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擦拭着嘴角的药渍,声音微弱道:“我没事。你方才说王爷那日甚是可怕?”
“嗯,青儿记得王爷这般模样还是在太妃去世的时候,就连侧王妃苏姐姐的死,王爷也没这般可怕。”
提起“苏婉儿”的死,青儿的双眼便有些湿润。
苏婉儿看着她这般,心疼的道:“对不起,勾起你伤心的往事了。不过,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婉儿姐。”
青儿闻言,先是喜悦,接着却是伤感。
“说实话,苏姑娘的许多行为与婉儿姐甚是相似,虽然你现在的面容是婉儿姐,但你终究不是她,代替不了她在青儿心中地位,在青儿心中永远只有她一个姐姐。”
说到此处,青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有不悦道:“苏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为何王爷对你这般上心,就连婉儿姐也不能比。但我始终觉得婉儿姐比你要好,是王爷眼神不好,才会看不到婉儿姐的好。”
苏婉儿笑道:“青儿,你又怎知王爷对你的婉儿姐不上心?你看看我的脸,难道这不能说明一切吗?”
青儿似懂非懂的摇摇头,“不懂,王爷这个人吧,让人太难琢磨了。婉儿姐在世的时候,他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有时觉得他爱着婉儿姐,有时吧,又觉得他冷血无情的很。”
“是吗?难道本王在你们心中就是这番模样?”
殷司洛站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他只怕要吐老血了。
“王王爷,我我。”
不容青儿解释,殷司洛道:“下去。”
青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愣地在苏婉儿和殷司洛之间看来看去。
殷司洛有些不悦道:“怎么,本王不罚你,你便不走了?”
此时的青儿才反应过来,端起盘子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
从进门到方才,殷司洛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苏婉儿。
“好些了?”
苏婉儿有些难为情的坐直了身,靠在床头上扯了扯被褥。
“嗯,好些了。”
殷司洛走过去坐在床沿上,伸手便要去查看苏婉儿脖颈处的伤。
苏婉儿微微侧身,扯了扯衣服,脸上一抹红晕在原本苍白的脸上甚是明显。
殷司洛将手收了回来,却没有一丝的难为情。
“能看的都看了,不能看的也都看了。”
“你,无耻。”
苏婉儿的面色更加红润,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撇过头故作生气的样子。
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一丝丝的喜悦。
殷司洛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甚好。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又有何不能看的?”
闻言,苏婉儿正脸看着他,一脸严肃的道:“你何时知道的?”
殷司洛见此,没有逃避直言道:“从你出现的那一刻便有所怀疑,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直到第二次见到她,殷司洛对她的身份便确认无疑。
“为何不拆穿我?”
“没有这个必要,拆不拆穿你,你都是你。”
苏婉儿微有诧异,她没想到此话是从殷司洛的嘴中说出来的,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宇儿有消息了吗?”
“没有。”殷司洛的回答铿锵有力,就好像是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苏婉儿刚想要质问他,他便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你当下紧要的便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交由我来办就好。”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有些依赖他了。
殷司洛依旧没有直接作答,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或许你应该让青儿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你的身边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跟随左右。”
待殷司洛离开后,苏婉儿想了想他方才的话,便叫来了青儿。
一番解释后,苏婉儿甚是觉得体力有些不支,方才喝的药也让她有些开始犯困。
反观青儿知晓真相后,抱着苏婉儿一阵狂喜。
“婉儿姐,你真的是婉儿姐吗?不是在骗我吧,不对不对,不是在安抚我吧。”
说着,青儿的一双手就在苏婉儿的脸上一阵揉捏,确认不是假的后,又是一阵狂抱。
“我说了,哪有这般相像的人,即使是易容也不可能这般相似。”
“好了,青儿,你搂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苏婉儿有些无奈的轻轻拍着青儿的后肩。
发现不妥后,青儿立即松开,自责道:“对不起,婉儿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忘了你还有伤在身。你还好吧?”
苏婉儿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犯困。”
“兴许是那药效的缘故,王爷吩咐了,你有伤在身,又受了风寒,需要好生休养,就命太医多加了一副安神药。”
果然如此,殷司洛你真够阴的,这何止是安神药,分明还加了蒙汗药。
苏婉儿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眼神涣散的看着青儿。
“青儿,快快扶我躺下,真的好困,好无力。”
待苏婉儿睡下后,青儿方才离开。
躲在暗处的靳风看着离去的青儿,望了一眼苏婉儿的房间转身离去。
暗牢中,殷司洛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不肖片刻,靳风走了进来。
“爷,王妃她,苏姑娘她已经睡下了。”
“嗯。”
殷司洛放下茶杯,眼睛死死的盯着浑身是伤,气息微弱却不致死的刘嬷嬷。
“你能等,郡主她能等吗?”
殷司洛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眼角余光看向一脸惊吓的刘嬷嬷。
“那是,倩儿的。”
刘嬷嬷闻言,原本毫无生色的眼睛,瞳孔骤然放大,吃力的抬起头看向殷司洛。
“我说过,此事与她无关,王爷又何必牵连无辜。”
“无辜?你当真以为你誓死保护的女儿,不知道你就是她的娘亲?”
刘嬷嬷神色复杂,似疑惑似不信,又似有些伤痛。
殷司洛继续道:“她早已知晓你是何人,于是便利用你对她的母女情与愧疚,让你帮她除掉苏婉儿。”
刘嬷嬷双眼含泪,摇头道:“不可能,她又如何知晓?”
“那本王又是如何知晓?”
殷司洛将玉佩扔在桌面上,发现一道清脆的响声,瞬间击中了刘嬷嬷内心深处。
“难道那一夜偷听的人是倩儿!”
刘嬷嬷脑中回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深夜,她与王也在丞相府后院私会时,暗中曾闪过一个人影。
猛然间,刘嬷嬷神色惊恐,再回想起以往她与王倩之间的种种,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难过片刻过后,刘嬷嬷突然笑了起来,“那又如何?就算是她利用了我,我也毫无怨言,这本就是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