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被凤霖罚去了琉璃天,特别局无人坐镇,只有秦朗主持大局。不过这么多年了,大家也都习惯了顶头上司动不动就当甩手掌柜,而且秦副局脾气那么好,怎么着也比制冷机好!
尤其是胡苗苗,裹着件大衣,小高跟踩得震天响,径直闯入秦朗办公室,把手里小包往桌上一拍,双手撑着桌面,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带着理所当然的笑容,“老娘要请假!”
“不行。”秦朗看都没看她,手里文件翻过了一页。
“凭什么?”胡苗苗不服,“明老大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还想把老娘困在这儿?”
“不想。”秦朗眼皮儿都没动。
“那你是什么意思?”胡苗苗目露凶光,狭长狐眸中闪着不善的意味。
“因为不是我要把你留在这儿的。”秦朗终于放下了文件,面带无奈,“我比谁都希望你能早点回你的地盘儿。”省的天天在这儿给我找事散德行。
“谁?”胡苗苗嘴边呲出来犬齿,“你让他给老娘出来!”
“我。”悠悠的声音突然响起,室内温度瞬间上升了近十度,清啸声响彻此地,火焰灼热,让胡苗苗忍不住躲到了秦朗身后,小手勾着某人衣角,一脸惊惧,低声问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尊大神也在!”
“你也没问啊。”秦朗摊手,非常无辜。
胡苗苗被气得心脏疼,然而大神在这里,不敢发火。
“凤……”
“吾名,凤霖。”凤霖把玩着一团赤金火焰,饶有兴致地瞧着这只嚣张的狐狸。
某只原本还嚣张的上天的狐狸缩了缩身子,努力营造一种“弱小可怜还无助”的错觉出来,看的秦朗非常无语,一把就把她提溜了出来,“胡苗苗,出息点!”
特别局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胡苗苗苦着一张脸,内心痛骂秦朗:这是老娘想出息就能出息的?有本事你让对面那帅哥儿把凤凰火收了再说!
是的,哪怕怂的一批,美男还是要欣赏的。
“尊者。”秦朗行了个古礼。
凤霖摆了摆手,凤凰真火消失不见,狐狸这才战战兢兢地走到前面,颤巍巍行礼,声音还是抖得,行了个大礼,“畜生道胡苗苗参见尊者!”
凤霖这次没摆手了,嘴角带着玩味笑,“本尊尚未沉睡时就听闻明昭手下收了只顶级大妖,本想一睹真容,奈何天公不作美,俗事繁多,终是没看到,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小、小妖不敢!”凤霖话音刚落下,胡苗苗就怂唧唧地请罪。
凤霖忒无辜地一摊手,“我有说你有罪吗?不过是我当初没见到你有点遗憾,不过现在也算弥补了,起来吧。”
胡苗苗这才起来,小心翼翼地躲到了秦朗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秦庭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无语。
“凤尊者不回三十三重天,反而在这里吓唬特别局的人,不太好吧。”秦庭虽然不是特别局的人,但秦朗是,而且还是二把手,胡苗苗丢人,间接也是丢了秦朗的人,依着秦庭的脾气,那是肯定不干的。
“唔……”凤霖挥手,一瓶红酒和一排高脚杯出现在面前的桌上,他慢慢悠悠地给自己倒酒,慢慢悠悠地品了口,才抬起头,“要来一杯吗?明昭的珍藏。”
红酒没什么了不起,他们这些人家底厚实,谁还没点珍藏了。但明昭的红酒就不一样了。
明昭那挑剔龟毛的性格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练才好了很多的。但在品酒上,仍旧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有一个大酒窖,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这么多年了秦朗都没找着,里面全是极品。秦朗馋很久了。
还是凤霖有办法,刚睡醒就能找到明老大的珍藏。
秦庭坐在单人沙发上,红酒一点点进入杯中,他晃了晃,递给秦朗,“大哥。”
秦朗叹口气,想通了就好,可是把他担心坏了。
秦朗抿了口,舒适地眯起眼。果然是老大,选的都是当年年份里最极品的。
“所以,你们也要去琉璃天逛一圈吗?”
“噗——”
凤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把秦朗吓得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老大在琉璃天?”
“嗯。”凤霖颔首,眉眼高挑,似乎觉得秦朗很蠢。
秦朗一口气哽在喉咙出不来,半天了才顺过来怒吼:“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凤霖的眉眼眯起危险的弧度,“嗯——?”
“琉璃天!”秦朗觉得自己快疯了,“距离三十三重天最近的佛之天!你是疯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
当初怎么了,秦朗没说出来。
但除了胡苗苗,都明白。
“本尊的真火守护,没人敢动他。”凤霖这句话说的戾气横生,秦朗不由得侧目,“你——”
凤霖放下酒杯,垂眸,“你不用担心,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其他的有我。”
“……”秦朗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凤霖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大喜,“多谢!”
“不用告诉明昭。”凤霖特地叮嘱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秦朗还是答应了。只要凤霖肯出手,明昭知不知道没什么意义。
愉快地做好决定,秦朗才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上次紫禁城的那幅画,本来是封存煞气的,那次之后本来应该恢复正常,但我看了看,似乎……不太好。”
凤霖手中火焰形成一个薄如蝉翼的手套被他戴在手上,打开木盒,捏着画卷仔细检查,“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疲惫的声音响起,“凤霖大哥,明昭去哪儿了?”
喊凤霖“大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夏欢。
凤霖立刻起身,“你不是在庄家?”
“我准备走了。”夏欢身后立着行李箱,“我在庄家快住一星期了,再不回家爸妈都该担心了。”
“唔——”凤霖这才想起来,这一世的夏欢有父母有朋友,并不是孤身一人,目光柔和下来,“你放心,明昭很快就会回来。”
夏欢目光复杂。
这几天碎片中的画面一直都会在她脑海中掠过,女人迎着满天雷鸣,男人手中红缨长枪指天。女人的歉疚不甘,男人的愤懑怨怒,她居然都会感同身受。
她有时候会扪心自问:这到底是那位不知名的人留下的记忆,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她的记忆,是她的前世,她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那样的话,她到底是夏欢,还是那个女人?
她只是现代社会普通的一个女生,规规矩矩地学习、生活,她被框在社会大众认同的价值观内,她想不到世界上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