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端起青儿送来的汤药,看了她一眼便仰头喝掉。
对着刘嬷嬷道:“刘嬷嬷,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青儿说。”
“是。”
刘嬷嬷看了一眼青儿,便退去了。
待门关上之后,苏婉儿走到青儿身边,开始上下左右的打量了起来。
青儿被苏婉儿的眼神看得有些焦急不安。
“王妃,有何事与奴婢说的?”
苏婉儿看了一会儿冷笑道:“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青儿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珠子开始转悠了起来。
“呵,奴婢不知王妃说什么?”
见她不承认,苏婉儿也不着急,拿起她托盘中的碗左右看了起来。
“刘嬷嬷是太后赐给凉王来府中管事的,杨叔是圣上皇宫御厨,也是凉王千挑万选找来的。只有你是刘嬷嬷数月之前在街上偶遇于你,见你无父无母可怜便带回了凉王府。”
说到此处,苏婉儿目不转睛的盯着青儿的脸,手中的汤碗‘砰’的一下落在盘中。
吓得青儿浑身哆嗦了一下。
门口的殷司洛闻声停了下来,伸手制止了刚要推门的靳风,靳风便退至一旁。
青儿眼神闪躲,额头冒出些许汗珠。
“奴婢的确是刘嬷嬷数月前带回府中,但并不能说明毒害王妃的人是奴婢所为。况且奴婢为何要害王妃?”
“是啊,你为何要害我了?让我好好想想。”
苏婉儿伸手摸起了下巴,佯装深思熟虑起来。
青儿见此,仰了仰头定了定心神道:“那日汤药确实是奴婢送去给王妃服用的,但奴婢不会蠢到在那时下药毒害王妃,如此一来不是等于告诉大家是奴婢要害王妃吗?”
苏婉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这么听来确实有道理,你看着也没那么蠢。”
门外的殷司洛不由的嘴角上扬。
“王爷,王妃这是在夸人吗?”
“这‘蠢’字的确很适合夸赞她。”
“啊?”
靳风此时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殷司洛背影。
苏婉儿又接着道:“不过,你确实有这么蠢。”
靳风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殷司洛却是低笑不语。
青儿闻言,面色慌张,端着托盘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
“王妃,何出此言?”
“世间皆说是我爹害了你王爷,可王爷不但没有杀了我,还纳我为妃,于是你便心生不满偷偷的下了药。只不过嘛。”
说着,苏婉儿倾身靠近青儿的脸,笑道:“你想下的应该不是砒霜,对不对?”
青儿见事情败露了,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王王妃,奴婢奴婢只是一时一时脑袋断路了,才才会如此。”
随即仰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苏婉儿,“但奴婢可以发誓,奴婢并无想要害死王妃之意。”
苏婉儿见她自己承认,也就不再多加追究:“我信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想给我下什么药啊?”
青儿皱着一张小脸,双眼带泪道:“是是泻药,奴婢想着想着。”
“哦,原来如此啊,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糗对不对!”
青儿点了点头,随即道:“不过,奴婢也不知道何时这药变成了砒霜,奴婢真不是有意要毒害王妃的。”
殷司洛听了此番话之后,转身便离开了。
苏婉儿神色一暗道:“你起来吧!”
青儿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直低头不敢看苏婉儿。
“就算你本意不是如此,但你终究是有害我之意。我见你也是身世可怜之人,也就不于你计较了,倘若再有下次我定是饶不了你。”
青儿一听不与她计较,立即郑重有词道:“奴婢发誓今后再无害王妃之心,以后以后。”
“以后如何?”
“以后青儿任凭王妃差遣。”
苏婉儿闻言,高兴道:“好,此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
苏婉儿心中自是欢喜,如今在世人上只有她自己和弟弟,凉王府又全是殷司洛的人,她若想查明爹爹的案情,必然是需要人手帮忙。
青儿虽是来凉王府不久,但也正因为此更容易被收拢为己所用。
御花园……
殷宸允将鱼食丢入荷花池中,瞬间引来鱼儿争先恐后的争食。
张公公看了一眼荷花池恭维起殷宸允来。
“陛下,这池中鱼周身金光闪耀,乃祥兆啊!想必近日定有喜事报来。”
殷宸允一听张公公这番马屁话,自然是高兴:“哦?张公公此话怎讲?”
张公公继续道:“凉王与王妃也成亲数月,想必不久后凉王便能从凉王王妃口中得知洲国的军情了。”
说完,张公公偷偷抬眼看向殷宸允。
殷宸允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
转头看向脸带喜色的张公公,“你对今日朝堂之事有何看法?”
张公公见自己引入话题成功,心中不由窃喜。
“回陛下,今日之事奴不敢多言啊。”
殷宸允转身看向池面,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撒了进去,拍了拍手背手于身后。
“你就不要跟朕卖关子了,有话但说无妨。”
“是。”
张公公笑道:“今日早朝之事,依奴才之见王妃一事只怕不是误传。”
殷宸允目光一紧,指着池中的鱼道:“你看这些鱼,平日里互不相干,各玩各的,可一旦有了食物便开始争斗了起来。鱼食这么多,怎会有人饿着,不过是不知足罢了。”
张公公附言道:“鱼的心思终究是单纯了些,只要能吃饱便可。可人就不同了,有了吃便想有钱,有了钱便想有权,有了权便想着能得到更多。”
殷宸允眼目深邃的看向张公公,张公公立即低头不语了。
“凉王之事朕心中有数,不用你来提醒朕。”
张公公闻言,立即跪在地上神色慌张道:“陛下息怒,是奴才愚笨,不该多嘴。”
殷宸允沉思了起来,张公公的话无非是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今日早朝之事,他怎么会看不明白,他就是需要朝中有人能牵制殷司洛,而王也便是最佳人选。这也是他为何对王也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这样他才能坐稳这个皇位。
“朕有些乏了,走吧。”
张公公起身伸手道:“是。”