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决了？”计先有些不敢相信地掏掏耳朵。
“好像是的。”
众人迟疑着靠上前。
何年大起胆子敲了敲琴身，声音沉闷。
“段命，你怎么知道盖了块破布就能搞定了，这布有封印鬼灵的功效？”
“还有，始作俑者的怪谈鬼灵呢？”
“哦，你敲的这一整个都是。”段命淡淡回道。
“嘶～”何年猛得一缩手，寒毛直竖。
段命没理他，脑中回忆起刚刚获得的信息。
【钢琴中的鬼】
【姓名：程艺瑶】
【级别：厉鬼级】
【鬼气：2437】
【友善度：-10】（这家伙打断了我的演奏）
【目标信息：音乐是她的全部，钢琴是她的伴侣，光明的未来在卷入一次连环凶杀案后毁于一旦，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血肉被整个藏进钢琴里，也算是与自己的珍爱永远在一起。由于死亡时被剁成了千百碎片，在诡界也无法显化出实体，成为钢琴的地缚灵。可借助钢琴短暂制造一个透明分身，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偶尔享受十指飞舞的快感。】
【提示：由于不知名原因的影响，她的音乐带有极强的致死规则。她曾很开心地向路过的人展示她的得意之作，得到的却只是他们惊恐的怪叫。她多么希望有人能认认真真欣赏完她的曲子。】
连环杀人案，又是连环杀人案。
自残鬼是，钢琴鬼也是，若是猜得没错的话，剜心鬼当时目睹的凶杀案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目前得到的线索不少，但都零零散散，完全串联不起来。
段命招呼过剜心鬼：“这架钢琴你熟悉吗？”
剜心鬼盯了老半天，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不过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在丢失的记忆里。”
段命沉默。
思索良久，他突然开口道：“大家都出去吧，离开艺术楼，在外面等我。”
余小双这时紧皱起眉头：“段命你想做什么？现在情况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咱们趁现在做完学分任务不就行了？”
“或许有比学分更重要的东西。”
“何年，带他们走。”
别看何年平时不太靠谱，一到关键时候他对段命的信任可谓极致。
他凝重着神色对段命点点头：“自己小心。”
“嗯。”
余小双反倒是第一个动身的，她朝着段命点了点头，率先朝门口走去，何年拍了拍其余人紧跟其后。
直到在窗边亲眼见着几人走出艺术楼，段命这才返身走向钢琴。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曾经口口声声对陈锋说不会冒险的自己，现在居然把这些朋友的安危放在前头。
他要听钢琴曲。
段命缓缓踱着步，轻抚过钢琴表面老旧的纹理。
“你知道吗？其实刚刚你一开始弹奏我就喜欢上了这首曲子的旋律，很悠扬，很优雅，是我喜欢的类型，特别是在你的演奏之下，我仿感受到了恋爱的滋味，那种青涩，那种懵懂，那种犹豫不决。”
【程艺瑶友善度+20】
【程艺瑶友善度：10】（他真的听出来了？）
段命：(???)?
“但是你我都知道你的钢琴曲的威力，抱歉我没办法让更多的人欣赏你的演奏，我不想我的朋友们因为我的一己私欲而冒上生命危险……”
“现在只有我自己了。”
“能让我……好好聆听你的指尖艺术吗？”
【程艺瑶友善度+20】
【程艺瑶友善度：30】（他真的好温柔）
段命一把搬开鬼布。
确实是用搬的。
被使用了印度神油的鬼布这会硬得就像东北冬天晒了一夜的裤子，整个就能立起来。
【程艺瑶友善度+50】
【程艺瑶友善度：80】（知音难求）
段命搬了一张小凳子乖巧坐好，眼见着琴键又开始往下按压。
叮～
首音响起，随后是连绵的优雅流长。
听着确实不错。
但仅限第一遍。
等到第二遍响起，段命手心都不自觉冒汗。
他在赌。
用界石赋予的那一次复活机会赌。
若是成功了，兴许还有机会找寻得到这凤仙高中背后的秘密。
若是失败了……
那就失败了。
第二遍结束，第三遍紧接着开始。
越是往后，段命越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最揪心的莫过于最后的尾音。
叮～
一段留白。
原本过上两三秒，下一遍便会紧接着开始，但这会都过了十多秒了，一直还是寂静的状态。
一道空灵的女声突兀响起。
“这是我自己编的曲子，名为《爱情四重奏》，本身就是由相同的四段旋律组合而成，只可惜能听完的都已经丧命，况且也没人会欣赏，大家都只顾着逃命。”
“不，我很喜欢。”段命站起身，对着钢琴椅上的空气笑了笑。
“四重奏，第一重的意境稍显青涩，第二重热情奔放，到了第三重就变成了抑扬顿挫，虽然我没能有机会听得到第四重，但我猜，应该是朴实无华的意境吧？”
“正象征着爱情的暧昧，热恋，争吵与回归平淡的四个阶段。”
空气：“你……你真的懂？！！！”
段命：我懂个屁，当然是现场瞎编的啊，得亏平时多看了点心灵鸡汤。
但表面还是羞涩地笑了笑：“略懂略懂。”
【程艺瑶友善度+20】
【程艺瑶友善度已满】（至交好友）
【奖励：1，鬼气+100】
【2，鬼技——九级手速】
【3，鬼币5亿】
【九级手速：被动技能，来源于钢琴快手，使用手部动作时可加快速度，最高可达平时的九倍。】
赌赢了！
这时程艺瑶又急急说道：“那……那你再听听最后一段，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大可不必！”段命紧急摆摆手。
“在我看来，艺术都是需要留有遗憾的，若是真的让我听完了完整版，或许以后其他音乐都无法再入我的耳，这种对艺术的留白期盼，才是我对你的曲子最大的尊重。”
“那……那好吧。”程艺瑶的语气些许失落，但更多的是惊喜，“也对，是我唐突了，听了第四段，你应该也会没命的吧。”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懂我的听众，我可不能让你涉险呢，嘻嘻～”
一声“嘻嘻”让段命心头一颤。
要不是对方没有实体，应该也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