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湘道:我们是母女,谈什么辛苦?母后饿了吧?吃饭吧。
楚晚蓉点点头:我饿了。
绿萝领着两个嬷嬷,捧来食盒,分别盛了汤羹、糕点、菜肴和点心,送到桌案上来。
楚晚湘扶楚晚蓉靠在床头,亲手喂她吃饭。
楚晚蓉吃完一碗粥,便吃不下了。
母后,再吃一块桂花糖糕吧。
不吃了,饱了。
那好。楚晚湘道,你喝药了吗?要不要叫御医来?
已经喝了。楚晚蓉道,喝了一剂药就好了,不碍事。
那母后好生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您。楚晚湘道。
楚晚蓉点了点头:嗯。
离开凤栖宫,楚晚湘回了寝宫,沐浴梳洗一番,换了件衣裳才躺下。
躺了一会儿,楚晚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起今日楚昭帝与她谈话,心情莫名烦躁。她拿起枕边的帕子,仔细摩挲帕子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忽地愣住了。楚昭帝说她是他的皇后,她是皇后……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缠绕在她耳旁,挥之不去。
楚晚湘咬牙切齿地磨着银牙,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
娘娘!绿萝推门进来。
楚晚湘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平静地问:何事?
陛下让您过去一趟。绿萝说。
去干嘛?
绿萝摇了摇头:陛下没有说。
楚晚湘起身更衣。
绿萝伺候楚晚湘换了身素净的白色绣芙蓉花的裙装,披上狐裘外罩。楚晚湘带着绿萝出了凤栖宫,乘轿往正乾宫方向去。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楚晚湘来到了正乾宫。
楚晚湘下轿,径直走进正乾宫。正乾宫中空无一人,除了她身边的宫人。
宫女引楚晚湘往楚漠寒住的正德殿去,楚晚湘问:陛下去哪儿了?
宫女恭敬地低着头:回娘娘,陛下去了景泰宫。
景泰宫?
那可是太后的寝宫。楚晚湘暗道糟糕,脸色变了变,随即掩饰过去。景泰宫里住着太后,楚晚湘不敢怠慢,立即带着绿萝等人往景泰宫去。
楚漠寒刚刚走进景泰宫大殿,听闻脚步声转过身,一眼认出楚晚湘,脸色顿时冷凝。
他还穿着昨夜那套玄色长衫,墨发如瀑散在肩头,俊容冷若冰霜。他站在台阶上,目光如炬地盯着楚晚湘,眼眸中迸发出怒意。
楚晚湘停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福了福身:臣妾拜见陛下。
你还知道朕是陛下!楚漠寒厉声质问。
楚晚湘心虚地垂下眼帘:臣妾知罪。
楚漠寒怒极反笑:你犯了什么罪?
臣妾……臣妾冒犯了陛下,罪该万死。
既然知罪,为何不去思悔殿跪一夜?
楚晚湘抿了抿嘴,道:臣妾愿意跪一夜。
楚漠寒的怒火更甚,指着门口:滚!马上给朕滚!
楚晚湘屈膝行礼,默默退出了正德殿。
绿萝连忙追着楚晚湘走出了正德殿,楚晚湘脚步未停,一言不发地走了。绿萝不放心,又悄悄地返回来,见楚晚湘并没有回寝宫,而是径直走出了皇宫。
娘娘,你要去哪儿呀?绿萝急道,奴婢跟着您吧,奴婢保护你。
楚晚湘淡淡道:我自己去办点事,不用陪我。
绿萝焦急道:娘娘,您身子才刚刚痊愈,不宜乱跑。
我没有乱跑。楚晚湘道,你不必担心。
娘娘!
我不会有危险。楚晚湘说着,施展轻功消失了。
楚晚湘来到楚国侯府。
守卫认得楚晚湘,没有阻拦,放她进去了。
楚晚湘直奔楚家大宅,来到一座院子门前,却被侍卫挡住了:请问你找谁?
楚晚湘扫视四周,沉吟道:请禀报一声,就说楚晚湘求见大夫人。
侍卫迟疑道:楚晚湘?你确定你是楚晚湘吗?
正是。楚晚湘道,劳烦通传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找大夫人商量。
楚晚湘说着递上一块玉佩:请代为通传,这块玉佩能证明我的身份。
侍卫将信将疑,收下楚晚湘的玉佩,飞奔进去禀告。不一会儿便回来,拱手道:请贵客稍等,大夫人马上过来。
楚晚湘点了点头,等待的功夫,她观察四周,见楚国侯府守卫森严,戒备极其严密,比以往更加森严。看来楚昭帝是铁了心想查清此事,势必要彻底解决此事了,绝不允许楚晚湘逃脱罪责。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楚晚湘循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粉红锦缎长袄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约莫二八年华,容貌清秀美丽,身姿窈窕纤柔,看上去温婉柔弱。.
楚晚湘猜测她就是楚漠寒的生母秦氏,微微俯首,行了礼。
这是哪位夫人,怎么以前没见过?秦氏打量着楚晚湘,露出几分疑惑。她虽已过三十岁,却因保养得体,风韵犹存,依稀看得出当初的倾城之姿。
楚晚湘笑了笑:我叫楚晚湘。
你就是那个病秧子?秦氏诧异地问,怎么一下子好了?
楚晚湘心中一紧,脸上却笑得云淡风轻:大夫说我命不久矣,吃了药好多了。
真的吗?秦氏惊喜地握住楚晚湘的手,激动不已,快快快,跟我来。
楚晚湘看得出秦氏是真心实意替她高兴,心中涌上酸涩。
她被抱入屋中,秦氏吩咐丫鬟准备热水,亲手服侍她洗漱。洗完澡,秦氏扶她上床歇息,叮嘱道:你身子不好,别再吹凉风了,赶紧睡。
楚晚湘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过了一炷香左右,有丫鬟敲门,说大夫来了。楚晚湘睁开眼,望着秦氏:大夫来了,娘娘快让大夫给我诊脉。
秦氏应了声快请,让丫鬟们请大夫进来。大夫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看了看楚晚湘,道:夫人近来饮食不规律,忧思过度,导致气血瘀滞,需调养。
大夫开些安神补气的药给我喝。秦氏说。
可以,不过得卧床休息,切勿受累。大夫取笔写了张药单交给秦氏,然后开始为楚晚湘针灸。
楚晚湘感觉胸腹间隐隐作痛,忍不住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