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有人在依拉的胸前,发现了那个“Z”字形的珠拉家族的吊坠,这才去叫来了同样挂有这样一个吊坠的族人———也就是依拉的亲戚,过来把俩孩子,都接了回去。
神驴家族们,也都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知道,它们和孩子们是一起的,也就一起带了回去。
“咣”
门声一响,进来了一大一小。
小男孩叫来了他的爸爸。
和珠拉家老爷的豪华不同,这家大人,穿得非常普通,就和外面普通的农户一样,是朴素的不能再朴素了的农家主人衣服。
“看来,在这儿,依拉摊上了一门‘穷亲戚’。”
阿肯心中默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着少许安慰,心理平衡了。
“噢!扑利卡娃!”
这位珠拉家的穷亲戚,身材很好,可能是干农活锻炼出来的,肩宽膀粗的,坐下来,都能带过一阵风。
当他来到床前,摸着阿肯那发烫的额头时,又发出了这句阿肯听过的叹息。
“啊!可怜的小男娃!”
阿肯从那个大人充满怜悯的眼神里,已经完全听懂了这句话。
依拉手中拿着的油灯,把这个大人的背影,映得特别高大,投影在后面的墙面上,顶天立地的,真让人宽心。
“糟糕,怎么还给发起烧来了?”
阿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会比依拉更差。明明大家一起落的水,依拉现在好好的,而他,却成了一个“病怏怏”的模样。
大人起身,又转到后面,摸摸索索地找来一堆干草模样的东西,用热水一泡,就端了过来,要他喝。
阿肯并不抗拒,现在头痛的感觉,已经让他放弃了一切“私心杂念”,只一心琢磨着,怎么可以把这该死的头痛,头皮上暴起的几根青筋能消下去。
这草汤味道很苦,但应该很有效。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喝下药,阿肯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迷糊、高热、迷糊的死循环当中,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阿肯再一次醒来,这原本是黑压压的屋子里,从高高的窗户上,正好射进来一注阳光,正好照在了阿肯的脸上,暖洋洋的,眼皮里也全是红彤彤的一片。
阿肯想坐起来,可是肚子上压着一个重重的小脑袋。
原来是依拉,这个小东西,竟然就趴在他的肚子上,在床边给睡着了。
一时间,阿肯竟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移动的动静,会惊醒了这个小东西。
“这个傻姑娘啊!一晚上就这样陪着我啊?”
小感动,让阿肯尽量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身子不要有太大起伏。
“啊———欧!”
“哎呀!”
屋外,犟犟的一声驴吼,把依拉从睡梦中给突然拉了出来,不由得惊叫着弹了起来。
“肯肯哥,你醒啦?吓死我了!昨晚你发烧太厉害了!我还以为……呜呜……”
不知道是因为后怕,还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惊喜,或者是因为昨天一晚太辛苦,依拉不由得哭了出来,抓着阿肯的双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好啦!我没事啦!”
阿肯终于可以坐起来了,刚想掀开被子就下床,可是这被子刚一掀开,一股凉风就蹿了进来,顿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一声大大的“啊欠!”。
依拉赶紧把他的被子又给盖好,止住眼泪,劝说道:
“还没全好呢,不要急着下床!看,又着凉了吧!”
“嗯,好吧!”
阿肯也感觉到了这被子里外温差过大,身上的冷汗,还没有全干,就赶紧盖好被子,继续坐在床上。
“昨晚,我通过犟犟,已经问清楚了:这里,是精绝国。我们珠拉家的一房远亲,就在这里居住。那个大人,是我爸爸的远房堂兄,那个小男孩,就是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兄,叫沙郎,他和我的身上所各自佩戴的玉坠,就是我们珠拉家宝藏的开门钥匙。可是,现在是钥匙齐了,宝藏到底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我也一样。所以,这个宝藏,可能还得要以后,有机会,才能去寻找了。”
依拉给阿肯倒来水喝,又顺便叨叨起了昨天的情况。
“那,他们也知道犟犟它们会讲人话了?”
阿肯最关心的,还是犟犟。
“嗯,他们知道了,并且答应帮我们保守秘密。放心吧!珠拉家的人,看到犟犟屁股上的那个‘Z’,就已经知道她和珠拉家,有啥关系了,怎么会向外人去讲呢?”
依拉回答道。
“那,他们家,为什么在这里,会这么穷呢?你们珠拉家,不是一直很富吗?”
阿肯关心起依拉的“家事”来了。
“这是大人们的事了!我听阿爸说过,他有一个远房兄弟,在很小的时候,就闹着要跟一支商队,向东去学人家做生意,结果一去多年,就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他的死活。谁知道,竟然会在这里找到他。具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爸爸没讲多少,这个堂伯伯,也不肯多讲。也许在他们大人的世界里,有好多秘密,不能给我们小孩子讲吧!”
依拉也说个半清不楚。
“嗯!大人们,有很多秘密呢!”
阿肯也赞同。
“咣当!”
一声门响,小男孩进来了,说道:
“卡娃,依拉卡娜,和———江!”
“让咱们去吃饭呢!你在床上别动,我去给你把饭端进来。等等我啊!”
依拉已经知道“和———江!”一响,饭饭就到。
“这儿还真不错,每天都有好吃的!除了,那片‘海’上的龙卷风,太凶了以外。”
阿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有多久了,只知道,现在头不痛了,也不发烧了,这小肚子,摸上去,还真是排空了呢!
习惯性的,阿肯又往身下摸了一个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尿床!
“难道,是这烧发得太厉害了,把尿都给烧没了?太厉害了吧!”
阿肯确实经历过一场“生死”而不自知。
别说是尿了,昨天晚上,就连不停敷在他额头上的浸过凉水的毛巾,也全都是一会儿就被“烘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