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觉得好困,就是站着或撑着脑袋都能睡得着的那种。所以,我绝大部分的休息时间都用来睡觉和发呆了。
因为老是这样睡都睡不够,因为老是做噩梦,也因为床上真的很舒服,所以我在醒来时总是会忍不住的想一些事。有时候,只是刚刚醒来,泪水就会一下子滑过我的脸庞。
时间过得好快啊。总是一睁眼一闭眼,一天就结束了。发发呆睡睡觉,一周就过去了。月亮升起,太阳落下,然后一个季节也在我一次次的昏昏欲睡中迎来了终结。
我前段时间很希望一觉醒来就到考试周二十周,那样我就能回到北屿,就能离开,就能随心所欲的喝到醉酒。
但是最近我总是很怕,我怕。
怕某一天,我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正因为初晨的好天气而感到欢喜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适合远行,适合冒险,适合与一切不好的事物做斗争。就正如有些人从不适合留在这个世界一样。
在北屿时我老是发呆,总是在想一些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思考这些傻缺问题会让我感觉到害怕惶恐,可是我仍旧不停地去想,乐此不疲。
有些人觉得多想不好,可是我认为,对于我来说,就恰恰相反。
反反复复的逼自己,让自己最差的结果是什么,接受那个结果。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不会再去怕什么了。
早就做好准备了。
失去一切的准备。
这样说也有错,什么都没有,谈什么失去呢。拥有之后,再失去,还不如没有过好。
所以我就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要。这样说还是像小孩子,说着不想要糖果,但是死死不肯挪动脚步。
那就,再看看好了。
如果驻足能得到糖果,自然是好。如果不能,那就算了。不强求。
我那天梦到了家里边的那一树梨花。
小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也不敢去摘,毕竟是别人家。
前几年,我就有想去摘,但是那时候,那个老房子里面住了个很年迈的老人。时日无多了,没人想跟她接触,像饭食,好像都是亲属送过来的而已。
家里人不让我们靠近。我们开始不知道原因,只以为是因为那处荒废了太久,杂草丛生,他们怕有she。
直到一天我闲着没事在田埂上瞎逛,看到了那个老人,才明白是为什么。
她还能记得我,记得我的样子,记得我的名字。可是我却好像想不起她。
人活着,就是不断的忘记旧人,再认识新人,对吗?
她说我跟我妈妈长的很像,眉眼是一样的漂亮。
这句话我听到了无数次,所有人都那么说。
她坐在后来起的房子门口那,就一直看着那些没有春耕的田野跟田野尽头的山脉。那一棵梨树在离她只有几十米的地方,花开满树,开出来的花,跟她头上的发丝是一样的白。
梨树下边,就是水井。
可能梨花也会飘落进去一些吧。
以前不敢进去看。因为那荒废了,没人。还有围墙,虽然不高。
我开始在围墙外面看,后来围墙塌了,我看到的风景也就更多了。但是还是不敢进去,可能是因为,怂吧。
后来,她走了。
因为yq,也没叫谁去。那么静悄悄的,走了。
同一年还是次年,因为修路,征集了那一片的田地。
后来起的房子留下了,但是破旧不堪的瓦房以及那棵梨树,被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