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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最终安静下来,是在四个小时以后。

她哆嗦着喊出陆应淮名字的下一秒,就被男人从冰水里捞了起来。

她冷的厉害,那一声几乎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气。

所以被男人圈进怀里的时候,她几乎下意识的朝那具温暖的身体靠过去。

手圈着他的腰,想贴近一点,再近一点。

沁香的女孩身体,柔弱无骨,小小一团蜷在他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

他的衣服因为在不断将安心按进冰水里时浸湿,几乎是紧贴在身上。安心这么抱着,很轻易感受到他腰腹结实的肌肉线条。

之前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回放,在她脑子里走马观花过了一遍。

她如何挑衅勾引他,如何跟他耳鬓厮磨,如何亲他在他耳边说些……

羞恼让她身体的温度逐渐攀高,脸蛋更是爆红如血。

她把脸埋在他胸口,根本不好意思抬头。

男人抱着她走到沙发旁,将她放在皮质的单人沙发上。

而后背转过身去,道,“床上有干净衣服,有力气自己换吗?”

安心睫毛颤了颤,抬眸飞快扫了眼床上叠得整齐的睡衣,红到耳根滴血。

“嗯,可以。”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她没力气换,难道让他帮忙?

这个念头光是想想,就让她觉得脸蛋几乎冒烟。

男人很绅士的没有多想,“好,我先出去,你好了再叫我。”

门被打开,又关上。

安心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才一步一挪到床边。

手指僵硬,导致动作变得笨拙,一件毛衣半天才脱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陆应淮在外面,让她格外安心。

十几分钟后,安心笨拙的换上睡衣,“我换好了。”

猫儿一样的声音,很小,但守在门口的男人一下就听到了。

推门进来,小小的人裹在毛茸茸的兔子款睡衣里。

长长的耳朵连着兜帽垂在背后,臀上一团雪白的兔子尾巴,保暖又可爱。

陆应淮看得愣住。

“啊啾……”

安心按捺不住的打了个喷嚏,也让男人回过神来。

见她长发还在滴水,皱了下眉,拿了条干净毛巾大步过去。

安心以为是要给她的,伸手要去接,“谢……”

男人大手越过她,落在她脑袋上,动作算不上温柔,并且有些笨拙的替她擦拭起头发。

“我让酒店厨房给你煮了姜汤,一会儿就送来。你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喝点姜汤去去寒,然后好好睡一觉。”男人声音低沉,微冷,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郁气,“至于其他,明天醒来再说。”

安心抿了抿唇,头垂下去,“今天……谢谢你,还有你的朋友。”

“你帮我也跟他们说一声谢谢,回头我请他们吃饭。”

她记得,是张宁和她的丈夫救了自己。

一顿饭,表达不了她心里的感激。

毕竟如果不是他们正好也在,她今晚大概……

安心只是想了一下,身体就抑制不住的发抖。

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人居然能歹毒到这种地步!

察觉到她的害怕,陆应淮手上的动作放轻,声音也多了丝柔和。

“好,”他说,“你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别怕,我会在。”

安心眨了眨眼,恐惧的心意外因为这句话而被抚平。

她突然有些感激,这个受自己胁迫而跟她结婚的男人。

明明应该恨她的,却给了她一个丈夫应该有的维护和温柔。

“陆应淮,谢谢你。”她仰眸,对这个显然没有给人擦过头发的男人由衷感谢。

陆应淮垂眸,身高优势让他很轻易就看见女人眼底的情绪。

似乎,跟之前有所不同了。

他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同,但这种变化,他意外并不反感。

他扬了下唇角,淡声,“嗯。”

转身准备去找电吹风给她吹头发,谁知刚刚转头,身后突然传来“砰”一声。

安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安心发烧了,高烧40度。

整个人烧的像只煮熟的虾子,从头红到脚。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噩梦连连,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很黑了,路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窗口一抹欣长身影上,她晕晕乎乎的一时有些反应迟钝,下意识的朝那人开口,“莫言,帮我倒杯水。”

陆应淮听到喊声才反应过来她醒了,回头听到她喊的名字,眉头拧了下,但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倒了杯水递给她。

“莫言是谁?”

安心伸手接水准备喝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句。

她惊了下,手狠狠一抖水就溅了出来,落在她手背上温度不高,却烫的她的心有点慌。

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神情淡淡的陆应淮。

他好像只是随口问了一下,并没有不高兴或是怀疑。

安心下意识咬了咬唇,说,“一个……朋友。”

中间拉长的停顿,足够男人反应过来这个所谓的朋友,她此时并不想提。

每个人都有过往,他无意打听,所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说,“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安心点头,小口的喝着杯子里的水。

然后就听男人又说,“警察一直等在外面,要给你做笔录。”

安心反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小脸下意识白了下,“因为昨晚的事?”

“嗯。”

她攥了攥拳,“我……”

男人温热的大手覆上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我在。”

说完又皱了下眉,“还是说,你不想报警,将他们绳之於法?”

“安心,他们是在犯罪,任何犯罪都不容包庇!”

男人说这话的语气沉沉,敛着怒,好像她只要点下头,或者表达出一丁点这个想法,就能立刻翻脸。

她赶紧摇头,“没有,我只是……”

昨晚她虽然没有什么损失,但这种事情对女孩子来说太过恐怖,她一时间还很难适应接受,跟一个陌生人坦白。

她只是需要一点勇气。

她仰头去看男人,陆应淮半眯着眼睛,目光锐利的盯着她。

她吸了口气,垂眸看着白色的床单,“麻烦你把他们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