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如竹挺拔俊朗的男人面孔很陌生,但陆应淮分明觉得,在哪里见过。
男人盯着他看,眼神神情都很冷淡,目光扫过他拎在手上的打包盒,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陆应淮皱了下眉,抬脚侧身,让开门口的人出了电梯。
冷冷淡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分明掠过寒凉的凌冽。
韩松说,这层楼只住了他一个病人。
现在算上安心,也才两个。
所以这个男人为谁而来,一目了然。
他不会干涉安心的私生活,亦不会限制她的交友自由,只要她懂得分寸就好。
电梯门缓缓关上,许航煜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薄唇紧抿成直线。
来的时候他看了,这层楼只有一间病房在用。
所以……
他就是小师妹所说的那个不喜跟陌生人相处的朋友?!
一个男人?
许航煜的眸子眯了眯,看来得把小师妹看紧一点了。
陆应淮拎着东西推门进去的时候,安心正好爬起来想去上个厕所。
男人见状,几步过去按住她的肩膀,“还在发烧,乱动什么?”
安心争了一下,垂眸小声的说了句,“我想去上厕所。”
陆应淮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眉头拧了下,“一个人没问题?”
这话平平仄仄的说出来,没有半点起伏。
似乎只是这么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仔细一想,又莫名暧昧的让安心脸蛋发烧。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
“没问题,我可以的。”安心郑重其事的说完,起身忍着头重脚轻的晕眩,扶墙进了洗手间。
身后男人把打包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
听到关门声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手顿了下,唇角抿了抿。
最终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眉眼恢复疏冷,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
安心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茶几上摆满了吃的东西。
几碗粥并几个清淡的小菜,口味不一。
安心目测了一下分量,谨慎的问,“你也还没吃吗?”
“我吃过了。”陆应淮回答的理所当然。
安心,“……”
这人对她的胃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见她发愣,男人把其中一碗往她的方向推了下,“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种买了一点。你看着吃,吃不下的就算了。”
安心看了眼打包盒里盛的满满的粥,小声咕哝一句,“浪费可耻。”
真的很小声,哪怕凑近了也不一定能听到。
但男人瞟眼过去,还是懂了。
他会一点唇语。
眉头拧在一起,他没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
“不然,你陪我吃一点吧?”安心脸挤成痛苦面具,“东西太多了,我实在吃不完。”
陆应淮皱了皱眉,“好。”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喝粥和吞咽的声音。
安心没什么胃口,小口小口的吃着。
漆黑的长发海藻一般披在脑后,衬得她那张温软白净的小脸愈发苍白,眉目低垂无端透出一股脆弱,怎么看都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陆应淮掀眸就看到这样一幕,眉头皱在一起,忍了忍,伸出筷子夹了一个肉丸放进安心碗里。
“多吃点肉,你太瘦了,猫都比你重。”
从天而降的一个肉丸,还有男人说的话,让安心一愣。
恍然想起自己接连被他抱了两次。
男人身高腿长,她身量娇小,缩在他怀里,倒还真像是抱了一只猫。
她下意识回想了当时稳稳当当的怀抱,耳朵尖慢慢漫上一层淡粉。
他的公主抱,大概是教科书级别。
就可惜当时被抱的她,太过狼狈不堪。
这么想着,那层粉色颜色加深,红的几乎能滴血。
陆应淮时不时会看她一眼,见她的脸慢慢变红,猝然变色,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脸怎么这么红?温度又起来了?”
触手肌肤滑腻柔软,温度的确偏高。
男人起身要去按铃。
安心赶紧将他叫住,“应淮,我没事。我只是……只是……”
见她慢慢低垂下眼睫,咬着唇瓣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陆应淮突然就懂了。
唇角向上牵了牵,缓缓坐了回去,安静喝粥,“没事就好。”
声音很冷淡,听不出是放心,还是什么。
见他不追问,安心莫名松了口气。
咬了一口他给她夹的肉丸子,满口肉香但其实没什么味道,可安心还是吃的眉眼都是笑意。
属于直男的温柔,不得不说还蛮动人的。
可能见她吃的乖巧,陆应淮之后又给她夹了不少东西。
安心不想拂他的好意,一一吃了。
结果就是,她吃撑了。
躺在床上觉得肚子鼓鼓囊囊的难受,睡不着。但是又不想影响睡在旁边床上的陆应淮,只能自己忍着。
忍得难受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动静。
男人掀被起身,开了灯,穿上鞋往外走。
安心疑惑,下意识问,“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陆应淮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冷肃,没说话,径直出门。
安心默了默,莫名的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有点闷闷的。
她咬咬唇倒下准备继续睡,翻了几圈后心里越堵越慌。
就在她忍不住想下床走动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
身量欣长的男人逆光出现在门口,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朝她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吃两片。”
安心伸手接过,看清手上的药片是什么时微微一愣。
陆应淮倒了杯温水过来,见她愣着,皱眉声音变冷,“吃啊。”
安心反应过来,把药片扔进嘴里,刚要嚼,就见他把水杯塞到她手里。
她怔了下,还是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将药片冲下去之后抿了下唇,“消食片……其实可以咀嚼着吃的。”
陆应淮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听说之后明显微顿,而后自然的接过水杯放在柜子上,淡声道,“睡吧。”
安心瞅着他淡漠的背影笑了下,将自己躺下,埋进被子里。
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明,最后被一道尖锐的质问声吵醒。
“应淮,她是谁?她怎么会跟你睡在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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