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驴在吃吃睡睡的摇晃声里,咣啷啷的到站了,一头懵懵的我,稀里糊涂拿着行李下了车,这一下车,就更加懵圈,广州火车站的站台一下就把我的眼睛装满了,怎么走?怎么办?怎么转?先走吧管他那么多。正准备往前走,这边过来一个也拿着行李的的大姐,看我懵圈的站着四顾,问道:“小妹,你一个人?去哪?”我看看她,觉得长得真不像坏人,也拿着大包,这才准备向她打听:“大姐,我要去深圳,这该往哪走啊?”“去深圳?正好我也去深圳,你跟着我吧。”“哦,要去哪里买票?出站口在哪啊?”“不用出去了,直接在里面换乘好了,有动车,快得很。”“不用票?”“上车再补吧”“哦,那我跟着你走啊”就这样我背着大行李,亦步亦趋的紧跟在了大姐的后面。“小妹,你来深圳干嘛?找事做吗?”我脑袋咕噜噜不自觉转到,出门时家里千交代万嘱咐的话语:“哦,没有,在家没事,出来玩玩,走亲戚。”“是啊,我看你就不像打工来的,穿着打扮不一样。”“啊?这也看得出来”“是啊”“大姐,你呢?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打工的,而却很熟啊,经常来这边?”“是啊,我来谈点生意”“哦哦,那是老板咯”“谈不上,混生活,你亲戚等下会来接你吧?”“啊,会的”“那就好,一个人出门在外,还是要当心,没事,这路上你就跟我一起,放心。”“谢谢,我跑惯了的,嘻嘻。”“看你就不是乡里出来的,一点不怯生,我们碰见也是缘分,正好路上做个伴”。说话之间就到了去深圳的动车站台旁:“这里车很方便,半小时一趟”大姐说道。不一会车就进站了,我俩前后上了车,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了除火车之外的比火车还高级的是动车,速度快,干净宽敞平稳,上车后补票,记得那时车票好像是40元,这已经是很贵了。没有座位的我们,坐在车门旁的过道上,感受着着这没体会过的的新奇,心里期待着没有遇见过的世界,兴奋着即将开始的日子,又重回大集体的生活。
车很快就到站了,出了站我跟大姐挥手告别。赶快跑到厕所里,从内裤缝起的小兜里掏出来一点钱,用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给小文,一连串的座机数字接通:“喂,是亿利达吗?麻烦找一下小文接电话”“好的,您稍等”一会,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哪位?”“小文,是我。”“啊,你到了?现在在哪?”“我刚下车”“那你赶快到车站坐中巴车过来,到亿利达宿舍那里下,跟司机说一下,都知道的,我叫人到门口接你,我现在出不来,让他带你先去宿舍休息,累了吧,等下下班我给你带吃的。”“嗯嗯,好”背着行李,我走到广场,刷的一大片的中巴车停在有厂里篮球场那么大的的操坪上,叽里呱啦的喊着,我上了小文说的那一路车坐在司机旁的位子,生怕错过了站,一路上不停地问,最后在司机无奈的眼神里终于下了车。亿利达的几个大字安放在宿舍楼的最顶端,紧闭的大门口没有几个人影,这时走过来一个又高又白的书生模样的男生:“你是xx吧”“啊”“小文叫我来带你去休息”“哦,谢谢。”那男生没有再做声,拿起我的行李往里走去,门卫似乎跟他很熟,没有问,没有登记就进去了。到了八楼,打开门:“你先休息吧,等下他们下班就过来”说着没等我答话,就走了,眼里有着不耐烦不屑,我却有些莫名。简单的打量了一下房间,类似于读中技时学校的房间,上下铺的高低床,看来住着5个人左右,每个床铺都拉上了布帘,房间里有一间卫生间,一张桌子,桌台上摆放着一些洗漱用品,有几个像布做的一样的柜子(当时不知道那时简易便携,可以拆卸的衣柜),疲惫兴奋地我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感到一丝的孤单,陌生,还有伤感,想家的情绪慢慢浮现,然后缓缓睡去。
不知不觉的时间过去,天色慢慢昏黄,稀稀落落的声响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我从沉睡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小文和芳那熟悉的笑脸:“你醒啦,看你睡得好香不忍心叫醒你,想着等你睡醒了再说”我跳起来扑向她们两个“你们下班了?我想死你们了,你们终于下班了。”“一个人有点怕吧”“是啊,生怕你们不来,我就死定了”“怎么会啊”“我是怕自己找错了地方”“你怎么也想着出来了,你老爸这次放你这个宝贝女出来受苦啊?”“我非要出来啊,他能怎么办”“好了,累了饿了吧,先去吃东西,休息好了明天再说”“是啊,你先别急做事,玩两天再说”“好哦,我们又在一起了,我们自由了哦”。
是啊,我们三个又在一起了,在离开学校的8年后,只是我们都是不大不小的女孩子了,我们不再如当初一样稚嫩,也没有如现在一样成熟,我们从那天开始走向成熟,我们开始慢慢长大,在历经人生里有些的执着和伤痛以后,开始真正走进青春这趟在中途上下的列车,买票上车,出站检票,再次的集体生活,我们一起在异地他乡,远离的家乡不再是我们说回就回的近乡,陌生的城市和地方也不是当初读书时的那片校园单纯的小小天地,而这一整个的城市都就在我们眼前,在我们身边,像一片巨大森林,像一片从没见过的浩瀚海洋,想鸟儿任意飞翔的天空,似近又远……特区的天空特别的蓝,风中的轻语很远很远,我们的心微妙得很开阔,人却渺小得就如那风里要白的树叶,叶儿正绿,却没有花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