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们盯紧的那个位置,听到了轰隆隆的木架车轮、牛嘶马叫,还有人声混杂的一片噪动,混乱不堪的声音,在山谷回音的加持下,分不清,到底来者有多少人、多少马、多少车。
总之,来者人数众多,车数众多,牲畜也不少。
声波第一,烟尘第二,人马第三。
终于,寂寂那望枯了的双眼,终于又睁圆了。
“来了来了!好多人啊!”
“看那旗!是……?”
这是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写着“卡曼”的精绝文。
不仅仅是“卡曼”两个字,上面还画着一个威风的“LoGo”,这个简笔画的LoGo,也很简单,就是简单的菱形,竖立朝天,象征着男子的力量。
这面旗帜,白底红图黑字,非常醒目。
没错,正是象肱将军临死之前,曾在精绝国新女王登基大典之上,亮出过的那面旗帜:
卡曼之旗!
“是反贼的旗帜啊!那个……”
有一些小见识的防卫兵认读出了这面旗帜!
自从象肱将军故去,这面旗帜的传说,可是在精绝国国民心中,砸下了颇为重量级别的一个猛料:人人都说,这就是未来的精绝新王,卡曼小将军,要升级成为下一任精绝之王了!
第一个男性精绝国国王,就是这位卡曼小将军了!
这样的传闻,自然是被当朝精绝国所不允许传播的。
可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怪!你越是使劲地丑化它,压这消息;在民间,,这效果却往往是正相反的:百姓口中,把这面旗帜、这个人、这个LoGo的形象所代表的意义,会无限放大、扭曲、变形到神鬼之上,就连官方也无法扼制住这民间无限滋长的想象力。
一传十,十传百。
在精绝国民间的百姓心中,这位卡曼小将军,早已被“升级”成为一个从天神身份,托身人身,降临到精绝国国家当中,来给这里的百姓,拯救其于水火,将会为他们带来无限美好幸福生活的“神人”了!
有了这样的“群众基础”,这支突然如约般,真正出现的“贼寇”大部队的降临,给到这些守卫们,就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有人想着:忠于职守,坚守岗位,奋勇迎敌;
也有人想着:我就意思意思,反正,这支军队代表着未来,万一我打得太狠了,将来被卡曼将军当了国王,我一定不有好下场的!
还有人想着:多好的机会啊!我要反戈!我要趁机加入到卡曼大军当中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拥护新的男性精绝国国王!
这些人的各种想法,也就带来了守护的程度,有了不同程度的松懈,明显的漏洞,就给露了出来,远比他们平常操练的阵势,还要差劲。
寂寂个头是矮,可眼神相当凌厉。
就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很快发现了自己所带领的这“第一道防线”,有些“不战自溃”的意思。
那些个“漏洞”,简直不要太明显!
“啪!”
“哎呦!”
这是来自寂寂的牛皮长鞭与“漏洞”的“对话”。
“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漏洞”旁边的军士们的哄笑声。
这样的迎敌模式,实在是太过“不严肃”了!
寂寂觉得,有必要,吼上了一嗓子,提振一下军威。
“你们!平常是怎么站的,今天也要怎么站!看到敌人来了,腿肚子就软了吗?啊?你们还是不是个爷们儿!给我精神着!”
寂寂用“爷们儿”来激,在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整个造币场,都是纯爷们的地方,一个女性都没有。
当然,地下室的老女王除外。
寂寂用“爷们”来激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挖个底线,用羞耻感来挑起那些个“漏洞”们的心气来。
“漏洞”们虽然吃了这一鞭子,痛在肩膀上,心里的那个“漏洞”的直径,就扩得更大了。
“哼!打老子!等着,等卡曼小将军当上精绝国的国王以后,我也一定用这样的鞭子,用比这更狠十倍的力道,好好抽抽你个死秃头胖子!我也要让你尝尝被鞭子抽打的感觉!”
这位挨上了一记鞭子的“漏洞”心底里暗暗咒着,后牙槽都跟着这“腹内咒语”给一起“咬”紧了。
“驾!驾!”
果然,阿萨将军驱着自己的马,快速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第一个冲到了距离寂寂他们这“第一道防线”大概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吁!———寂寂大人,几日不见,一向可好?”
阿萨将军勒住坐驾,马打盘旋地来回转着圈,首先笑呵呵地发问了。
“阿萨将军!承蒙厚爱!我还好好活着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我们招待不周,令到您回去没有休息好,来兴师问罪呢?还是卡曼小将军,又有了新的想法,像今天这样,兴师动众地让您再次带人过来,难道是来接管我堂堂精绝国造币场不成?”
寂寂努力在他的高头大马上坐直身子,可是就算是挺直到了极限了,还是比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阿萨,视平线,还要因为坐高的巨大差距,而不得不仰着脖子回话。
“‘接管’?哈哈哈哈!寂寂大人,你想多了!我可没有接管你的造币场的想法。你看到的这些车啊、马啊的,都是来拉属于我们珠拉家家族宝藏的!”
“‘珠拉家宝藏’?这是什么啊?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就在我们这里吗?“
寂寂底下的守卫们听到后,不由得交头结耳,议论纷纷,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听说过,有关“珠拉家宝藏”的事。
这么件重大的事,被阿萨将军,就这样大鸣大放地公之于众,显然,他也不打算把这件事,当成一个“顶级秘密”来替寂寂保留了。
“什么‘珠拉家家族宝藏’?我们这里可没有这个。阿萨将军,您这里在光天化日下,说胡话吧!”
寂寂显然是不想让底下的人知道这事听,于是提高了嗓门,拼命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