王国以及叛军开战。
“IpLF的幕后资助者是人革联,而人革联最近一段时间又通过特定组织来输送支援物资。我和那些人都有交情,等他们向IpLF传话,IpLF就会改变态度的。”格雷戈里·格兰杰扮演的克鲁吉斯人天衣无缝,他不仅能说流利的克鲁吉斯语,而且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严丝合缝。相比之下,流浪海外多年的萨谢斯看上去倒像是假的克鲁吉斯人。凭着卓越的伪装技能,和萨谢斯共同行动的格雷戈里没有受到其他克鲁吉斯人的怀疑,人们都当他是一个漂泊海外多年而初心不改的热血同胞。“你留在这里把他们组织起来,要在冲突升级之前建立起能够正常运转的机构。我呢,去和人革联那边谈判。”
“谈判?”萨谢斯怀疑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人革联盟友怕是恨不得杀了你,他们还没和你算太空赌场的账呢。还有超兵项目被曝光,和你也有关系。”
“你的雇主也有许多时候想把你杀了灭口。”
“那不一样。”萨谢斯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院子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肋骨位置、肝部、胃肠都断断续续地传来痛感,这持续不断的痛觉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思考,甚至可能剥夺他的战斗能力。“王氏家族明显不想和你再有什么联系,他们的人之前已经来营救拉赫马迪了。”
“这就是问题了。王氏家族前段时间出了那么大的丑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冒着更大的风险派遣他们原定的家族首脑继承人——也就是那个【红龙】——来主持营救拉赫马迪的行动?是为了做慈善?”格雷戈里看出了萨谢斯的不适,但他没有上前假装热情地问候,只是冷眼旁观着萨谢斯停下脚步、捂住肚子,“用你那号称要挑动世界纷争的头脑好好地认真思考一下,别用肌肉代替头脑。”
抱怨归抱怨,不管彼此之间有多少矛盾和不同意见,聚集在克鲁吉斯的旗帜下共同战斗的人们首先要保证生存。阿扎迪斯坦王国不足为惧,最后一部分效忠于大不里士且拥有战斗力的阿扎迪斯坦军已经在军官集团兵变和UNIoN军干涉的过程中被歼灭了。面对实力强大的UNIoN军,萨谢斯故伎重演,建议让控制区的平民在UNIoN军入侵行动开始后踊跃使用自杀式袭击对付UNIoN军,确保UNIoN军要在夺取每一寸土地的过程中付出代价。
萨谢斯确信没有多少现代化正规军的克鲁吉斯只能用这种方法自卫,他堂而皇之地在军事会议上提出了这个建议,并下意识地忘记了参加会议的人员当中有一部分就是当年将他击败的对手。这些不久之前还在阿扎迪斯坦军队服役的军官们待萨谢斯的发言结束后,立即跳出来予以还击,而他们所掌握的最有力的论据就是阿扎迪斯坦和克鲁吉斯之间的战争结果。昔日有着更高凝聚力的克鲁吉斯尚且无法凭此阻止阿扎迪斯坦军的进攻,今日已然一盘散沙的克鲁吉斯更不可能单凭舍生忘死的意志就将UNIoN军赶走,更不必说本地平民在经历了数年前的惨剧后也不会支持萨谢斯的疯狂战术。
“嗯……都不愿意?”萨谢斯不会和这些人争吵,当了多年雇佣兵的他在和雇主讨价还价的过程中已经练就了三寸不烂之舌,“那不妨说说你们的战术吧。不要忘了把天人组织还有高达考虑进来,他们会干预任何武装冲突,最近甚至开始主动出击了。”
“的确,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没法对付UNIoN,但AEU和人革联是不会任由UNIoN的势力范围从伊朗继续向西扩张的。”其中一名军官把争取外援列为胜利的必要条件,“必须想办法让AEU或是人革联支援我们,主要还是争取AEU的援助。他们当年资助了KpSA又收留了大量流亡的克鲁吉斯人,这一次我们也要把外交活动的重心放在他们身上。”
根本不可能,阿里·萨谢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其他正襟危坐的同僚们。AEU曾经支持过克鲁吉斯共和国,但在KpSA越来越极端并反噬AEU之后,深受其害的AEU就停止了对克鲁吉斯的支持。虽然身为雇佣兵的阿里·萨谢斯经常以AEU公民的伪装身份活动,他返回阿扎迪斯坦的消息势必引起了AEU的警觉,仅凭这一点AEU就有充足的理由不对克鲁吉斯进行任何支援或直接要求以驱逐萨谢斯作为提供支援的补偿。现代的战争之神从来都不是战场上的战士或是运筹帷幄的指挥官,而是那些从源头上掌握着世界权力的大人物。
主动提出联络AEU的军官说到一半,似乎也发现这是天方夜谭,于是很快就退缩了。余下的军官中,又有人建议扩大战场,把这场战争从克鲁吉斯人在阿扎迪斯坦反抗UNIoN的事业变成UNIoN在整个中东地区的势力范围崩盘的开端。利用阿扎迪斯坦和伊朗相邻的便利条件,同伊朗境内的武装组织建立联盟关系,双方之间互通有无,比各自单打独斗要好得多。横竖都要和UNIoN军决一死战,指望UNIoN军心慈手软不如指望邻国的临时盟友能分摊火力。
但这一想法又遭到了在场的宗教人士激烈反对,这主要是由于IRL的世俗化立场和IpLF的无神论观点。目前的伊朗不存在最符合保守派和宗教人士需求的抵抗组织,那些人在争夺伊朗权力的第一轮竞赛中就出局了。余下的两个主要组织里,IRL又稍微不那么令人反感,事实上一些宗教人士甚至对利用IRL的移民业务把更多真神信徒送往欧洲非常感兴趣。被认为最不可接触的则是IpLF,在该组织的控制区,所有的寺庙都会被捣毁,无一例外。
愁眉苦脸的军官和宗教领袖们每次开会时都会发现他们很难就某些问题达成共识,有些态度悲观的成员已经开始考虑这个不稳定的联盟会何时散伙了。除了应对UNIoN军事干涉外,维持控制区平民基本生存也至关重要。多年来处在动荡中的阿扎迪斯坦缺乏稳定地发展任何产业的条件,乡村地区时常受到饥饿的威胁。通过快速削减人口规模或许能够【缓解】粮食不足的影响,只要不考虑人口快速下降对生产活动的致命破坏就行。
落在身上的重担加剧了阿里·萨谢斯的紧张情绪,他不再像几年前那样能够毫无顾虑地行事了。克鲁吉斯共和国的一切分崩离析之时,年轻的阿里·萨谢斯凭借着宗教狂热精神站出来建立KpSA并成为了抵抗阿扎迪斯坦入侵的一面旗帜,他的【壮举】至今仍然被他的敌人和支持者怀念。如今被寄予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希望的他万万不能暴露出自己更真实的一面,更不能让别人以为他除了上前线冲锋陷阵之外一无是处。用更大的舞台造就规模更宏大的战争,比个人的小打小闹更有意思,这是格雷戈里说的。
UNIoN却没有第一时间发兵征讨的意图,大不里士周边的混乱已经够让UNIoN军担心了。拉赫马迪和萨谢斯等人宣布建立阿扎迪斯坦联合共和国后几天,UNIoN才姗姗来迟地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该直播内容完全是伪造的,并顺便给萨谢斯一伙人扣上了利用技术手段扰乱新闻自由的罪名。
或许UNIoN以为这样做就能消除拉赫马迪的宣言对阿扎迪斯坦保守地区人群的影响力,不幸的是,那些地区根本没有收看UNIoN新闻节目的条件,反而是叛军的宣传能够及时到位。结果,UNIoN的新闻发布会除了引起更多的怀疑之外并没能起到预想的效果,国际社会对UNIoN帮助阿扎迪斯坦掩盖暗杀拉赫马迪未遂消息的质疑声此起彼伏。
在三大国之间彼此利用各自的失误攻讦对手期间,阿里·萨谢斯和他貌合神离的盟友们加紧准备应对随时会到来的严峻挑战。一些原先在阿扎迪斯坦军队服役的开明军官被派去和IRL以及IpLF进行秘密谈判,确保宗教领袖们对某些教条的执着不会影响大局。此外,萨谢斯还将一些不惧死亡的军官和宗教人士集结在一起,专门研究利用高达对抗UNIoN军的策略。
具体来说,KpSA过去实施的自杀式攻击在面对具有压倒性火力优势而且很可能不介意格杀勿论的UNIoN军时是毫无意义的。然而,如果利用高达的武装干预,就可能实施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自杀式袭击:以自身为诱饵诱使高达加入战场从而给UNIoN军造成更大的打击,这便是阿里·萨谢斯在研究了大不里士之战后的结论。毫无疑问,在大不里士之战的最后阶段,高达给落败的阿扎迪斯坦军带来的损失远远低于给UNIoN军造成的损失。
萨谢斯选中的专业人士们认真地研究起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的可行性来,他们分析了在高达进行武力介入期间世界上其他正在发生的武装冲突的特征,以确定哪一种形式的冲突更容易引起高达的干预。
“很高兴你开始动脑了,但动得不多。”消失了几天后返回据点的格雷戈里听说萨谢斯试图利用高达来削弱UNIoN的军事力量后,并没有夸奖他,“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内部逻辑,而且像你这种人是不可能猜到的。我们只需要建立他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的场景就好。”
“那就是个人因素了。”萨谢斯想起了那个愤怒地质问他的声音,那个声音在他的头脑中和过去的某个形象重叠了,“是超越理性的个人情感,可以促使他们无视计划而凭着个人意愿行动。”
“不,个人的意志在组织内仍然是受到制约的。”格雷戈里轻轻地摇了摇头,“在这一点上,我要感谢你提供的可参考案例。与其让克鲁吉斯人杀自己全家,不如让UNIoN军来办。让我们试想,如果UNIoN军残暴地屠杀了克鲁吉斯的每一个角落……天人就算有再多的借口,也必须经常行动了。”
“UNIoN军没有那么愚蠢,他们在AEU和人革联丑闻缠身的情况下很注意自己的名声。”萨谢斯反驳道。
“UNIoN军确实不至于这么愚蠢,就算偶发了类似事件,他们也会封锁消息。但是,UNIoN军的无人机就不一定了。”格雷戈里又笑了,不知是笑话萨谢斯还是UNIoN军,“……到那个时候,UNIoN军要过很久才会明白是无人机判定威胁的机制出了问题。直到有人发现隐患之前,他们只会觉得克鲁吉斯人的反抗意志高涨得令人惊讶。”
把克鲁吉斯人的性命当做筹码或是玩乐的工具对萨谢斯来说是家常便饭,他当年在KpSA立下参加自杀式袭击部队之前先杀光全家以表明绝无退路的规矩时,也没在乎过那些无辜平民的死活。人生如戏,比起为无所谓的事伤春悲秋,他更在乎的是格雷戈里的手段。
“……你是说依靠苏莱曼?他在UNIoN又没那么神通广大。”
“别忘了,UNIoN军也想让高达多出现几次。”格雷戈里大笑着走开了,“就让他们和天人组织斗个你死我活,胜利者会是我们,萨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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