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神,心中莫名陷入了一种纠结之中。这件事,究竟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此时,我背上的冥王之剑发出阵阵乌金色的光芒,安详而温暖。
我的喉结苦涩,轻轻地动了动。
怅然间,我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看着那满目的篆体和梵文,我不禁地黯然神伤。
“地方倒是一个好地方,可惜里面的人了……”我不动声色地自言自语,在犹豫了瞬息之后,我的双拳紧握,眼神凌厉,好似下定决心。
“还是……毁掉了吧,不能把这个地方继续留给他们,必须要以绝后患!”说着,我轻描淡写地从决斗盘中抽出一张卡,眼神中充满着坚毅与决绝。
“魔法卡:‘千把刀’!”说着,我便把它插入剑柄之中。瞬间,四周隐隐约约出现上千把剑的虚影。只是在瞬息之间,整座山便已然是千疮百孔。
“轰隆隆——”
“嗯。”我自顾自地应了一声,满意地搓了搓手。看着掌心的手卡,缓缓开口:“老贝,你有什么想说的?”
此时此刻,后背上的冥王之剑缓缓地发出乌金色的光晕,就像是一道虚幻的人影缓缓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贝卡斯”如同是劫后余生一般,错愕地盯着面前的一切。然后,他目光怅然地看着我。
在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过后,他不知所措般地缓缓开口:“须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我为什么也还在这里?!”
“我可不相信你会蠢得连什么都不知道,老贝!”我傲然双手抱肩,不屑地冷哼一声。
“哈?!老贝?”‘贝卡斯’错愕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自嘲般地笑了笑:“看在你帮过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
“嘿!我找你来可不是为了专门和你唠嗑的。”我不耐烦地冷哼一声:“说说吧!作为所谓的‘决斗怪兽之父’,你应该知道的秘辛肯定比我们这种普通而平凡的决斗者要多的多吧。”我半开玩笑地调侃道:“比如说,你是怎么被绑架的?当时发生了什么?”
“唔~”贝卡斯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犹豫,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唉~”他自顾自地叹息了一声。
“咳咳咳!”他稍微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当时,一位决斗者忽然毫无征兆地闯入了国际幻象社,并袭击了我。”
“是谁?!”我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她是……”‘贝卡斯’刻意地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情:“孔雀舞!”
我微微一愣,神情错愕地瞥了‘贝卡斯’一眼,随后也是迅速地反应过来:“你说孔雀舞?!这怎么可能呢?!看起来也算是挺正经的呀,不像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就加入‘多玛’这种奇怪组织中的人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眉头下意识地紧蹙,得到这个如同扑朔迷离般的答案,心中的疑虑反而更深了。
“哈哈哈哈哈!”‘贝卡斯’故作轻松地抚掌大笑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去相信。事实上,在我看到她的那一个瞬间,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可是,我宁愿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不一定!”我脸色阴沉地摆了摆手:“眼睛有的时候也是会骗人的,你可能看到只是别人的伪装而已。也许你自己也难以置信,就算是你,也被‘多玛’集团的人所伪装过,甚至一度骗过了海马!”
“当然,也不排除孔雀舞被‘多玛’集团控制的可能。因为,我们现在手上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筹码,讨论这些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和空想,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还是就此揭过吧。”我心情烦躁地甩了甩手,粗暴地掐断了话题。
“好了,下一个问题。”我不动声色地追问着。
“就算是孔雀舞一个人过来袭击你,以你‘决斗怪兽之父’的水准,想赢她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吧。又怎么会被‘多玛’集团的人所抓住呢?”说着,我的眉头在不经意间上挑,眼神凌厉地盯着“贝卡斯”。
“这个……那个……”‘贝卡斯’不知是为何,居然瞬间便已然羞红了脸,吞吞吐吐地压低了声音,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快说!”我不留情面地催促着。
“这个……可以不说吗?”‘贝卡斯’的声音细若蚊蝇,真挚地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言语间也充满着哀求之意。
“绝对不可能!”我忽然扳起了脸,不留情面地反驳道。
“咳咳咳!”‘贝卡斯’尴尬地咳嗽两声,难为情地说道:“可是……这事关我的私事,我实在是……不太方便说。”
闻言,我瞬间满脸黑线。
“唉!”我自顾自地叹息一声,只得是无奈地退了一步:“可是,海马刚刚就遇见了‘多玛’集团的人所假扮的你,我又该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的‘贝卡斯’先生呢?会不会和孔雀舞的状况一样,现在出现的,在我面前的你,会不会还是假的呢?会不会这一切就是‘多玛’组织专门为了演戏而特地唱的一手双簧?从而打入我们的内部,最终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呢?”
“总而言之,我必须要证明你现在的身份,才能让谈话继续进行下去。今天,你必须得说出个所以然来!”我面无表情,斩钉截铁地说道。
“唉!”‘贝卡斯’无奈地摊了摊手,自顾自地调侃一声:“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警惕性还挺重的。也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就告诉你吧!”
“其实,一开始我还是能够稳稳地压制住孔雀舞的。然后,不知道是为什么,孔雀舞忽然从卡组中抽出了一张意义不明的卡。”
“紧接着,那张意义不明的卡在使用过之后,会一直留在场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墨绿色结界。好像是叫什么……”‘贝卡斯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努力地回想着那脑中为数不多的记忆。
“难道是……‘奥利哈刚的结界’!?”我急忙补充道。
“啊,大概是叫这个名字吧。”‘贝卡斯’错愕而又木讷地应了一声,他那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似乎又勾起了我的疑虑。
“然后呢?!”我急切地追问道。
“尽管那张所谓的‘奥利哈刚的结界’能够极大提升决斗怪兽的攻击力,不过以我‘决斗怪兽之父’的身份,尚且还能通过‘卡通世界’的效果和她周旋一二。”说到这里,‘贝卡斯’如同庆幸地一般,自顾自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接下来,他便猛地话锋一转。
“可是,好景不长……”
“一位无论是长相还是年龄都和城之内神似的男人出现了……他自称是‘多玛’集团的骨干——‘多玛三骑士’,名字嘛,依稀记得是巴龙吧。”
“然后呢?你是怎么被抓的……”我怀疑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忌惮之色。
“然后……唉!”‘贝卡斯’的眼神中闪过焦虑与落寂,最终化作幽幽一声长叹,缓慢而又沉重地吐露出几个字:“因为她被抓了!”
“她?”我微微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贝卡斯’。
“我曾经的爱人罢了!”‘贝卡斯’满脸凝重地看着我:“后来的事情……不说也罢!你大概也能猜到了,须藤boy。”
“然后,你便是为了爱人的安危,主动放弃了抵抗,对吧?”我单手托腮,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贝卡斯’,猜测道。
‘贝卡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真的吗?”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贝卡斯”瞬间便急了,他有些愠怒地嚷道:“你觉得我会拿自己女友的生命作为赌注吗?!当然是真的!”
“呵”我淡然一笑,看到他的反应,我总算也是放心了不少。
“你女友的名字——应该是辛蒂亚吧。”
“你知道他的名字?!快说!她现在怎么样了了?!”‘贝卡斯着急地嚷道。
“放心,她很好。”我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毕竟是我将她复活的,也得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不是?”
“将死人复活?!这怎么可能呢?!”‘贝卡斯满脸愕然地看着我。
“我原本以为这的确是不可能的……”说着,我自顾自地唏嘘一声,随后便话锋一转:“不过,大概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不!应该是即使你不认识我,也应该认识我手中的这把剑,是吧?”
说着,我自顾自地把剑柄拔高了一截。
‘贝卡斯’随即满心诧异地看了过来,不可思议,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冥界审判官的剑!”
“哦~你知道?”我明知故问道。
“嗯!”‘贝卡斯’微微颤着声音,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自顾自地说着:“不过,据说那个所谓的‘冥界审判官’不是已经消亡了吗?怎么会……”‘贝卡斯’欲言又止。
“嗯~”我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微微一笑,自顾自地摊了摊手:“然后呢?关于我的事情,你又知道些什么,亦或者是,你还知道多少?!”
“传说中,这位阎罗大人,生性多疑而孤僻。与明面上执掌冥界的法老王不同的是,冥王阎罗其实是冥界暗处主管杀伐的审判官!因为他疏于露面,我对他也是相知甚少。”
“只是知道他是一位固执到近乎于迂腐的完美化模板主义者,在他的认知里,世界本就是非黑即白的。人也必须是非善即恶的。”说着,‘贝卡斯’下意识般地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惋惜之色。
“咳咳咳!”
‘贝卡斯’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后来,他发现人根本就不能够用确切的善恶来笼统的概括,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也许是他受不了这个肮脏而虚伪的世界,在人们的恶意之中渐渐消亡,最终遁入时间长河,不知所踪了。”说着,‘贝卡斯’不停地无奈摇头,唏嘘不已。
听到这里,我微微地愣住了。眼角不由自主地落下一滴眼泪,好像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一般。
半晌,我的嘴角渐渐地泛起一丝丝弧度,从牙缝中缓缓地挤出一抹苦笑,在这一刻,我似乎终于释然了。
是啊,人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大抵就是因为感情吧。因为感情,善良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作恶;同样的,极恶的人也可以为了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暂时变得善良。
其实,这世间本就不是善良的,更是不存在那纯粹的善良。因为,再怎么善良的人也需要进食来补充能量,从而维持住自己的生命体征。而进食,恰恰就是生命体的本能。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进食本就是在掠夺他人的劳动成果!
那些素食主义者是在掠夺植物的光合作用所产生的劳动成果。而那些肉食主义者,更是在残害着其他动物的生命!
所以,收起自己那自以为是的善良吧。世界本无善良,善良只是粉饰太平社会的工具而已,当灾难降临,善良终究还是不堪一击!
健全的人格亦正亦邪,饱满的人生毁誉参半。其实,善恶又能如何呢?
我只知道,人善被人欺,人恶遭人避。如果是至善,自然会感受到被人欺辱的无助。相反,如果是极恶,自然会感受到被人排挤的孤独。
说到底,纯粹的善恶都是不完美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生不也是这样,本该就不完美吗?
人生终究还是一道没有标准选项,充满遗憾的单选题。就像是巷子里的野猫,虽然自由却终日没有归属。院子里的家犬,有归属但却也永远失去了自由。无论怎么选,都会有遗憾。
不过,可笑的是什么呢?人们总是不知足,总在无形中默默地羡慕着别人的选择,从而忽视了自己眼中的那一片风景。到头来,也不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的腮帮子诡异般地鼓动着,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象征性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竟无语凝噎,化作幽幽一声长叹。也许经过3000年的沉淀,我也早就应该释怀了吧。谁知道呢?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缓缓地瞟了‘贝卡斯’一眼:“除了我手上的‘审判之剑’可以克制那个所谓的‘奥利哈刚的结界’之外,它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克物吗?”
“贝卡斯”瞬间就眉头紧锁,面色沉重而难看。
他面陈如水,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其他的克物嘛……当然也是有的。”他刻意地顿了顿,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什么?!”我随即便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传说中的三张传说之龙——传说之龙‘蒂麦欧’,传说之龙‘克里底亚’和传说之龙‘赫谟’分别拥有着神奇的力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奥利哈刚的结界’!”‘贝卡斯’面色沉重地单手托腮,思绪不由得飘向了远方。
“哈?!”我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诶,老贝,有那么好用的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呃……”‘贝卡斯下意识地一阵无语,额头上齐刷刷地拉下三条黑线,尴尬地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咳!”也许是为了维持住自己作为‘决斗怪兽之父’的职业操守,他还是在强装镇定,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也想早点拿出来啊,可这三张传说之龙根本就不在我的手里啊。”
“哈?!不在你的手里,那又在谁的手里?这世界上难道有你‘决斗怪兽之父’搞不到的稀有卡牌吗?”我怀疑般地审视着他。
“不知道!”‘贝卡斯’摊了摊手,满脸愁容:“兴许早就已经失传了。”
“哈?!既然早已经失传了,你还在这叭叭个什么劲啊?!说!你是不是在忽悠我来着?!嗯?!”我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阴沉的有些可怕。
‘贝卡斯’则是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奚落,反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传说中,在一万年以前,三位传说中的骑士——传说骑士蒂麦欧,传说骑士克里底亚和传说骑士赫谟,带领着广大的决斗怪兽们,向着已经完全沉醉于能够影响决斗怪兽心智的‘奥利哈刚的结界’的操控者,‘亚特兰蒂斯’的国王——达兹发起决绝的讨伐!”
“等等!我怎么越听越越糊涂啊!”我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一会是传说之龙,一会又是传说骑士的,实在是有些听得云里雾里。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唉!”‘贝卡斯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结果,他们不幸失败了。他们连同决斗怪兽一起,被‘奥利哈刚的结界’的力量所镇压!不仅如此,达兹还在他们的身上下了诅咒,他们不得已和决斗怪兽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蒂麦欧之眼’,‘克里底亚之牙’和‘赫谟之爪’!被永生永世冰封在亚特兰蒂斯的宫殿里。”
“呵,又是一个老套,悲情的英雄故事。”额我毫不留情地奚落一句。
“算了,既然已经失传了。在这里,继续纠结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毕竟,我可不是来听故事的!”我自顾自地叹息一声,满脸的遗憾之色。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一些什么?!对了,你这种老掉牙的英雄故事简直就是逻辑混乱,漏洞百出!”我的眉头紧蹙,顿时便吓了一激灵,自顾自地拨弄着手指。
“既然你说,传说的三骑士在败给达兹之后,那接下来,这个曾经的世界又将怎么样了?!”
“很简单,世界毁灭了呗!”‘贝卡斯’淡然地两手一摊,理所当然地说道。
“嗯?!”我瞬间青筋暴起,火冒三丈,张开嘴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贝卡斯’猝不及防地打断。
“唔,亲爱的须藤boy,我大概也能猜到你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了。达兹和三骑士的故事是年以前的事情,而无名的法老王的事情是3000年前的事情,在长达7000余年的历史断层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谁都说不准。”‘贝卡斯’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句。
“你不妨可以猜猜,决斗怪兽和无名的法老王究竟是谁先出来的?”‘贝卡斯’难得打趣道。
“这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吗?我回答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急不可耐地嚷道。
“其实,决斗怪兽在人类诞生之初便已经存在了。它们相对于人类而言,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肉身逐渐消亡,但它们的意识和力量却可以随心所欲地寄宿在任何物品上。比如说,在三千年前,它们可以寄宿在石板上;现在,它们可以寄宿在卡牌里;在遥远的未来,它们甚至可以通过虚拟数据继续存活下去。”
“而无名的法老王,只是把它们的力量,转移到了石板之中而已!决斗怪兽是绝对不会消亡的!”‘贝卡斯’骄傲地说道。
“呵,”我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不是说,它们早已经失传了吗?”
“那是对于人类而言的,我相信,它们的力量肯定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贝卡斯’满心欢喜地说道。
“光是你相信可没用,说些空话改变不了结局。”我不耐烦地奚落一句。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把把‘贝卡斯’先生粗暴地塞回卡组之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