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与中正之域的交界处,没有连仙人都忌惮的毒瘴,也没有屏蔽元神的困人雾霭。
很稀松平常的一道灵气屏障。
牧承一行人毫无阻碍地穿过。
穿过时,牧承细微感知,估摸着这道灵气屏障仅会对神游境一下造成阻碍,神游之上可以随意进出。
听起来似乎很稀松平常,可细想便是有些骇人。
想要进入中正之域,至少需要神游境的实力。
中正之域的面积即使不如四部洲,依旧会是辽阔地域,人数一旦居高不下,全都是神游境之上,会是一种什么概念?
当然,中正之域也并非所有生灵都在神游境。
以仙人实力,短暂破开屏障还是能做到的,如此也就能带神游境之下的人进入。
甚至有许多晋升仙人的寻常人仙,便守在四部洲与中正之域的交界处,专门做这种带人而过的买卖生意来赚取修行所用的资源。
毕竟天庭的四扇天门是重要门户,非天庭之人想要进入,都有着严格要求。
进入中正之域,哪怕还只是边缘地带,仍能清晰感觉出天地灵气的档次上升了一倍不止。
同等天赋和修行资源的人,在屏障两边修行,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现巨大差距。
这便是天地中正之心最大的益处。
而中正之域的中心,便是天外天所在。
天外天是窥探整个洪荒世界的奇异之处,洪荒大世界以五洲四海为最,也是世界基础,洞天福地便是五洲四海衍出的最大空间,再往外,便是诸多存在于虚空的星辰和小空间。
还有先天宝物的自成空间,也归为小空间之列。
要说最好的地方,无疑就是天外天了,但那里其实并不适合作为银行总部,想要进出天外天,即便无人阻拦,那般天外的凶险环境,也需要自身有极强实力。
不提其他,就是新天庭的四门洞天以及九霄洞天,也都不在天外天。
既然要开银行,自然要面向大众,起码也是在洪荒里能叫出名字的人物。
“合适的地方?”先清老人捏着下巴,“你这要求多了点吧?”
“扎根总要挑个最好的地方,你说是不是?”牧承想了想又问道,“在这天地中正之心开宗立派,是不是很麻烦?”
先清老人翻了个白眼:“废话!以中正之域的灵气品质和浓郁程度,无数修士都恨不得死也留在这里。”
“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在中正之域开宗立派或跟你一样建立什么乱七八糟的铺子,对,你那铺子叫什么来?”
牧承也翻了个白眼:“是银行,仙侠投资发展银行。”
先清老人摆摆手:“都一样,不是宗门教派,那就只能是乱七八糟的铺子。”
“每日开宗立派何其多,可多走一走你就会发现,这偌大地域根本没有多少宗派。”
“为什么?”牧承道。
先清老人解释道:“因为都被灭了。”
“天地有限,五洲四海也好其他小空间也罢,你都可以理解为瓶子,中正之域是最好的一个瓶子,里面盛放的琼浆玉液,也是最好的。”
“瓶子是能无限衍生灵气,但也速度有限,每次又最多一瓶。”
牧承明白了,这是桌上三人分一瓶酒或五人分一瓶酒的问题。
排队取水饮酒的人越多,每个人一次分到的就越少。
或许如女娲、太清等混元圣人,又或是天道圣人,不需要再汲取天地灵气,但中正之域万千生灵呢?
他们不但需要天地灵气,更要庞大的天地灵气,以求在突破时更加顺畅安全。
不然中正之域又凭什么成为修士的焦点,只是因为它位于天地中正之心?
如此,在原有现状下,中正之域的生灵自是不愿意有外人再来分一杯羹。
瞧着牧承脸上的忧郁之色,先清老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区区渡劫境,也想在这里搞一番作为?莫说你能打败天仙,就是打败悟道金仙,都未必能安稳站下脚跟。”
牧承看着白发白须的老人,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小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先清老人斜睨他。
“我早有跟你说过这些想法,你既然没有早说,看来是有解决之法了,是不是心里早有合适的地方了?”牧承不怀好意地笑道。
先清老人躺到竹椅上,索性闭上双眼:“老夫跟你走了东海龙宫,去了殷商洞天,又从西周洞天来到这中正之域,多少路途?”
牧承已然来到老人身后,捶起了背:“前辈辛苦了。”
“我要的是这个?”老人一甩膀子,气不打一处来道,“给我拜师?”
“我还是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地方吧,或者回头问问龙吉。”牧承扭头就走。
“站住站住!”闭着眼的老人仰脖子喊。
牧承闪身便是回到原处,神色郑重恭敬:“前辈请讲,小子洗耳恭听。”
老人不睁眼也能想象出对方那副欠打的嘴脸,没好气地道:“太清那老家伙的太清境,地域广阔,中心部分也就是大赤洞天,是在天外天,但其他部分不在,你可以考虑一下。”
“前辈愿意与太清圣人去谈谈?”
斜躺仰着脑袋的先清老人,睁开一只眼:“拜个师?”
牧承无动于衷,只是面带微笑静静注视老人。
几秒钟后,先清老人哼了一声:“你要是真有心思搞点有意思的事情,我就拉下老脸去跟老子聊一聊,现在的太清境是他当家。”
“不用,不麻烦你老人家了,脸面重要。”牧承拍拍老人肩膀,离开船头。
老人睁开双眼,目视前方云海,听着身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又微微眯起眼睛。
“圣人的地方不考虑么,六圣?三清?还是唯独太清境?”
“唯独?”
“太清境?”
老人阖上了眼睛,似是浅睡了过去,可嘴中又一直念念有词,谁也不知这位一直闲散的老人,在想些什么。
而走向阁楼的牧承,在迈入门槛时,脚步没有滞涩,目光却往一侧眼角瞥了下。
显然,老人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上心了。
警觉的上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