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地挠头,端起茶杯:“我一会儿还要巡逻,便以茶代酒,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还好你机灵逃脱了,不然我的罪孽,怕是几辈子都赎不完。”
南昭昭低笑声,她对过去的事向来不纠结,便也端起茶杯碰了下。
他一饮而下后擦擦嘴,“日后我会让这小子不再跟嫣儿闹,你放心!那个,有事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尽可能的帮你。”
“就现在,我倒是有件事要你帮忙。”南昭昭压低了声音,“我这里有一单生意,你做不做?”
许成停顿一下,微微点头,“你先说说看?”
“我来京城要做茶生意,只是听说除了宫里的可以随意放行,剩下的便是苏家和余家有这个特例,其余人一旦被发现,是要被克扣下来的。”
南昭昭一顿,将杯子中的茶水倒在桌子上,用指尖沾着写下貮和捌。
“我知道这茶叶最后会被苏余两家仗势欺人的东西给收走,你们也捞不上油水,如今我愿意给你们每次茶叶的二成利润,全当给你们补贴家用了。”
她之前还苦恼如何将茶叶偷偷运进城,白双玉也说过可以走暗道,走一次便要交近千两的道路费,只能想其他法子。
南昭昭见他没反应,继续引诱,“我知道这种做法不好,可城内难道真就只有苏余两家的茶叶可供买吗?那城郊的茶园还做不做了,如今我找你,不过是老乡的情分在。”
许成听见老乡两个字就发怵,更别提还两眼泪汪汪了。
他垂着头思索,沈娘子打在村里就能干,如今要是跟着她一起,说不定能成事。
“我看行,不过我要如何分辨是你的人来送东西?”许成说。
南昭昭欣慰地笑了,“这个不急,起码要半个月后,到时候我让人给你捎信来。”
二成分出去看着多,实际上远比一次暗道的过路费要便宜。
更何况,她的茶叶在空间养着,更是减少了大量的本钱。
她微微舒口气,茶园的事情解决了,总算少个心头大患。
许成走后,萧蔷月给她添了杯水,实心地夸奖,“赵姑娘真是个心思细又能干的人。”
“都是些雕虫小技,比起萧家,我还差远了。”南昭昭话里话外地点她。
萧蔷月也不傻,立即接话,“这茶叶我是做不来的,不瞒赵姑娘,家父本就是开花楼出身,恐怕没办法跟赵姑娘合作。”
花楼!
怪不得萧蔷月一直被人看不起呢,说起这个,她总想着往吃喝上面发展,也得干点别的才行。
“要是得空,能带我去你家花楼看看吗?”
“啊?赵,赵姑娘你可是都有孩子的人了!”
沈嫣儿吃得正香呢,坐在二人中间突然发言,“萧姨你别担心,我娘亲偶尔放松一下去,做女儿的也很支持。”
南昭昭:?
嫣儿一天都跟着夫子学了什么!
她伸出手弹了下沈嫣儿的脑袋,“你知道花楼是什么地方吗?小心让你爹爹知道了,又要埋怨你。”
“知道啊,男院的经常说呢,尤其是攀凤楼,去的都是达官贵人,里面以酒为池,悬肉为林,听说当朝太子也去过呢……”
嫣儿正说着,突然被萧蔷月捂住嘴,“嫣儿,不可随意谈论太子殿下。”
她还想说什么,低下头又去吃点心了。
“攀凤楼的老板你认识吗?”南昭昭突然问萧蔷月。
她苦笑着,“怎么不认识,他可是我爹爹的死对头,两人一见面就吵,更好笑的是,人家开攀凤楼,我爹爹便更名花楼叫攀龙楼,在外人看来,他们真是亲密无间。”
南昭昭也笑了,既然那里贵人多,她当然得去看看。
好歹也能知道点关于朝廷现状的事情。
又过了近一个月,茶园的事情被白双玉打点得没有一丝纰漏。
至于之前闹出的乌龙,管事的特地来汇报,又给南昭昭赔了不是才回去。
南昭昭整天跟宁叶红懒懒地躺在院里晒太阳聊八卦。
沈陵安也寄回一封书信,只说不久后便能相见。
花凤期间还偷偷回过一次娘家,还拜见了婆婆,她一说就停不下来,将第一次跟南昭昭见面的场景说八百回都不嫌烦。
慢慢的,关于他们府上的谣言也越来越多。
“我见过这个赵夫人,长得不错,听说有个女儿还送去学堂了。”
“没见她做什么生意?靠什么养活孩子啊。”
“人家有郎君,听说是……商队的商人?”
“那不好,商队的商人最花心了,保不齐外边养一个,家里养一个。”
莺春站在院子里,逐一给南昭昭复述这话,她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呸!沈陵安敢在外边养一个,我打断他的腿!”
不过……离开沈陵安也有好几个月了,自从上次送去茶叶,也就带回那一句话而已。
该不会真出什么意外了吧?
她躺在椅子上辗转反侧,身边的宁叶红反倒来安抚她,“管他养几个呢,我看你一个人也过得好呢,要男人做什么。”
嗯?谁之前一口一个阿州地挂嘴边来着?
顾衡秋站在院中,背手长叹气:“不语也该考完了,此次进京他们……唉,我只希望不语能继承我的位置便好。”
南昭昭晃着腿,既然你沈陵安不来,那她可就要放飞自我了。
她突然坐起身,神秘兮兮地对他们说,“萧蔷月父亲是开花楼,哎呀,也有正经的那种,里面的雅妓都精心培养的,不如我们去找点乐子?”
“好啊!早就听说有些魁首的厉害,光跟她们说说话,便能散去忧愁!”宁叶红当然是第一个答应的。
顾衡秋一甩袖子,用不屑的口吻回答她,“我才不会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半刻钟后。
南昭昭和萧蔷月带着全家人站在攀龙楼前。
里面的侍女看见是萧蔷月来,立即引路,“大小姐,这几位是……”
“贵客,布置一处雅间再找江魁首来。”萧蔷月道。
结果顾衡秋打断了她,“不知青魁首可还在?若在,便说是故人衡秋拜访。”
南昭昭眯起眼,“哦?你不是从不来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吗?”
他故作正经地整理衣服,“青魁首乃是我的知己,跟那些胭脂俗粉能比?哼!”
旁边的宁叶红立即闭上眼,双手合十的嘀咕,“奶奶,你可听到了,顾爷爷竟然在花楼找知己,待他百年后,您一定要狠狠骂他几句!”
顾衡秋急了,又鉴于她怀着孕不好发作,只能转身对南昭昭佯装生气:“哼!都怪南昭昭,把我好好的孙媳妇带得牙尖嘴利!”
南昭昭只能陪笑着,“好好好,都是我带坏,您别气坏了身子。”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进去,与之截然相反的宫内。
太极殿上,鲁庄修头紧贴冰冷的石砖上,冷汗已经浸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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