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精灵们拥有群体的记述,那么是否能为她们指引关于暗影意志与星空上抵抗众意志审议桌的真相?
“但仅仅是这些实体的石头,就不足以抵挡住我们的去路。”莫奈恩的血液渗透到祭坛上,他带来充足的威能,这处不知何时搭建、为何搭建起来的祭坛,震动出强烈的红光流波,
黑暗祭坛的光芒在强烈而愈发旺盛,莫奈恩令其光芒从古老的平台上往矿石中延伸。
“既然无法用法术,那么就以祭坛本身的力量来破坏周围的环境……”
他的血液也看到那枚虚假的牌令,就是它导致祭坛不一样的波动,从而被远在山水之城里的自己所察觉。
自己引发的共鸣加剧了抖动,压抑下来的血红色杈枝再次缓慢坚定地延展在石头中,第一块矿石布满了血异火焰般的单向树状纹路的那一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沉闷爆裂声。
石块化作齑粉飞溅开,四散在各个角落里。
幸运地是,这些实体矿渣并没有大块地砸中任何一个人,仅是粉末四散在空气中,引起呼吸急剧增长的不适感。
尘埃弥漫在所有人的身周,碎末从小队每个人脸庞上掠过。它是如此混乱而无序,但其中蕴含而来的暗影讯息与紧随其后的黑暗愤怒都爬上每个活着生灵的心灵之上。
无法再依靠实体进行封锁束缚,黑暗瞬间变得浓郁起来,祂不在需要分心处理被封印的信息。
转而在每一个进入这片空间的探险小队成员的身上抹上一层纯黑的标记,实质般的力量,剥夺掉她们全部的视野与大部分感知。
韦瑟每一寸接触到的空气都像刀刃一般尖锐会割伤自己的手指,神经穿刺传来的错觉,令大脑开始欺骗自己最为熟悉的感知。
他不敢再往前迈动哪怕是一步,何处真实……何处是虚假的空气……已完全无法分辨。
手中的刀刃缓慢在掌心旋转一圈,迟疑开始占满脑海,每一处的空气都锐利而可怕。
祂正以纯粹的黑暗来包裹住所有人的思维,浓郁实质的泥沼缓慢吞噬在场的每一个活着的生灵,无法喘息的重压剥夺呼吸,直到窒息。
重樱自觉法术越过自己所能操纵的极限,每一粒元素都离自己而去,在空气中漂浮飞舞。
一旦开始将它们纳入自己转换的法术中,是无尽的黑暗与空无的一切,她抓取到的每一丝空气都充满致命的危险。
隐藏着完全的未知,令其无限犹豫,一闪而过在脑海中韦瑟紧闭双眼的样貌则会令自己担忧法术在脱手而出的那一刻会不会击中同伴。
无尽的等待与彷惶,冰霜蓝色的亮光在明灭之中摇摆不定,化为一阵无限在断续结合中永远无法打出的一招攻击。
雅漾在黑暗的深处,明悟到记忆的意思光芒——那是自己曾经梦想,没有悲伤而背着自己落泪的母亲。
父亲站在她的身边,而自己在稍远的位置坐着观望这一切——黑暗也可以是最美好的梦境,她扯动一下嘴角。
略带嘲意又轻声叹息,无奈与惋惜这种复杂的情绪竟然能够不断翻涌起内心的感情。
她不断回想这段不真实的经历,黑暗对自己编织了一份不想要拒绝的场景,尽管是虚假的……
但在犹豫中,她的动作开始渐渐缓和下来,不再有强烈掩护队友或是攻击的意向。
拥抱纯粹无垠的黑暗,在无限宽广的黑暗中,无论做任何事都可被允许……哪怕是漫无目的狂奔,撕碎自己……宣泄丑陋的感情……或者对黑暗用自己的拳头出击。
容纳包裹一切将会是无尽黑暗的特性,意志将融化聚合并将这种虚无几近永恒地延续下去。
籍此剥夺作为个体的意志,令其沉沦在完全的空想之中,清醒或是混沌都将变得完全无关紧要。
再也无法逃离出其中。
翠影墨绿闪烁的镰刀,挥砍向虚空中很快地也同样停下,耶摩全身燃烧起灰烬的火焰,但被压制成一颗光点无法挣脱出围绕他而形成的那一片黑暗。
意志的回响荡漾在整片空间之中,探险小队所有人的瞳孔里同时浮现出扭曲的灰白光焰,她们的瞳孔同一时刻被点燃。
愤怒生长的意志从她们视觉传到到脑海,高举投手之间的灰影轰鸣着摧毁精神与脑海的重击!
祂即将落下自身的攻击!
“看似无法挽回,实则你已经错失了良机……在释放出足够多的暗影意志讯息后,你便再也无法掌控此处空间了!”
血影中莫奈恩混沌着血泡同他的语言,一片由灰石内矿渣所成的帷幕,拉开包裹在闯入此地的小队之间。
延伸的暗影碎末将她们混沌为一片不可捉摸的阴影,狡猾而无法捕抓地藏进黑暗深处。
于纯粹的黑暗中每个活着生灵的身后划分出一道本不该有的鲜明影子,替代原本的身体承受了来自意志的诡异攻击!
阴影与编织的影子瞬间在迸溅的黑暗杀机中破碎、飞溅,如同人脑被重物拍碎打散出脑浆……
而带来的只有心中蓦然一松……就像自身解除了实体的囚禁一般,祂自己主动驱散这一切。
已然离去意志在幽暗中化作不可捉摸的一部分,陨落的力量守卫着祂起始的大地。
暗影的运用远比韦瑟所制造的法术帷幕更加磅礴广大,巨人一般在碎末之中倾泻出的暗影化作抵抗的先锋,将整片的空间化作绞杀的战场。
意志间的碰撞在黑暗实质的弥散与暗影匍匐迎击之间交错,每一寸的黑暗吞噬地面生长出的残影,但它们就如同莫奈恩的血液一样不死不灭。
吞没之后绚燃而起的光芒丝毫无法将其中的意志祛除干净,暗影如同有生命一样,像是从石缝间流过的水流,快速穿过封锁,再次组成属于暗影绽生的扭曲形态!
每个属于这片大地的生灵都得到来自意志的庇护,思维溶于海洋中……意识得到真正的宁静与沉淀在随着流动的空气逐波。
韦瑟手中的刀刃猛然能够挥动,刺穿面前一片虚假的空间,划开黑暗的尽头。
黑暗与暗影的丝线不断在勾动拉扯,却再也没有任何意志能够凝聚成完整庞大的阴影,举动着扭曲的体臂砸向自己的脑袋并带来无法控制身体的精神操纵感。
他拥有的感知正在回归自身。
虚影伴生而来的是一片迷蒙着黑白交错的编织线,黑暗意志从基础中诞生又在编成时被从基底破坏——暗影的丝线编织了祂生长的躯体,令其无法成形。
两股意志的碰撞带来能量集散,导致无法描绘出于人脑中成形的图像,虚无缥缈才是注定的一切。
击打在暗影的帷幕中,溅射出暗影潮浪,它们在重击之下四散飞溅,又从角落里凝成一体。
令黑暗意志囊括一切的打击变得完全不奏效。
集散分明的暗影开始占有一席之地,祂在聚合所有从矿石中漏出的讯息,回归哺育自身挣脱的全过程。
直到下一刻所有小队成员都得到了一种来源于精神与思维上的挣脱。
每个人的动作都在庇护中变得敏锐快速,历经无法预估的时间后,又聚集到一起的小队成员,商议着的不再是如何探查空间秘密的想法,而是如何从此脱离。
“莫奈恩,矿洞能够维持多久不坍塌!”
“恐怕不会太久,暗影意志全部被释放的那一刻,两个意志间的碰撞将会前所未有地达到顶峰,一切站在这里生灵恐怕都会遭到碰撞的余波!”
地面上的血液长出尖锐獠牙,吸血鬼也难以再隐藏起自己不温和的一面,余波必然对他造成损伤,令他无法维系温和的形态。
随着矿石爆裂与碎开的数量越来越多,开始颤动的地面令脚步变得移动不稳。雅漾的藤蔓牵系在所有探险小队身上,来稳定她们的身形。
韦瑟站在最前面,最靠近祭坛的位置……矿石内封印的尘埃不断自他身侧两旁流经,一部分直扑在他的脸上——尽管没有实体上尘埃沾附的接触,但自暗影意志成为审议桌前的那些经历,曾经身为这片大地生物的祂。
将部分的映像带给了这位使用暗影法术的年轻者。
“替我,再次去到审议桌上,为众神……带去力量!”祂念道。
“我该如何去往?”
“死后,精神不留……身存此世。”祂应答,并告诉韦瑟:“残余回到这片大地的力量剩余已赠予自己。”
只有死后才能知道这一切?他的眼神中不知充满的该是犹豫还是恐惧……这一切距离自己如此遥远又如此接近。
但他有所爱的人,重樱会怎么看待这样的宣言。
到达死亡还需多久?这种随之而来的终局命运,令心中恐惧,彷惶到只能静待在当下的时刻。
他站定脚步,眼睛往周围望去,所得静态的景物……每一寸都如同自己过往的人生,已经凝固而无可改变。
就算当下时刻也余有纷扰诸多,任何的事物值得他注意,都会冲淡这种精神上的绝对不安,但无法消除。
“暗影虽为世人带来不安,带去沉睡……你将替代意志成为行走世间的精神之人,无须担扰……此举相当于——永生。”
刺客再次抬手之间,暗影已然横跨自己见识过的一切法术,韦瑟从未想过抬手之间的威能可以如此强大。
帷幕为他所操纵的那一刻,被意志选择的人、被恩赐的威能化作浪涛而来。
他以暗影描绘所有黑暗,交错的暗影编织成衣服一样的丝线,厚薄有致。
黑暗意志的残影随之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祂的双肩持有尖角,眼中焚燃的幽焰正是从矿石看到时反照在人眼球中的样貌。
一切的光源都聚合向祂,令周围化作无光的黑域。
“让暗影葬送你!指引我们的道路!”
韦瑟手握匕首向前,以刃尖挑向那远古庞大的幽影。
他的手端匕尖幻化出挪动旋绕的残影,编织遮盖摄人心魄的幽暗焰瞳。
“就是现在!”莫奈恩高喝道:“祂的威光再也无法看到我们的身上!进攻祂!”
血液化为利箭,比吸血鬼本身的尖牙更带有致命感染力跃向意志所在之处,穿过重叠的黑暗以实体穿透虚幻。
血液包裹住迷雾,融入汲取同化那片祂所操纵的区域。
藤蔓缠绕上恶魔的火焰,另一面带有霜冻……
实体的元素与虚无滋生的黑暗争夺这片空间之光!
祭坛击碎矿石,红色的的杈枝化作虚空中的穹顶闪电,扭曲头顶的空间。
压制了黑暗的同时……祭坛也在变得愈发不稳定!
莫奈恩的声音在黑暗渐熄时传来:“我要通过祭坛离开了,这片空间逐渐变得不再稳定,留在这里的黑暗意志一旦消亡,头顶的石头也会落下。你们按照来时的路离开!”
他身上的牌令无法携带这支小队,只允许他站上祭坛。
祭坛此刻变得不再稳定,传走的人越多……流逝在虚空中可能越大。
血液攀爬上祭坛的那一刻,红色的光芒与血液在重樱和韦瑟的眼中融为一体。
收束闪烁后即刻消失,莫奈恩留下的另一句话:“这并非是真正完全的黑暗意志,但也有祂几分力量所在的虚体。”
韦瑟看向长满绿叶,鼓动着生命火焰与霜水流淌的空间,暗影无处不在……
在这生灵制造的环境中唯独缺少了真正其余的生命。
剩余的一缕尘碎指引她们离开的方向。
当法术散去,回去的路上掉下残渣被藤蔓挥开、被冰板抵挡,结束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如其来的碰面。
而莫奈恩又如同完全陌生一样消失在了她们的眼前,解开了关于黑暗祭坛的疑问又带来了暗影意志的讯息还有在无尽高处的众神审议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