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招招手:“高煦。”
朱高煦凑近跟前。
“外公现在跟你说的话,你务必要牢牢记好,不能忘掉半字!”
见徐达如此认真,朱高煦只好点头。
“陛下既然封了你做南阳郡王,而太子也准许你去东宫学习,这事你就不能马虎。”
徐达沉声道:“进入东宫后,朱雄英是皇太孙,又是太子嫡长子,你万万不可得罪,甚至还要尽可能的与之交好!”
“其次朱允炆,他母亲乃是太子妃吕氏,你也一定要注意……”
……
既然陛下要把朱高煦变为孤臣。
徐达自然也要帮自己这外孙谋求立身之本。
而孤臣最大的依仗便是帝王的信任。
还有一点便是兄弟同袍之情!
听完徐达的吩咐后,朱高煦笑着点头道:“孙儿听从外公教诲!”
“不过大哥也会跟我一块去东宫,到时候我跟朱雄英结交,大哥比较喜欢舞文弄墨,跟那朱允炆肯定关系不会差。”
闻言,徐妙云没好气道:“以你大哥的性子,这关系他处理的好,主要是你,臭小子。”
朱高炽现年已经六岁多了,长相颇为喜人,是个小胖子,而且性子温和,与谁都能结交。
朱高煦则完全相反,到哪都能弄得鸡飞狗跳的,十分调皮。
“爹。”徐妙锦这时开口道,“负责教导东宫皇太孙的是吕本,此人脾性如何?”
“吕本是名门之后,颇有大儒风范。”
徐达思索道:“当年在上位还是吴王之时,吕本就已是中书掾史了。”
“后来上位登基,他直接被封太常寺卿。”
似懂非懂的点头,徐妙锦又再次问。
“爹,那我可以入宫一趟吗?”
“胡闹!”徐达大喝一声,不赞同:“妙锦,宫中的事可不是你和我能随意掺合进去的,还是乖乖的呆在家中学女红。”
撇了撇嘴角,徐妙锦不高兴。
“爹!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徐达摇摇头,在心中无奈的叹气。
“妙锦,这其中的门道你还是不懂。”
他边说边摇头。
这一幕让徐妙锦更奇怪了。
轻轻地哼了一声,徐妙锦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傻瓜,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徐达,徐妙锦悠悠的说:“爹,你未免太过于小看我了,我何止不知宫门紧锁?里面的危险重重?但我这次想进宫,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另外一件事情?”
挑了挑眉头,徐达心中很好奇。
“是什么事?”
徐妙锦笑了笑:“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爹,这是属于我的秘密,我告诉了你,万一你告诉别人该怎么办?”
“妙锦,我可是你爹,你觉得我会和别人说?”一听到这话,徐达可就不高兴了。
徐妙锦轻快的跳了起来:“再说再说!”
朱元璋连续批改了一夜的奏折。
随着最后一封奏折批阅结束,朱元璋趴在桌上有气无力。
朱标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
“父皇,儿臣知道你连夜批改奏折,十分的心疼,特意带着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前来探望你。”
朱元璋抬起了头。
一股清新的桂花香味传入鼻尖,他露出笑容来。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朱标笑笑,把桂花糕放到了桌上。
朱元璋捏起了一块桂花糕送入口中,非常的清香。
“味道很不错,不过是谁做的?”
酝酿了一番心情,朱标这才缓慢的开口:“是徐妙锦做的。”
“哦?”挑了挑眉头,朱元璋将桂花糕点放在手中端详,“没想到徐妙锦手艺何时变得如此的不错了。”
朱标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候着。
吃完了两块桂花糕,朱元璋又喝了点茶水压下甜腻。
他从旁边拿出了一份奏折,突然扔给了朱标。
或许没料到朱元璋会突然大发雷霆,朱标愣了一下。
等到反应过来时,朱标匆忙的弯下腰。
捡了起来,朱标毕恭毕敬的送入到朱元璋的手中。
朱元璋却冷冷的笑了一声:“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臭小子是最给我省心的,没想到却突然搞出这种事情来,朱标,你看看奏折,那些大臣是怎么评论你的?朱标!你这次太让我失望了!”
打开奏折一看,朱标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冤枉!父皇请你相信儿子!这是栽赃陷害!”
“行了!”朱元璋挥了一下宽大的衣袖,“朱标,刚好最近边境之地需要施展布粥救治灾民,我一直没想好到底要派谁去,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次你犯了错误,那就由你去吧。”
“可是父皇!”朱标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朱元璋就突然紧闭上大门,将他拒之门外。
站在门外,朱标思来想去。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何时犯了错误?
好端端的,朱元璋为什么会大发雷霆?
朱标想不通这一点,最后也只能摇摇头,他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了。
朱标刚走没多久,朱元璋把躲在屏风后面的徐达叫了出来。
望着眼前人,朱元璋又看了看摆放在桌子上的桂花糕点。
“徐达,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个好女儿?”
徐达非常的惶恐,他低下头:“多谢皇上夸赞!徐达替我那不成器的女儿谢谢皇上了!”
“徐达,刚好我有事要和你聊聊,坐下吧。”
朱元璋让人把桌上的桂花糕点还有其他奏折全部撤下去,紧接着上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望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徐达眼中多了一抹困惑。
他属实想不明白朱元璋这到底是何意?
徐达想要斗胆询问一番,但最后却硬生生的忍住。
徐达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态度依旧是毕恭毕敬。
“皇上您用膳,臣在旁边守着就好了。”
可这话刚落下,朱元璋就摆了摆手。
“徐达,我们两个人都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这有什么好客气的?更何况这里没有别人,我们把对方当成朋友来对待吧,没有什么君和臣,此时此刻此地,只有两位相处已久的故友。”
徐达点了一下头,他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