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见证伟力
当赵奉节再一次张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神庙偏殿当中，俄洛伊正坐在他的对面。
从呼啸暴虐的风暴跟冰冷翻涌的海水中回到现实当中，赵奉节甚至还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他第一时间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片片带着繁密花纹的装甲在钢铁的碰撞声里浮现在他的黑袍上，面孔下的黑暗也被一张狰狞的面甲所覆盖。
他捏动五指，真实不虚的力量，甚至让空气都发出一声爆鸣，感知铺开洒出，神殿内一个个生命气息清晰的反馈在感知的范围之内。
肺气一点点鼓荡，其中的金气开始蓄势，那种跃跃欲试让他知道，只要他想，仿佛铭刻在骨子里的泼墨剑气，就能呼啸而出。
“呼。。。。”赵奉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本能的试探自己的力量，可内心深处残留的那种无端的，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恐惧不安感，还是伴随着力量的呼应而渐渐消散。
（之前我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娜迦卡波洛斯的试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我一点都记不得了，可这种就跟ptSd一样的感觉又是个啥。。。。）
他皱着眉头，努力去回想之前被俄洛伊的神像将意识拖走之后的情形，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隐约间记得自己仿佛化身为一个巨大无朋的庞然大物，像是移动天灾一般有着挥霍不尽的力量，那种沛然的力量，即便是他不记得试炼中的一切，可依旧让他沉迷不已。
可这个记忆模糊的就像是在做梦，明明他超凡之后，记忆里提升了不止一筹，可愣是没想起来。
（如果我梦里的那个感觉是真的的话，这种。。。。。奇奇怪怪恐惧感又是从何而来的啊？）
他隐隐有种感觉，这种仿佛被从梦境中带出来的恐惧感似乎对他有很大的作用，可偏偏怎么都无法追溯，眉头拧在一起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
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叹息，而与此同时，视网膜上的字迹随之浮现。
【主线任务：见证（1\/1）】
【提示：你进入娜迦卡波洛斯的试炼，接触其部分成长经历，达成主线任务：‘见证’的基本要求。】
【你在本世界当中留存的难度将小幅度上升，是否继续进行该主线任务。】
【提示1：此时提交任务获得该任务基础奖励，并激活回归权限。】
【提示2：继续进行当前主线任务，每参与当前世界进度有重大影响的事件中，并对该事件产生巨大的影响的事件\/见证当前世界高端伟力，并近距离接触、了解、研究均可提升该任务完成度。】
【选项：提交\/续展】
赵奉节深吸了一口气，蚀界之巢的提示来的如此突然，这些代表着任务达成的字迹，直接冲淡了他之前记忆中模糊的那种恐惧感。
（那个变成了巨大的天灾的感觉，按照蚀界之巢的描述来看，难道那就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成长经历吗？虽然记不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种拥有庞大的力量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包裹在手甲中的五指，微微活动一下，试图追寻那种感觉，但最终，一无所获。
怅然若失的松开手，摇摇头，赵奉节选择了继续任务，反正回归选项已经激活，自己也是有后路的人了，真遇上刚不过的敌人，直接撒丫子跑到能够脱战的地方，拍屁股走人便是了，一念及此，俄洛伊明显的察觉到眼前这个怪物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像是忽然有了靠山一样，有意思。。。。）看着赵奉节，俄洛伊碧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心头微微有些不解。
（可他明明没有通过真者的试炼。）
不过没有通过真者试炼的人多了，甚至很多神殿的祭祀都没有通过这种能够将灵魂迷失其中的试炼，这个怪物能神志清醒的爬出来，其实已经超越了几乎九成九的比尔吉沃特人了。
但话说回来，有这种实力的人，能做到这个程度才是正常的，想到这里，俄洛伊不禁在内心中叹息一声，人类作为高智慧生命，能够通过真者试炼的尤是少数，更别说智慧低下的怪物了。
（虽然这个怪物看上去智力和人类差距不大。）
看着灯火下从赵奉节的兜帽阴影中露出来的半截铁面，俄洛伊站起身，丢掉手中吃剩下的芒果核：“你没有通过真者的试炼，说说吧，从恕瑞玛来的。。。。行者，离开这里吧，或者，看在你活着从试炼里出来的份上，你可以暂时居住在神殿里，聆听真者的箴言，说不定在未来的岁月中，能够成功通过真者的试炼。”
“不用了。”赵奉节也摇摇头说着，他掏出了一大块黄金，摆在了俄洛伊的面前，微微颔首。
“我就是为此而来，见证娜迦卡波洛斯的伟力，就是我的目的。”
俄洛伊看着面前的黄金，嗤笑一声，接着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扛起石刻的神像，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有些意兴阑珊的话：“拿回去吧，真者不缺这些东西。”
赵奉节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确实，作为震慑整个比尔吉沃特的神教，大海中埋藏着太多太多的财富，那些深海之底，汪洋之中的宝贝，对于普通人，甚至大部分超凡者来说，都极难获取，可对于娜迦卡波洛斯的神官来说，却没有想象的那么麻烦。
最终，他对着俄洛伊的背影微微弯腰，走出了偏殿，随便找了一个祭祀，将黄金交给他，并叮嘱说是给娜迦卡波洛斯教会的捐款之后，径自走向了下方的比尔吉沃特。
至于他的这份‘捐赠’是否会被祭祀贪墨这种事，赵奉节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俄洛伊的实力能给他隐约的威胁感，说明他们彼此间差距并不大，想来俄洛伊的五感敏锐度不比自己差，再加上俄洛伊刚刚离开不久，这种小事，只要她想，得知起来并不麻烦。
“我还真没给哪个神这么大方过，那么大一块，少说好几万了都。。。。”回头看了一眼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娜迦卡波洛斯神庙，赵奉节嘟哝了一声，直接隔着好几条悬浮的栈道，蹿到了另外一条街上。
赵奉节的心情相当的不赖，他之前还有些麻爪怎么接触娜迦卡波洛斯，可万万没想到俄洛伊竟然这么干脆的就给了他一场试炼，虽然完全没记住试炼的内容，可知道那么多有啥用？
就跟上街染上病搞不好会死一样，你知道了，可有用吗？
开什么玩笑，好好学习就能考上清华北大的道理谁都懂，也没见几个真考上的。
可不知道归不知道，这趟莫名其妙的试炼，对赵奉节的提升，是前所未有的大，他脚程很快，十来分钟的时间，就直接从比尔吉沃特最顶端的神庙一路冲到了最下方的浅滩。
相比起比尔吉沃特内城建筑多以木质为主，比港的最外围则有不少极为突兀的伸出水面的巨大礁石，而此时，赵奉节就踩着大块的礁石向更远处跑。
很快，身后的比港就成了一个被无数灯火点缀下的庞大阴影，面对漆黑一片的大海，赵奉节缓缓拔出刀，在体型一次次暴涨之下，这把来自于《海贼王》的水兵刀，越发的袖珍了，可这丝毫不影响赵奉节以其为金气载体，甚至在屡次金气的冲刷之下，这把刀现在整体都有一种迥异过往的金白色泽。
挥刀。
缓慢的挥刀。
虽然以他的体型，握持着这么一把‘小刀’挥舞的姿势略有些滑稽，但是伴随着他的一次次挥刀，之前在俄洛伊的真者试炼中残留下只鳞片爪的印象，开始复苏。
反复成百上千次所烙印在身体中的记忆，远胜过大脑。
（不对。。。。）
（不是这样。。。）
（也不是这样。。。。）
金气一次次通过手臂灌入刀中，却又在化为剑气的瞬间被他主动散去。
到了后来，赵奉节不再用单调的挥刀，而是一次次的调整身体的其他部位予以配合，力图将那种模糊不清的感觉还原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始终差一线的感觉，令人抓狂，却又像是挂在眼前的饵，勾着人，吊着心，无数次的挥刀，甚至月上中天之后，赵奉节都始终没有将那种感觉再找回来。
“啊！好烦啊！”
又一次挥刀之后，久久不得头绪的赵奉节暴躁的狠狠跺了一脚，金气宣泄出刀刃，在海面上斩出一个巨大的破口，海水轰鸣着溅起，丝丝冰凉的水屑零星的砸在脸上，带着几分腥凉。
那道剑气在半空中呈现赵奉节熟悉的巨大圆弧，剑气尽头拉扯出的残墨一样的尾梢，残一圈圈波纹似也，越来越淡的剑气，在空气里缓缓消散，最后，赵奉节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他长叹一声，蹲下身，拧开酒壶，灌了一口，但这口血下肚，他的动作忽然顿住。
“嗯？”他眨眨眼，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又高举起酒壶，仰脖张嘴，搭在壶嘴上，大力摇了摇，半晌，才有几滴残留的血顺着壶嘴滑落，滴进嘴里。
“哎呦。。。。我真是。。。。”空荡荡的酒壶，无疑让赵奉节的心情更糟糕了。
皱着眉思虑了良久，他却始终摸不着头脑，记忆中参与试炼时那种力量无穷无尽，肆意挥霍的感觉。
有！
可偏偏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一样，死活捅不破。
“妈的。。。”他砸吧着嘴巴，有些沮丧的将酒壶塞进怀里，手里的刀子无意识的在水里划拉着。
渐渐的，赵奉节划拉刀子的动作越来越慢，手里微微放着金白色光芒的刀锋划过水面，那种被海水阻隔的迟滞，又被刀刃切开的顺滑，刃口随着水体偏转时的感觉，令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好像。。。。是了。。。对，没错。。。就是。。。。）赵奉节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他感觉到了，那种感觉，那种剑气融于水一般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对，就是。。。。就是。。。。”完全沉浸在那种越来越清晰的感觉中的赵奉节脸上洋溢着极为荡漾的笑容，喃喃自语。
他感觉到了，那种本来模糊的感觉，正在不断的在他脑海里开始复苏，胸膛中的金气，也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在那种逐渐明晰的感知里，渐渐偏转了原来的运行方式，开始。。。。。流动。
这种水流顺着刀身滑过，然后又在两侧对刀身挤压的感觉里，身前的水流开始被拉扯出一圈圈扩散开来的涟漪，赵奉节的眼里的神采，越来越明亮。
之差，一线！
甚至他清楚的知道，只要破开眼前这朦胧的一层阻碍，那便是，云开雾散，更上层楼！
而那本来雾里看花的感觉，也随着他刀身的一次次划动，越来越清晰。
只剩下薄如窗户纸一样的一点点！
而就在此时，他眼前的海水陡然炸开，一根足足有半米之长的利齿，直接扎向了赵奉节的咽喉！
“找到你了！”喑哑低沉又满是疯狂的声音，与长牙一起，刺穿海面！
长牙未到，海水先至！
在这个瞬间，赵奉节心都不跳了。
上一秒还沉浸在感悟中的赵奉节，当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思绪的刹那，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嘣的一声，就断了！
那种临门一脚却被人生生刹住的憋屈。
那种曙光尚在却被生生掐断希望的惊愕。
还有那种就差一线被人阻挡的抓狂。
这简直比炮弹摩擦上千次后在出膛的瞬间被人打断还要来的令人癫狂！
而也在此时，他清楚的感觉到，那种本来就要被他抓在手心中的感悟，再也找不回来了。
“啊！！！！！！”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跳，有那么一个刹那，觉得兜头浇在脸上的，不是海水，而是烈油！是能叫他内心中的狂怒化为冲天烈焰的火油！
“劳资宰了你！”
怒急攻心的赵奉节直接像是一头野兽一样迎着迎面而来的尖刺就扑了下去，大口一张，清脆的咔嚓声里，他那满口的獠牙，就狠狠的咬在那根锋利的长刺上。
而他的两只手就像是两柄铁钳一样，重重的按进了身前的水中。
噗通一声，水下的袭击者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就被赵奉节蛮横的力量生生的压回了海底！
“死啊！！！！！”
撞进海面的刹那，赵奉节近乎于癫狂的嘶吼里，透露着的，是疯兽一般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