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往锅里倒上猪油,锅里瞬间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
“灵芝,把肉沫给我。”
苏婉清接过肉沫倒进油烧红的锅里,翻炒了起来。
“大老远就闻着菜香味儿,着实馋得很。”
司空离墨身着一袭白衣走进了厨房,眼睛去一直盯着认真炒菜的苏婉清。
灵芝见是司空离墨,一脸喜悦的道:“倒当然,司空公子也不瞧瞧是谁下厨。”
苏婉清盛好最后一盘菜,对着二人道:“别只顾着看了,把这些菜都端出去吧。”
菜桌上,司空离墨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苏婉清碗中,眼睛看了一眼在一旁候着的灵芝。
灵芝立即会意过来,关上房门离开了。
“你今日不该与她相争。”
苏婉清一脸平静的夹起红烧肉塞入嘴中,慢慢咀嚼着。
“为何不该?你担心我输了,付不起那镯子的价钱?”
“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万一被她发现。”
“不会有万一,我有分寸。”
司空离墨又夹起一块红烧递向苏婉清,苏婉清将碗一挪,夹起一块青菜塞出嘴中。
“吃多了有点腻,解解油。”
司空离墨只好将红烧肉放入菜盘中,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你就不怕被殷司洛发现?”
苏婉清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吃着饭。
“不会,人是他亲手埋的,发现不了。”
司空离墨放下筷子,一双深邃的眼睛,高挺笔直的鼻梁,紧握的薄唇不自觉便显出一种对世界的冷漠疏离。
然,他那仅存的一丝温暖和柔情全给了苏婉清,不,确切的说是易容的苏婉儿。
“你偷偷去看过他?”
苏婉清没有反驳,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我只想知道宇儿在哪。”
身体稍有恢复的苏婉儿,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苏成宇在北苏的住处,好几次想要当面问殷司洛,但奈何她如今的身份是苏婉清,只能从其他地方着手获得信息了。
司空离墨垂下眼睛,“是吗?是为了你弟还是你自己,或许只有你自己清楚。我只是提醒你,你如今是苏婉清,不是苏婉儿,若是被他们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只怕你还没见着你弟弟,他就已经被抓了。”
苏婉清放筷子,一双春露般明亮的眼睛灼灼地盯着司空离墨,如同看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般。
“司空公子,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我说过,我的事不用司空公子操心。至于是为了宇儿,还是我自己,就不劳司空公子担忧了。我吃饱了,司空公子慢用。”
苏婉清径直走到房门前停了下来,“对了,司空公子今后还是少来苏府,免得被人有所怀疑。”然后打开房门离开,留下一脸不悦的司空离墨独自在房间。
自从司空离墨救了她之后,她做的任何一件事他都要干涉。
苏婉儿有种被人控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司空离墨看着面前的一桌菜,冷漠的神情中透着一股杀意,紧握的双手发现咯吱的声响。
从苏婉清那里回来的司空离墨一直站在望月楼的窗户前,神情冷漠的看着外在。
“为了一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值得吗?”
凌起不知何时坐在房中桌前,闲情逸致的喝起了小酒。
司空离墨眼角微微一瞥,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身姿。
“值不值得,不用你来操心。”
“这酒真不错,比我那用毒蜈蚣酿的酒没差多少。”
凌起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如今苏婉儿在你手中,你完全可以将她的真实身份告知于她,再带她回洲国,召集前朝的余党,让他们全部听你的,帮你杀了那个狗皇帝,拥你登基。”
玉扇一下一下拍打着司空离墨的手心,街上传来一阵阵吆喝的声音。
司空离墨的目光拂过一辆马车,最后停在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身上。
殷司洛骑在马背上,与靳风一前一后的行走在街上。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殷司洛抬头望向望月楼停了下来,正好与司空离墨四目相对,瞬间两道强烈的怒火在空中交炽。
靳风顺着殷司洛的目光望去,骑着马来到殷司洛的身侧。
“王爷,是司空离墨。我总觉得此人的身份甚是可疑,他的望月楼一日只接待十人达官贵人,甚至时常半月不开门接客。还有,上次王爷在望月楼与他交手时,鬼煞阁的阁主风陌影居然在望月楼出现,与他们联手对付我们。”
殷司洛面色阴沉,与司空离墨对视的目光更是灼热。
苏婉儿是从自己手中被他抢走,最主要的是苏婉儿选择了他而不是自己,她宁愿死在他怀里,也不愿相信自己。
这对殷司洛简直就是巨大的羞辱与伤害,他与司空离墨注定只能有一人活着。
殷司洛率先收回目光,眼睛如炬的看向前方。
“不管他是谁,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行凶,定是不能放过。你派人查清楚他的来历,还有他与风陌影的关系。驾”
“是。”
楼上的司空离墨目光冷凛的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玉扇停在手心不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本王要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告知她一切,这样她才能心甘情愿的跟我走,如此一来,那些前朝余党才能乖乖的听本王的,替本王夺下洲国江山。”
凌起收起笑容,神色严肃的道:“呵,没想到三皇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残忍。我还以为是三皇子爱上了这个前朝公主,舍不得下手了。”
司空离墨心头一震,随即目光冷漠至极,在他心里没有谁比他的皇位更重要。
“在本王的心里只有皇位,她和她的那些前朝余党,不过是助本王登上皇位的棋子罢了。只有让她爱上本王,让她对殷司洛绝情,她才能带着那余党为本王效力。待事成之后,她与她的那前朝余党,该回哪就回哪。”
凌起冷笑道:“呵,希望到时候三皇子还能下得了手。”
司空离墨转头冷冷看向凌起,双目发出猩红的血色光芒。
“本王做事何时需要向你解释了?别忘了,上次你擅作主张派人暗杀苏婉儿的事,本王还没找你算账。”
司空离墨转身打开玉扇慢悠悠的扇着,语气如地狱般阴冷,接着一股真气压向凌起。
“看好你的那条疯狗,要是再放出来乱咬人,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
“砰”的一声,酒杯在凌起手中碎裂。
只见凌起额头筋骨暴胀,满脸通红,眼睛充斥着血丝。
司空离墨玉扇一收,凌起如获新生般喘着粗气。
“本王再说一句,做好你该做的事,管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凌起紧咬着牙关,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人便从司空离墨的房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